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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迷屋 > 一线女法医[九零] > 第7章 第 7 章

第7章 第 7 章

致命伤位于左胸部第五肋间近锁骨中线处,横面创口约3cm长?,边缘呈纺锤形收缩,削尖的木钉已经被取出放在托盘,顾文姝这才发现创口边缘的奇怪之处。

翻开的污紫色皮肉夹杂着木屑,边缘却过于平整,不像木制品造成的伤害,倒更像是某种锐器伤。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证实了她的想法。

“死者是先被利器刺伤,然后再被木棍捅进心脏。”顾文姝一边说着,一边用镊子将卡在肋骨的刀尖夹出:“不过伤口变形严重,要要判断出凶器的模样需要一些时间。”

“既然凶手手中有锐器,为什么要用木钉补刀?”孔祁百思不得其解,凶手这是要故布疑阵,还是有其他目的。

从发现尸体开始,一切都透露着一股怪异的感觉。

不单单是孔祁如此觉得,那头的盛律清和窦原也是如此,尤其是得知死者和王圆圆的关系之后。

南海市第二医院附属男科医院的工作人员也没有想到,清晨开门率先来到的不是患者,而是带着搜查令的警察。

气势汹汹的警员直奔华家庆办公室,丝毫没有给人反应机会,等院长匆匆赶到时,警员已经把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

气喘吁吁的周院长扶了扶滑倒鼻尖的眼镜,腕间的劳力士金表跟着晃动了几下,:“警察同志,一大早带着这么多人来医院,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前不久我还和陈书记吃饭,探讨南海市医疗和治安关系,陈书记还想邀请我们给警察同志做个培训,这不都是一家人。”

隐晦透露上层关系,便是要眼前的小警员知难而退,可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油盐不进”的盛律清。

盛律清只是抬眸,淡淡扫了一眼男人,翻看资料的手都未停:“周院长,我们还有取证工作要忙,问话的话,还麻烦在外面等一下。”

不轻不重碰了个软钉子,却让周院长的火气蹭得一下冒出来,冷哼一声,当即就要摆出架子呵斥。

周强这些年在南海市上下打点,不说只手遮天,大小也是个人物,黑白两道都尊称一句周院长,没想到平白无故受一个小小警员的气。

盛律清没给他发作的机会,随手招呼了身边的警员将人请出去。

关在门外的周强越琢磨,心下越没底,焦虑地来回踱步,事情发生过于突然,看来还是要尽快联系老板。

办公室内,警员有条不紊地采集证据,重要的信件和档案袋都没来得及处理,大剌剌地摆在桌上,只是墙角的保险柜需要花费些心思。

“这群医生也太黑心了些。”窦原快速翻看着文件,眉头紧皱:“只要来检查给就毫不犹豫开手术单住院,有病没病都要剖开肚子看看,名贵进口药品流水般地开,正常人哪能经得起这样折腾。”

保险柜里一把把单据账本,都是无辜病人的血汗,普通人粗略翻看几遍便能察觉出问题,可想而知,这家医院背后的水,恐怕比想象中还要深。

难怪上次会无功而返,恐怕医院内部早就凝成一股绳,共同保守着秘密,只是不知道王圆圆和华家庆的死,与医院背后的利益是否有关。

盛律清拧着眉,快速翻过装订成册的手术单,几乎囊括了所有科室,主刀医生都是华家庆。

最奇怪的莫过于底下的一摞病历单,只是些简单的信息却被完整地保存起来,甚至还放在的保险柜的最深处。

“所有人都要重新盘问一遍。”盛律清盯着书桌的摆件陷入沉思,半晌后开口道:“法医还有多久到。”

窦原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估计还要一会儿,那边尸检结束没多久。”

一次完完整整的尸检需要耗费几个小时甚至大半天,法医人手短缺,连夜将尸体解剖化验得出结果已非易事。

所以顾文姝到时,哈欠连天,眼下青黑明显,肩膀耷拉着,像是活生生被吸干阳气一般,想必也是熬了一个通宵。

自从孔祁协助开胸差点弄断死者一根肋骨后,顾文姝就不再假手于人,几乎所有流程都是自己亲手操刀,一场解剖下来,无异于跑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半马。

刚下解剖台就接到消息赶过来,只是在途中靠在车窗眯了一会,就马不停蹄地开始现场工作。

“办公室被清理过,没有提取到有效指纹。”顾文姝拧着眉,手上的动作没停。

“华家庆有严重洁癖,平时办公室一天要打扫好几次,还要用消毒水上下擦一遍。有次忘记打扫,被华家庆骂得狗血淋头,差点被辞退,之后就算华家庆出差也会按时打扫。”

医院环境复杂,人员流动,细菌污染,为了保证安全,清洁向来做得到位。如今距离华家庆出差过去了四天,消毒水已将里里外外的生物痕迹破坏干净,能提取到的有效线索所剩无几。

不过她还是发现了端倪。

顾文姝握着黄铜摆件掂量了会,尝试着找到合适的角度和发力位置,又仔细观察了脱漆的尖锐头部,开口道:“我怀疑桌上的貔貅摆件是导致死者额头伤口的凶器。”

前世顾文姝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医生办公桌上的摆件,绿植,鲜花,或者是时下流行的盲盒娃娃,还会在桌下悄悄放置葫芦或麒麟,以期化解煞气、驱除晦气。

倒是第一次见到医生的桌上会放貔貅的。

貔貅招财。

无论如何同医院和医生挂不上钩,偏偏这华国庆却堂而皇之地摆在桌上,丝毫不担心周围人眼光。

还真是应了那句,“不学无术不学精,只为钱财只为盈。”

喷洒上鲁米诺试剂,黄铜色的摆件便显现出蓝色荧光,观察片刻后,顾文姝将摆件收入证物袋:“是否属于死者的血液还需要带回去详细检验。”

“警察同志,你看下都忙了一上午,实在辛苦了。”周强满脸堆笑,大抵是刚才打听好盛律清的来头,如今见到人走来,忙不迭地递上南洋红双喜:“我在江缘酒楼订了桌,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盛律清摆手推拒,周强也只好悻悻收回:“我们是过来调查贵医院医生华家庆的案件,他是多久没来上班的?”

“家庆去香江参加医学交流会了。”周强喉结滚动,掌心泛起细密的汗珠,红木沙发后挂着某领导狂草不羁的墨宝,上书“妙手仁心”四个大字,装裱玻璃倒映着他愈发难看的脸色,”差不多半个月了吧。”

盛律清的指尖叩在檀木桌面,像是把小锤一下一下敲击在心上,“周院长,香江医学交流会要开半个月?”

周强的话一时之间梗在喉咙,脸憋得通红,半天只说了一句:“可能还有其他事情要谈,所以耽误……”

话未落地,便被一道疾言厉色的喝问打断:“半个月两名员工失踪,一个还是鼎鼎有名的副院长,你们医院就没有一个人察觉?”

窦原的胡茬泛着青,眼下也是一片黑,一看便知道是熬了多少大夜,脾气丝毫不收敛。

可周强面对满身匪气的窦原时,神色倒是放松了不少,一副不怕横人的模样,双手一摊,斜倚在沙发背,“警察同志,这不犯法吧!”

盛律清没有多少时间陪他演戏,正色道:“他之前在医院有和人发生过冲突吗?”

周强慢条斯理:“家庆对患者最是耐心,和同事关系融洽,实在是想不起他和什么人发生过冲突。”

他的嘴唇微微抿,面上表情为难,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嘴。

“有什么想说的?”盛律清开口道:“配合警察调查,大家都好。”

“家庆在男女关系上,确实不够谨慎”周强状似为难,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他在出差前,他夫人来医院闹过一次。”

华家庆性格圆滑,长袖善舞,无论是同护士还是患者关系相处都不错,唯独在女人这件事上昏了头。不仅在外头应酬时乱搞,甚至还吃起窝边草。

偷吃还藏不好,惹得老婆带着人来医院闹,差点把办公室都掀翻。

这次所谓的学习,也是华家庆躲情债。

没等周强的问话结束,诊室里传来道道惊呼,混着走廊里的吵嚷声,此起彼伏。

随即一道尖锐的女声透过厚重门板,裹挟着消毒水味迸发开来:“个死佬住咁耐医院,陈医生拍心口保证五个疗程见效,这都快十个疗程下去,我先生瘫得轮椅都要坐不稳了!”

夹杂着家乡的脏话,混着着物品碰撞声,接连响起。

“说话要凭良心。”拄着藤拐的驼背阿嬷撞出人群,颈纹随声浪打摺:“上礼拜我陈阿婆咳到甩肺,陈医生三副药灌落肚就痊愈了。”

利落的短发婶子也站出来附和:“不光如此,陈医生每个月还会组织周围的居民免费体检,可是天大的善心人。”

穿着人字拖的阿伯却攥着缴费单低声嘟囔:“好心个鬼,一个疗程要五百蚊,够食三个月云吞面!”

周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扶了扶下滑的金丝边眼镜:“现在的人都以为医生是神仙,只要花了钱就要救回来,没救回来就跑到医院来闹,不过是想把钱闹回去,最好再闹点赔偿。”

这话落地,外头的声音也渐小,对方似乎被安抚好。

周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开始大谈特谈医院管理,一副丝毫不受外界影响的模样,看得窦原拳头紧攥。如果不是早早知道这家医院的底细,恐怕真的要被周强这副冠冕堂皇的模样骗过去。

大概是说话太多口渴,周强端起桌上泡好的大红袍呷了一口,而后便是猛烈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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