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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这是大宝??”顺子眨巴眨巴眼,“这个是小宝??”

二宝好像知道自己现在很好看,咬着手指头扭头跑掉了。

大宝被顺子逮个正着,大眼睛水汪汪地像陆北北求助。

“不要不要!”

陆北北把大宝拉到自己身边,又看一眼远处正撅着屁|股摘小花的二宝,不太自然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顺子把那兜子驴打滚放水泥池边上,看着陆北北的表情有些纳闷儿,“边哥让我们来的呗。”

“还、还有这个,”宋兵手里的羊肉串没套袋,所以没地方放,只能举着。

半分钟后,陆北北仍然没接。

宋兵,“……”

手僵了。

陆北北说,“我已经跟他提离婚了,没理由再占他的便宜,你们拿走吧。”

顺子以为她又在装,态度有些不好,“喂,你知道这些东西花了边哥多少粮票?他一整天没吃正经饭净抽烟挡饿,寻思省下来买些好吃的哄哄你,你这女人到底长没长心啊?”

现在国家政、策紧,有正经工作的粮票都紧张,更何况他们几个。

陆北北看着孩子们,心就能狠下来,“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要,你让他自己留着吃。”

“真特么没劲,”边楚不在,顺子也不惯着陆北北,“麻溜拿着,你爱吃不吃,我侄子们还得吃,别光想着自己!”

宋兵顺势又把羊肉串往前举了举。

陆北北连看都不看,跟顺子杠上了,“我正准备给孩子们做饭,我不会让我的孩子饿着!”

“你?就你?做饭?”这事儿可够顺子笑半个月的。

“对!就我!我现在就要开始做了!”陆北北把洗完的衣服往盆子里一扔,特飒地抬脚往伙房去。

梦里,严冬梅跟边楚之间那层窗户纸,是顺子两口子给捅破的。

一口一个“冬梅嫂子”,就数他两口子叫的最欢。

“嘿我这个暴脾气……”顺子大步跟上,倒要看看这女人能做什么妖。

宋兵落在后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注意到正盯着他手里肉串咽口水的大宝和二宝。

他蹲下来,伸手给他们肉串,笑得有些憨。

差不多也到了晚饭点儿,金灿灿的霞光笼罩整个平北市,幸福街胡同陆续升起炊烟,吃饭早的这会儿已经开始生火了。

大宝蹲在路沿专心致志地撸肉串,一根铁签子被他撸的锃亮如新。

二宝挑食,吃了两口就不吃了,她把采到的小花都插在了宋兵的长头发上。

陆北北从水龙头旁取了铝盆,盛满水,上白下翠的大葱中间掰断,扔里面泡上。

蜂窝煤炉子换上第三块煤饼,青烟顺着铁皮烟囱钻出檐角,她用火钳拨了拨炉膛,火苗立刻舔上黑铁锅底,汗珠子顺着她后颈滑进的确良领口,在艳色的衬衫后背洇出云纹。

顺子趴着伙房窗户那儿紧盯着,就等着陆北北出丑。

"滋啦——"

直到两勺猪油滑进锅心,油渣的焦香冲出窗户,陆北北捞起搁在铝盆里的大葱,摁在菜板上麻利地切成小段,跟着用菜刀全托起来,一股脑倒进热油锅。

葱段在热油里翻出金黄边,顺子正站在风口,被一大团大团的烟气给香迷糊了。

不能够啊。

这女人还真会做饭??

陆北北表情认真地往锅里淋黄酒、工农牌酱油、还有糖罐里挖出的最后半勺绵白糖,全部翻炒均匀,铁铲刮过锅底发出脆响,笔挺的葱段转眼变得服帖绵软。

旁边蒸锅也没闲着,坐在炉子上,锅沿噗噗地吐气,陆北北掀开竹编锅盖,白雾裹着玉米面的甜香涌出来。

她闻了闻,露出还算满意的表情,转身从碗柜最上层取出几个洗干净的铝饭盒。

崽崽们全被香味儿吸引了过来,顺子被挤到后面,差点摔倒,幸亏宋兵把他稳稳扶住。

顺子抬头刚要跟他说话,瞧见他一脑袋的花……

红亮亮的猪油渣炒葱段被陆北北盛在了饭盒里,玉米面蒸的窝头一个挨着一个的摆在了翻开的盒盖上。

家里确实好久没开过火,没什么现成食材,只能做些最简单的。

当初陆北北跟边楚结婚的时候,是边楚说以后什么都不用她做,只管穿花裙子在家想享福,结果就是,她现在成了幸福胡同里最好吃懒做的典型。

但她不做,不代表不会做,只是出嫁以前在家里做太多了,父亲跟人跑了,家里就剩她和她卧病在床的母亲,严冬梅每天上下学从能经过她家门口,但从没往她家看过,彼时的她辍学在家,半大的年纪,洗衣做饭,一手包揽。

隔着一道破烂木门,她们已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院子里的景色春夏秋冬地更替,直到母亲终于能下床了,同一年她长大成人,有媒婆敲开她家房门,陆北北看到从门缝漏进来的光,她跟母亲都哭了,她们知道,她们终于熬出头了。

那几年她真是干累了,做烦了,结婚以后边楚也不要求她,她就真的啥也不想干。

“大宝,小宝,吃饭了!”陆北北一嗓子,两个小家伙立刻闪现跟前,一个坐凳子,另一个直接挨门槛上,一人捧着个吕饭盒香喷喷地吃起来。

全然不像刚撸过大肉串的样子。

崽崽们洗完澡确实漂亮了许多,但还是太瘦,特别二宝,那小细胳膊,跟一用力就能掐断似的,这要是赶上饥荒那几年,睡觉都怕被耗子啃。

陆北北看着心疼,把自己碗里唯一几个肉丁也给闺女了。

顺子看着崽崽们扒饭,也跟着咽了几口唾沫。

刚刚那女人总共也没放几个肉丁,咋能做的这么香?

要不是自己全程都仅紧盯着,真怀疑她在火房里藏了个厨子!

顺子蹲在大宝旁边,旁敲侧击地打听,“大宝,你妈在家经常给你们做饭吗?”

大宝先下意识地摇头,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鬼灵精怪地看顺子叔一眼,扯着小嗓子骄傲道,“麻麻做饭最好吃了!大宝麻麻最厉害!”

“切。”

一听就是撒谎。

见娘仨吃的香,也没有要给他俩盛一口的意思,顺子灰头土脸地带着宋兵走了。

顺子肚子饿的咕咕叫,突然也想吃自己媳妇儿做的饭,才记起他媳妇儿说下午要回娘家,几天后才能回来。

顺子莫名有些泄气。

“嫂子做饭真香,连我都饿了。”

走在侧边的宋兵冷不丁开口。

顺子惊讶地抬头。

话一直很少的宋兵竟然主动开口,而且还是夸陆北北?

李大姐跨着篮子买菜回来,正好看见顺子和宋兵拐出胡同。

“你俩这是刚从边家……”李大姐都摆出笑脸准备打招呼了,可那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似的,谁也没看见她。

李大姐停下来,奇怪地原地挠了挠头。

今天怪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上午沈竹文跟李大姐说要找陆北北,李大姐心想这俩人认识吗?就算是要谈严冬梅的事儿,也该找她这个媒人,再或者找严冬梅家里人,找她表姐这合适吗?

反正李大姐觉得不合适。

就跟沈竹文说边家媳妇儿正在闹离婚,不太方便见人,帮忙给推了。

沈竹文当时怎么回的?

“啊,那行,那我改天再来!”

李大姐回去寻思一下午,也没能咂摸过来味儿。

边家媳妇闹离婚,还装上了贤妻良母。

而沈教授这边又一反常态……

“!!!”

李大姐一拍大腿。

诶呦喂!

可别是她猜的那个意思!

天黑了,屋里灯光映进院子里,这会儿最凉快,大宝小宝在院子里玩,陆北北坐着看,怎么都看不够。

许是晚上吃多了,兄妹俩玩不一会儿就困了,陆北北抱着他俩在院子里乘凉,拿蒲扇给他俩扇走后背衣服里的热气。

越是看过他俩长大以后的样子,就越是让人珍惜现在小的时候。

大人怎么样都可以,但孩子不行呀,孩子是大人播撒下的小种子,不一样的养法,结出来的果实就不一样。

陆北北从来不奢望他俩能有多大出息,就想他俩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永远无忧无忧,成为彼此最亲的依靠。

李大姐家养的八哥儿一到晚上就开始话唠,隔着一道院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陆北北忽然抬头,望向自己住了三年多的家,边楚没回来,顺子媳妇儿又不在,她头一次觉得自家大院这么安静。

窗台上用牛皮纸小心包裹的副食本,印着"劳动光荣"的搪瓷缸装着粗粒盐,热水瓶歪在墙角,瓶塞散发着经年软木的气息。

明明还是她最熟悉的那个幸福胡同,但因为昨晚的一个梦,眼前的一切又似乎有些陌生了。

夜深,陆北北披着件外套出去,往空无一人的胡同口望了望,才把大门落了锁,再回屋,南厢房的灯彻底黑了。

她抱着孩子们在次卧睡的。

这好像是边楚结婚后第一次夜不归宿。

哦,也不是,陆北北记得去头年有一次,边楚跟顺子他们喝多了,说是因为谈好的一场演出老板临时换了人,觉得他们的歌风格太小众,不太适合老干部年底聚会。

边楚喝了不少,特别找人回来稍信给她,说晚上不回来了,让她别等。

陆北北第一次自己守夜有些害怕,一晚上没睡踏实,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看,结果一推院门,边楚向后靠着直接倒在她脚边上。

边楚说不回来,结果喝多了以后,自己也不知怎么,凭着本能又走了回来,他们在外海那块儿喝的酒,走回来好几千米,好不容易回来了,发现陆北北锁了门,他没吵醒她们娘仨,就自己靠坐着大门、合着夹克衫睡了一宿。

陆北北当时因为这事儿跟他吵过一架,因为她老家经常听说有谁家的男人在外面喝大酒,喝多了在雪地里睡,结果就那么冻死了。

她说她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就当寡妇。

边楚听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就抱着她说自己以后不那样了。

回忆到这儿,陆北北彻底睡不着了,叹了口气,看一眼身旁呼呼大睡的那两个小家伙,一人抱着她一条胳膊,陆北北轻手轻脚的抽出胳膊,又把他俩落空的小手互相拉在一起,掀开被子下炕,她连外套都没法开灯找,就出去把大院门锁给打开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边家的四合院,是公婆给边楚的婚房,一旦边楚又半夜回来,她把人锁在外面不好……

后来陆北北迷迷糊糊的,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赶忙去隔壁主卧瞧了眼,心下了然。

她白留门了。

边楚一晚上没回来。

是生气她提离婚的事?还是生气她没吃他给买的饭?还是生气她炒了菜没给他带去点?

她很快打住这些荒芜的念头。

是她坚决的要离婚,那么就不该纠结这些,离婚以后边楚在哪儿过夜,跟谁一起,都跟她没关系了。

正好王红霞也不在,陆北北难得享受跟崽崽们独处的时间。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

崽崽们小脸逐渐圆润,可陆北北却逐渐暴躁。

那人到底还回不回来了?

倒是先跟她去居委会把离婚介绍信开了啊!

直到第五天,院子里终于回来人了。

她早起就听到热闹爽朗的笑声,一骨碌爬到窗子那儿,聊开半截窗帘,她看到院子一张矮牌桌,几个木板凳。

顺子抱着吉他兴奋道,“边哥,昨天这段我按你说的改了下,你帮我听听。”

宋兵拿这个本子,皱着眉头认真算数,“边哥,昨天的演出费扣掉吃住还剩十八块。”

陆北北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好像是悬着的什么东西又落回原地,连呼吸都变轻松了。

五天没回来,原来是接到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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