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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胡长生瞧着明镜澄澈的天空,松了口气,他一手擒着黄莺儿,另一手上变出个圆形玉玦。

无视了仍在一旁哀求的黄员外。

黄莺儿看着黄员外如水般透明的身形,眼眶发红,“阿爹,去躲起来吧,日头出来了,你会魂飞魄散的。”

“不。”黄员外摇头,“莺姐儿,是爹连累了你和一家老小,爹从前对你太严厉了,不该……”

“闭嘴!”胡长生喝道:“少在我这演父女情深。”

他家破人亡只有孤零零一人了,谁要看仇人含泪告别。

胡长生手中的玉珏发出一阵温柔紫光,快速绕上他和黄莺儿的周身,相缠相绕,紫光渐甚,渐渐看不清他二人的身形。

黄员外在旁急得大喊。

苍清偏过头看向李玄度,他没了雷声干扰,神色恢复如初,抬手掐了个避尘决,从头到尾干爽洁净。

又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道长。

苍清轻道:“希望一切顺利。”

“嗯。”李玄度点头回应,视线无意间与她对上,又眼睛发直地在她身上巡了一遍,立刻转开头,敷衍地对着她捏了个决。

苍清的湿衣它干了!

这也太好用了。

想学。

有求于人要做什么?

苍清眼里闪着光,温声喊道:“小道长,你真厉害。”

当然是拍马屁。

“嗯。”李玄度只是敷衍地回应了一声,就是不将脸转过来。

小师兄的耳朵为何又红了?

苍清:“你可以……”

李玄度:“不行。”

???她还没问呢?

约莫小半盏茶不到的时间。

对面不远处围绕着胡长生和黄莺儿的紫光渐渐退去,二人身形重新显露,看神态动作是已经将身体换回。

神行合一的胡长生,挥手打出一道掌风,而后面上露出了疑色,“我的道行为何没有长进?”

他身旁的黄莺儿挪着脚步一点点往苍清方向撤退。

胡长生很快意识过来,“你们诳我?!”

再想去抓黄莺儿,李玄度已经持剑挡在了前面,“是啊,本道长布这引雷阵可花了大半日,滋味如何?”

前面双方对峙时说那么多,目的不过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胡长生怒了,冷笑一声,化出原形,朝着李玄度扑来,月魄剑闪过寒芒,苍清眼疾手快拉过黄莺儿闪去了一边。

刚站定就听李玄度说道:“本道长一剑就能拿下你。”

苍清回头,就见月魄剑已经架在胡长生脖子上,她合上自己惊掉的下巴,这可是近千年道行的狐妖。

她突然无比庆幸那天晚上的决策,只要跪得够快,小师兄的剑就追不上她。

胡长生显然和她一样是个能屈能伸的妖,立即跪地,“饶我一命,我与黄家日后进水不犯河水。”

“凭什么信你?”李玄度取下腰间银葫芦,“还是乖乖进来吧。”

“嗖”一下,黄员外先钻进去了,再被太阳晒两下就无了。

李玄度:什么玩意儿?就蹿进来了?

胡长生不认命,趁他愣神,施法飞身朝空中跃去,原本空无一物的上空,突然出现无数金色细网,层层交织,将他困于其中。

被细网包裹的结结实实,胡长生终是颓然,手握玉玦商量道:“我可以将我手上的宝物给你们。”

李玄度笑道:“天雷是假的,你手上的毕方丹也是假的,这困住你的天罗阵却是我们云山观真真的本事,你拿什么和我们谈条件?”

苍清早对胡长生手上的宝物,产生了浓厚兴趣,凑到李玄度身边张望。

胡长生瞧见她忽而笑起来,“你身边这个是只狼妖,李道长怎么不抓?”

苍清一惊,忙捂住耳朵,反应过来才放下手,今日不是满月夜。

她竟忘了在河神庙时,胡长生亲眼见过她的妖耳长出来。

心下也瞬间明了,他当时没有出卖自己,许是为了报答解绳之恩,又许是看在同为妖的仗义上。

可现在为了自保还是将她卖了。

苍清有些慌,偷偷瞅李玄度。

他侧头回看她,目光相视,久久不语。

最终李玄度没憋住笑出了声,“本道长从未见过有这么弱的妖,还怕鬼,我是妖她都不可能是。”

“……”苍清:六。骂人真脏。

“她真是狼妖!”胡长生指指耳朵,“那天晚上,那耳朵。”

李玄度:“不信。”

苍清的底气这不就上来了吗?

她站在李玄度背后对胡长生摇头晃脑,洋洋得意,你还能拿我怎么着?

李玄度一转头,她就安静下来,眨巴着大眼一脸乖巧地站着。

等他回头,苍清继续耀武扬威。

李玄度盯着地上那活泼的影子,陷入沉思,有种上当的感觉。

胡长生:“你们两个都有病!”

“是是是。”苍清上前夺下胡长生手中的玉玦。

玉玦表面的纹路凹凸不平,分别阴刻和阳刻了两个相背的小人,能瞧出是一男一女。

看不明白,但苍清知道一件事,这是块古玉。

“这个能卖多少钱?”

“……”李玄度:“苍娘子是有多爱钱?”这一看就是神物啊!

苍清:“三百贯没了,这个也不错,小道长做人不要这么古板,卖了钱我们平分。”

总不能出趟任务,空车吧?

李玄度:“不行,我不要。”

“那四六?”

“三七?二八!不能再低了!”苍清拿着玉玦凑近李玄度,和他做比对,“哎?玉上这男小人和你有点像,女小人……是不是像我?”

二人凑得很近,李玄度袖中闪过一阵金光,浮生卷飘至空中,苍清手中的玉玦突然脱手被吸进卷中,一时紫光大盛,再看画卷,原本只有剪影的绢布上,玉玦的图形印在上面。

旁边写有注释:两相珏,可互换神魂。

没有说能挡天劫啊?这消息到底准不准?

仔细看,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月华的身体很好玩,敖蟹的也不错。

谁是月华?

不明所以。

但苍清看向李玄度的眼神多了些审视,“你要独吞?”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很诚实嘛。

“不是,它自己吸进去的,我没动手。”李玄度百口莫辩:“真不是我!我都打不开这卷轴。”

胡长生:“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强盗!!小人!!”

骂完这一句,金色细网中冒起一缕白眼,等烟雾散去,金网中只剩下一条断尾。

而后众人看着展开的浮生卷上,印着一只白色狐狸。

苍清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不是说九尾狐吗?怎么只有三尾?”

黄莺儿不解:“他怎么进去的?”

李玄度:“浮生卷怎么什么货色都接收?”

画卷上的狐狸抽了抽嘴角……

无人知道要怎么将卷中之物取出来,围着研究半天后作罢。

苍清有些颓,三百贯没了,神物也别想了。

李玄度为了表明真的不是他独吞神物,大方地让出了毕方丹的另外五成,还守诺将钱袋子也给了她。

毕方丹+1,总价四十九两钱袋子+1

看着九尾狐的断尾,苍清眼神一亮,兴致高昂地喊李玄度破阵,将尾巴团了团硬塞进小锦包中。

毕竟她的包又不是乾坤袋,大小有限。

这鼓鼓囊囊的小包,让李玄度脸抽了抽,“苍娘子还真是雁过拔毛。”

“过奖。”苍清毫无心理负担。

九尾狐的尾巴可以制丹药,大师姐一定会喜欢的,她要找机会送给她。

当夜。

李玄度送走了黄员外,让他魂归地府。

河神庙的哭声是黄员外带过去的,他大约是想把人都吓跑,不要再靠近河神庙,所以躲不躲在供桌底下确实都不会有事。

规则中正确的一条只有香炉的香断了就赶紧跑,只是当香断时基本是跑不掉了。

那两个失踪的降妖卫应当也是查到这一点,命丧假河神明视君之手。

半夜里,九曲镇下起大雨,一直到第二日早间,仍是淅淅沥沥未停。

苍清和李玄度在黄宅门口与黄莺儿道别。

李玄度:“已经托人在府衙那边打过招呼,桂姐儿和那小男娃记在你阿爹名下,以后就是你阿妹和阿弟,也省了过继,学堂你也可以继续开。”

苍清有些疑惑,他不是刚回来一个月吗?哪来的门路,这么快就将麻烦的程序给办下来了?难道云山观背地里黑白通吃?手眼通天?

她正在沉思,桂姐儿突然冲出来抱住她的腿,“阿姊长得好看,你做我阿娘好不好?”

瞧见李玄度,又脆生生喊道:“爹。”

这回不止李玄度,厚脸皮苍清的脸也红了,两个人呆愣在场,手足无措。

“不了不了。”

“别、别乱喊。”

黄莺儿捂着脸很是羞愧地说道:“我阿爹当初不接受这孩子,怕别人闲言碎语影响我的名声,我未成婚也无法记在我名下,她哭着想找爹娘,我就哄她桂姐儿好相貌,父母定也是顶顶好看,之后她瞧见漂亮的人就认爹娘。”

黄小娘子真是会说话啊。

苍清摆摆手,“童言无忌。”夸我好看呢。

黄莺儿上前哄桂姐儿,想将她拉回,桂姐儿扭着身子不肯松手,拉扯间,李玄度忽然将桂姐儿抱走了。

苍清疑惑地看过去,见他正盯着桂姐儿左右看,还将桂姐儿脖子上挂的玉牌翻来覆去地瞧,而后一脸严肃地问道:“黄小娘子,桂姐儿是你在何时何处捡的?”

苍清张了张嘴,“不会真是你失散多年的阿女吧?”

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又看,眉眼间竟还真有一分相似。

贵姐儿两岁,小师兄十八岁,也就是说,小师兄十五岁时……她吸了口气,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你真是惊艳我啊。”

她当师娘了?不对,师叔?

不管什么,她长辈分了!

不再是云山观最小的了!

她好感动!

她想现在就冲回云山观告诉所有师兄师姐。

好可惜,那么大的秘密竟无一人可分享。

李玄度丢给她一个看傻子的冰冷眼刀,“在想什么?”

苍清搓着手,冒着星星眼看他:“你不是说终身不娶吗?背地里孩子都有了。”谢谢小师兄抬我辈分!鞠躬。

“不准造谣!”李玄度转开眼,“我就是随便问问。”

然而没有人信……

黄莺儿也瞧见了他刚刚殷切的神情,说道:“两年前腊月里,下着鹅毛大雪,这孩子差些冻死,捡到时包被里只有一块玉,就脖子上挂得那块,所以并不知具体的生辰,不过亲生父亲应该知道吧?”

李玄度:“我不是……”

黄莺儿:“懂得懂得,我十五岁时不也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吗?总有机会补救的。”

李玄度:“……”

懂个棒槌!他十五岁还在挖泥巴,连小娘子手都没牵过。

他现在也没牵过。

第一个有亲密接触的小娘子就站在他身旁,一脸兴奋,也不知在兴奋什么。

他想骂人!

桂姐儿高兴地在喊爹。

气氛有些尴尬,黄莺儿突然提议:“不如请孩他爹,哦不,请李道长给孩子取个大名吧?”

李玄度:“……”

苍清比他激动,“好好好,那就姓李吧。”

“……”李玄度:“姓赵吧。”

苍清:“孩子阿娘姓赵啊?”

无力辩解的李玄度点了点头,“苍娘子这么热衷,不如你来取?”

“那不好吧……”苍清半垂着头,绞着手指,又抬眸望着李玄度,眨巴大眼,“真的可以吗?”

李玄度嘴角抽了抽:“可以,她不是喊你娘吗?”

没错!师娘、师叔也是大人。

小师兄可能是不好意思认,但她不能让观里少个这么可爱的娃娃,所以她要主动点

凌阳师叔难道不想要徒孙吗?

远方赶路的凌阳:不想,勿cue。

苍清兴奋喊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黄莺儿:好不要脸,佩服。低头记下:成大事者,需得厚颜。

苍清认真想了一会,在脑中翻烂了典籍,故作高深说道:“瑞,玉之信符也,桢木,冬日亦不凋。瑞桢,望她一生顺遂,坚毅勇敢,可好?”

李玄度淡淡回道:“拾于冬雪日,又怀揣玉符,瑞也有吉祥之意,这名字很好,苍娘子有心了。”

“哪里哪里。”苍清摆摆手,一脸谦虚,“别和我客气。”都是一家人。

李玄度把桂姐儿转交到黄莺儿怀里,取出一张黄纸,灵气汇聚于指尖,以指代笔,凌空落下三字赵瑞桢。

而后取下桂姐儿脖子上的玉牌,剑指在上头随手画了几笔,黄纸化进玉牌中。

“玉牌日后不能再示人,一定要收好了,以免招灾,切记!”

“嗯?”黄莺儿有些不解,“李道长不将孩子带走?”

李玄度摇头,“还麻烦黄小娘子好生养着,日后若有机会这孩子阿娘自会将她寻回去,到时报酬必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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