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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诡异传说

“本次列车已经抵达长白山站,现在是北京时间晚间9:40分,室外温度为零下20摄氏度,请出站的旅客们适当增添衣物。”

……

才下车厢,一股寒风迎面袭来,吹得姜韫心头一阵瑟缩,她卸下背包,从里头摸出一双针织毛绒手套。

粉色的,上面还有两只兔耳朵。

“挺有童心呵!”毕有方打趣,眼睛瞟向姜韫的头顶,意有所指:“粉兔子!”

姜韫冷冷地斜了她一眼,戴上手套,问:“你不冷?”

毕有方嘴硬:“这点温度算什么?”

她催促姜韫:“你快点,磨磨唧唧的!”

从出站口下去,站里的温度明显要比外面高很多,姜韫敏锐地发现,毕有方瑟缩的身体微舒了一些。

这小太妹,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包里还有件防风外套,穿不穿?”

毕有方犹豫了下,撑起脖子:“我不冷!我们滇南毕氏的人从小练功,吃的苦……”

眼见她又要长篇大论,姜韫面无表情地打断她:“随你!”

出了站,才发现路面两侧堆起了比人还要高的积雪,那刺骨的寒风像是一把刮骨钢刀,吹得皮肉麻木无觉,可用手一摸又像是有千万根细针刺扎。

毕有方低骂了一声,缩在大柱子后面避风,她对姜韫说:“你去叫车!”

姜韫摇了摇头,下意识就朝着出站口拉人的司机走去,那群司机眼冒绿光,像是看到一头大肥羊,磨刀霍霍。

“你俩跟我一道儿!”身后追上来一个人,是谢寻山。

姜韫明知故问:“怎么?”

谢寻山食指弯曲,推了推眼镜:“下一步指示搁我这儿泥!”

他扬了扬手机。

“我刚叫了车,你朋友呢?”说着他四下张望。

姜韫眯着眼看着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心中暗嗤,那暗处的人还真是不简单,竟然凑齐了四家族其中三家。

“这一趟到底要找什么?”姜韫问,“总要给个提示吧?”

谢寻山摇头:“我不造啊!”

得,她不问了,姜韫冲着柱子后面喊了一声,那后头就冒出来一颗红毛脑袋。

毕有方哆嗦着,小跑过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什么。

“车在哪儿?”她问。

谢寻山的目光落在她下半身的短皮裙上,虽然不礼貌,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老妹儿啊,你不觉着冷儿吗?”

毕有方本来就烦躁,瞪着眼睛正想骂人,见谢寻山身上裹了件过膝的黑色羽绒服,火气瞬间消了下去。

她二话不说,上手去扒人家衣服。

谢寻山吓得够呛,怒道:“你干哈泥!”

毕有方不依不挠,把手伸进他的领口里,游魂似的:“我好冷啊~”

“好心人,给件衣服穿吧!”

谢寻山就愣了那么一小会儿,身上的外套就被剥了下来。

“天呢,真暖和!”毕有方快速把战利品套在身上。

“你这人儿怎么……”谢寻山的耳朵又红了,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谢谢你啊,好心人!”得了便宜,毕有方并不吝啬卖乖。

谢寻山叹了口气,说了句什么,姜韫没听清,她问:“嗯?你说什么?”

谢寻山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像是妥协了,说:“算了,跟我来吧!”

上了车,谢寻山摸出张纸条递给司机:“哥们,你瞅瞅,这地儿知道儿不?”

司机接过来一看,倏地坐直了身子:“白岭?”

“你们要去这地儿?”

谢寻山点头:“是啊!”

司机嘶了一声:“你早说啊,这活没法儿接啊,不去不去!”

这可就奇怪了,谢寻山又问:“哥儿们,你今晚搁这儿等了半宿,说不去就不去了?”

司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连连摆手:“不去,不去!”

“加钱也不去?”姜韫突然问。

司机犹豫了一小会儿,小声问:“加多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1】,看他的样子,要是没加到满意的数八成不会送他们去,于是,姜韫说:“你说加多少?”

司机想了想:“再加一百吧,那地儿天儿一黑都没人敢去,我这算是良心价了。”

姜韫一锤定音:“行。”

车子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山间路上,姜韫暗暗地对毕有方使了个眼色,毕有方了然,坐直了身,开始旁敲侧击,跟司机拉起了家长。

她捧起人来,脆生生的,把人逗得直乐。

忽然,她话音一转,身体前倾,扒着驾驶座的靠椅,一阵少女的香味充斥着闭塞的车厢,说话的声音软绵绵。

“对了大哥,这白岭是不是有野生东北虎?怎么天黑了就不能去了?”

说到白岭,司机脸色又难看起来,他淅淅索索地摸了一根烟出来,谢寻山十分有眼力见的,摸出打火机,在副驾就近给他点了烟。

过了好一会儿,那司机才说:“老妹儿啊,哥儿跟你投缘才不告儿你,听哥儿的,憋瞎打听啊!”

毕有方面露不悦,姜韫知道,她的耐心到头了。

谢寻山接过话头,对司机说:“恁不说俺们也知道!”

“在来的路上遇着了个白岭哥们,跟你一样,神神叨叨的,说得怪渗人滴!”

“他真给你们说了?”司机拿掉嘴里的烟。

“可不咋地!”谢寻山点头,“说滴有鼻子有眼儿滴,还让咱换地方来着,咱东北男人有啥可怕的?要是真有这东西,正好大锅炖了!”

司机“吧嗒”抽着烟,又不吱声了,他把窗户摇下来,寒风灌了进来,吹散了那呛人的劣质香烟味。

这司机嘴严实得很,姜韫也没心思跟他兜兜转转,说:“500,说不说?不说拉倒!”

司机没说话,仍旧静悄悄地抽着烟,直到火光烧到了烟嘴,他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把车窗摇了上来,终于开口了。

“这白岭啊,有个传说,说这山上啊,有东西!”

毕有方:……

谢寻山:……

两人默默给姜韫竖起了大拇指!

姜韫云淡风轻地瞥了两人一眼,这司机等了半宿就为了拉人挣点钱,说起夜里上白岭又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可为了100块他也咬牙来了,说明他着急用钱。

说起穷这个事,姜韫可太有感触了,没钱的时候,人家雇她杀人她都能去。

“这东西,大伙都叫它白毛风!”

“僵尸?”姜韫挑眉!

司机拍了下方向盘:“没错,就是僵尸。”

“这白毛风儿啊,原本说得雪老大的天儿,后来叫着叫着就成了僵尸的称呼!这春夏秋也还好,唯独到了这冬天啊,那大寒风吹得呼呼的,大雪一落,裹得四野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最冷的时候还得是腊月,家家户户大门一锁,就只能听见点风雪声了。”

“夜里要是尿急了,憋死了也不能出去,那白毛风就搁家窗户下,就等你开门儿呢!”

“要是一整夜都没人出去呢?”毕有方来了兴趣。

“老妹儿啊,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它会敲门!”司机刻意压低了声音。

不知怎的,姜韫总觉得后颈处有一阵凉飕飕的细风,她伸手摸了摸后脖子,扫了眼窗户,也是关得严严实实的。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猛刹车,由于惯性,车内所有人身体猛地向前倾倒。

毕有方听故事听得入了迷,刹车时身体险些飞撞出挡风玻璃,姜韫一把拽住她的外套把她死死固定在位置上。

“你会不会开车?”毕有方怒骂!

司机“夯次夯次”地喘着粗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极为恐惧的东西,眼底泛起了细密的血丝。

谢寻山离得近,发现了异常,他扶好眼镜,问:“怎么了?”

“你……你们看到了吗?”司机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的。

三人朝着前方看去,车灯照亮路面凹凸泥泞的,四下空寂无声,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你看到什么了?”姜韫皱着眉问。

司机颤抖着伸出食指指着前头:“有人,白的,脸上一团黄雾,就搁那儿立着!”

“哪儿有人啊!”毕有方眼睛都快瞪掉了。

司机快速开了车门锁,满脸恐惧:“是……是白毛风!它听见了!”

“你们下车,我不去了,我不去了,快下车!”

“你这人……”毕有方正想骂人,姜韫抓住她的手腕,对司机说,“夜里太黑了,你可能是看错了。”

“这里距离目的地还远吗?”

“是白毛风,它来了,谁提起它,它就会找谁,这可咋整,咋整啊?”司机语无伦次,显然是真吓坏了。

毕有方把手从姜韫手里抽了出来,闷闷地把脸别开一边。

“下车吧!”姜韫背好包,率先下了车,司机已经不中用了,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毕有方不情不愿地跟了下来,谢寻山从钱包里摸出车费跟答应的600塞给司机,哥俩儿好似地拍拍他的臂膀:“早点回去歇着,赶明儿醒来就好了。”

他才下车,那司机掉了个头,一脚油门,一溜烟儿的,只剩下个车屁股了。

毕有方嘀咕道:“这车开得还挺利索嘛!”

“他吓坏了!”谢寻山看着车尾气消散的方向。

“得儿,我是恶人!”毕有方负气率先走在前头。

山路两侧是细密的白桦树林,林中稀稀拉拉得种着矮脚松,松树向来四季常青,在这样寒冷的冬季,仍旧凌霜傲雪,挺拔恣意。

墨绿色的松针上缀满星星点点的积雪,给这无边寂静的夜色平添了些许生气。

“你们说,那司机说得到底是真是假?”毕有方脚步放缓下来,三人并排而行,她这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听起来很真。”姜韫淡淡应道。

白衣服?脸被黄色的雾气笼罩?

姜韫想起了梦里时常看见的那张黄土观音面,她突然解下背包,拉开拉链,伸手在里面摸探,当触碰到那尖锐且冰冷的一角时,她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手。

它果然跟来了。

毕有方没注意到姜韫的异常,用手肘碰了碰谢寻山的胳膊:你觉得呢?”

“我也不造啊!”

见毕有方瞪眼,他又改口,“不过北方确实有这么个说法,瞅着应该是真的!”

毕有方满意地点头:“我也觉得,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就在这时,远处射过来一道手电强光,那抹光落在照在姜韫眼睛上,刺眼得紧,她下意识抬手挡住那道光。

“老头子快来,找着儿了,人搁前头泥!”前方传来一道东北大妈的呼声,这嗓音激动敞亮,层层叠叠地回荡穿梭在白桦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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