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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骗子

凌舒迅速在脑内过了一下以前在国画、书法领域学过的知识点,还没全还给老师。

足够在长辈面前扮演一个精于此道与众不同的年轻人了。

薛怀跃的心情却在她明显的雀跃下逐渐褪色。

“你——”要问出口,但不合逻辑,薛怀跃硬生生吞了后面的音节。

“怎么了?”

“没什么。”

薛怀跃又按了按太阳穴,头痛在思绪的混乱下卷土重来。

他愈发地想要知道,她的开心是纯然地出于和他有了进展,还是因为能够好风凭借力送她摆脱家族束缚。

其实答案很是明晰,不必揭开来自取其辱,也让凌舒难堪。

这出戏还得唱下去,他分明自认为是螳螂捕蝉的黄雀,却又起了冲破规则索求真心的冲动。

“你头痛估计就是累出来的,要多休息哦,嗯,然后注意保暖,不要着凉,有条件再热敷会好很多。”

薛怀跃侧头听着凌舒的长段关心。

只淡淡应着。

凌舒觉察到了他的低气压,只当他的性子一直是偏冷的,礼貌道别。

凌舒走后,秦闻才识趣地钻了出来。

目光触及到薛怀跃的脸色,秦闻都不免讶然:

“老板你心情怎么不太好?”按理说,刚跟凌舒小姐见过面,不应如此的。

要不怎么说秦闻是金牌助理呢。薛怀跃日常面无表情,秦闻仍能在这样的脸上寻觅出他真实的心情。

“没事,累的。”

工作狂继续投身工作。

好像有意跟凌舒的话背道而驰。

薛怀跃很没注意保暖,高强度的工作后被夜里的冷风一激,连连绵绵地起了两天低烧。

许玲珑风风火火提了装了白粥的保温桶上来,还撩了风衣的下摆,重重放下保温桶,不想是来送爱心的,像是来砸场子的。

低烧不好用退烧药,薛怀跃全靠抵抗力硬扛。

本来就头昏脑胀,看出来许玲珑上门没好事,薛怀跃两眼一黑。

“这个月的钱又花超了吗?”

许玲珑撇嘴:“我就不能单纯地关心你吗?”

说着伸着新做的带着猫眼晕光的美甲要戳薛怀跃的额头。

薛怀跃后仰避过,皱眉道:“别动手动脚的。”

“你跟凌舒怎么样了?”许玲珑压不住性子,图穷匕见。

“怎么样都是我们自己的事。”

许玲珑气恼地用延长甲划拉着桌面:

“凌舒一出现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还要跟我都疏远了是吗?”

薛怀跃不置一词,等着她消停。

“你对凌舒是真心的,那她对你呢?只怕是对任何一个有联姻可能的青年才俊,凌舒小姐都会体贴周到。”

“许玲珑。”

许玲珑在他再一次生气警告前扯着他来到落地窗前,示意窗下的“风景”——

两个人影在公司门口聊得热络,其中一个长发靓丽的人影薛怀跃一眼便认出了是凌舒,另外一位男士,在说话间总是不断拉近社交距离。远远看着,耳鬓厮磨,熟络温馨。

“你……不要管我感情生活上的闲事。”

薛怀跃冷脸下了逐客令。

连日以来内耗的点再被戳中,低热中让他有些摇摇欲坠的飘摇之感。

凌舒其实也觉得是莫名其妙的一天。

她看到了秦闻朋友圈发的暗示,说希望老板身体可以早点恢复,马上订了外卖的粥倒到自家餐盒里,准备过去探望展示一波体贴和贤惠。

冷不防在薛怀跃公司大门口,碰到了知名纨绔李凡声,花枝招展孔雀一般过来拦住了凌舒搭讪。

大家虽没直接的交情,拐两个弯还能沾上点关系,凌舒便客气地应付了两声。

“妹妹啊,我上次在什么什么地方见到过你,一直想来认识一下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这不是巧了么?”李凡声自来熟得诡异,眉飞色舞,仿佛跟凌舒一见如故。

凌舒只是尬笑着,几次三番示意她还有事以后再聊。

却被李凡声软声缠着要了微信。

还不算完,李凡声又关心问道:“凌舒妹妹,你家最近产业的效益是不是有波动啊,我上次看到凌叔叔,他脸色不好看呢。”

这圈子一兜,凌舒没拿准李凡声要聊公事还是私事,不好贸然赶人,又怕是有正事上的消息,含糊道:

“最近经济下行,有波动是正常的吧。”

哪料李凡声的下一句话又绕到天南海北的吃喝玩乐上了,也不说找个地方坐,硬拉着凌舒在门口傻站着聊。

凌舒的不耐烦快写在脸上了,忽然李凡声又猛地说有事先走。

将凌舒绕得云里雾里。

再踏入写字楼大门时,刚好碰到了满面春风从外面出来的许玲珑。

狭路相逢,凌舒没先开口,等着看许玲珑的态度。

许玲珑却一改初见的跋扈,一笑露出了两颊上甜甜的酒窝:

“凌舒姐姐来了呀。”

嗓音甜得发腻。

凌舒虽感意外,仍礼貌回应:“你好。”

“姐姐一定是来找怀跃哥哥的吧?怀跃哥哥发烧了,还在坚持工作,我根本劝不动,姐姐快上去陪陪他吧。”

生怕他们不见面一般催促。

一副明显有诈的气息。

凌舒存了防备的心眼,随着电梯向上攀升,过了一遍今天出门以来的所见所闻。

没想到,一贯见了她就喜笑颜开的秦闻面露难色:

“凌小姐,老板今天身体不舒服,可能没办法见客了。”

薛怀跃正是情绪上头的时候,怕跟凌舒吵架,干脆不见,等身心都舒服了些再接触。

许玲珑明显才在薛怀跃处晃了一圈。

轮到了她凌舒,怎么就不见?

凌舒勉力笑笑,放下食盒:“我亲自做了粥,挺担心的,想看看他。”

她亲自订的外卖四舍五入算是亲自做了。

秦闻接过,还是婉拒:“我们会照顾好老板的。凌小姐还是先回去吧,这是老板的意思。”

好像有什么植物伸出了尖刺在扎着凌舒。

周边的环境仿佛变得冰冷不适,对凌舒释放着抗拒和不欢迎。

可明明是薛怀跃亲口说的她随时想见他都可以。明明白白讲了她与许玲珑的不同,却又在实际行动中让凌舒才成了低位阶的小丑。

人家摆明了不欢迎,再赖着不走未免太厚脸皮。

凌舒得体道希望薛怀跃早日康复,笑脸已然发冷。

隔着单向玻璃看的人也没有想到,她会走得如此干脆决然。

“老板……”秦闻无奈把食盒送过去。

“就走了?”

“是你自己不见凌舒小姐的。”秦闻提醒。

薛怀跃平时冷静沉稳得像从不会行差踏错的机器,一生病,就容易别别扭扭地绕弯子。

而凌舒直来直去大刀阔斧,放在从前或许真顺了薛怀跃的小心思多缠两句要亲眼看看了,今日被许玲珑一激,只觉消失得快些也能当是还人清静的好事了。

薛怀跃按上食盒,掌心覆盖上了凌舒留下的余温。

凌舒一个人在很好地经营生活,每一份餐具都由她精挑细选,食盒上有她喜欢的简笔笑脸,似乎真的想要给生病中的薛怀跃传递一份热切。

薛怀跃跟着笑脸图案一点一点上扬唇角。

不过,在吃到热粥的第一口,薛怀跃再笑不出来了。

是熟悉的某连锁粥店的味道。

真是小骗子啊。

晚上,凌舒脑内一直不断闪回着此番薛怀跃的区别对待。

说不见客,许玲珑不是“客”,而她是。

凌舒可以接受失去任何一个男人,但不是很能接受毫无缘由的失败。

赢太重要了。

她在剩下的人生里要一直当赢家。

压着脾气给薛怀跃发了问候的微信,手机屏幕明明灭灭,没有得到回复。

薛怀跃处理工作事务和人情往来一丝不苟,凌舒隔了一会儿又发了可爱的表情包,还是没有回复,确认薛怀跃是故意的。

他难道不开心了吗?心情不好的人该是她才对吧。

有种进度条一夜归零的恐怖感。

成年人的疏远是无声的,谁先追问谁就是小丑,凌舒忍了又忍,顺了一遍最后一次接触发生的事情。

唯一诡异的是许玲珑过分懂事的脸孔。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上次不欢而散后,许玲珑这般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在短时间内对凌舒态度大转弯,不可能出自真心。

那么许玲珑转变的理由就很值得探究了。

凌舒从好友列表中翻出朋友叶暮秋,问道:

【小秋,你方便留意一下许玲珑许小姐最近比较活跃的圈子吗?我在和她身边的人接触,想知己知彼一下。】

叶家做的是进出口大宗工业原料批发的生意,和前端接触得多,叶家的人消息最为灵通。

【我方便的,就是最近又有喜欢的包啦。】叶暮秋倒不是做慈善的,不过一般没交情的人来问东问西,跟她做交易的资格都没有。

凌舒爽快付款,叶暮秋打了包票,会把许玲珑的事打听得清清楚楚。

渐渐掌控事态的笃定,才能让凌舒紧张的心情放松。

到了和薛怀跃约定与孟家人看书画展的那天,多了个原本不会出现的许玲珑,拉着薛怀跃的胳膊形影不离,凌舒坚定了必然有她在其中捣鬼的想法。

先礼貌地和作为长辈的孟齐问好,凌舒才淡淡与同辈招呼微笑。

薛怀跃一反常态地简单点头,回避了凌舒的视线,眸子中没有温度。

“凌舒小姐好啊,哈哈哈。”能说会道的孟引章见二人之间冷了下来,只得尬笑。

“小孟先生也好。”想到孟引章会是进入薛怀跃社交圈的第一块敲门砖,凌舒对他笑得更加友善。

薛怀跃僵着脸,觉得既然她可以对每一个可能有用的人都好脾气好脸色应着,那也没必要专门在他眼前晃。

最起码避着他些,不要像那天一样,在他公司门口发展潜在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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