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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燥热

“什么东西?”

又是大块的姜。

陈光荣眼看着袁砺吃了三天带姜的饭菜,叫他下馆子人家偏不去,窝在车上吃了几天盒饭。

“这姜饭姜菜的,也亏你吃得下去。”

车子终于开到了村东头。

“老乡,薛神医在哪家?”

递了根大前门,老乡放下扁担给他们指了路。

几天的打听走访,终于算是摸到了薛神医家,前阵子的中药喝着没什么反应,这才辗转换个大夫。

这年头,吹得神乎其神的老中医,不知道能值回票价。

陈光荣把担心告诉袁砺,袁砺扔下饭盒,跨着长腿下车,明显看着他的腿微微顿了一下。

陈光荣心想,真拖不得了。

前阵子还能跑能跳,最近越来越——

片子也不肯拍。

袁砺这人倔强,再难受也不会露在脸上。

那一次去唐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愣是谁也没告诉。

但现在明显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神医的家寻着了,他跟袁砺进去,是个长胡子的干瘪老头,摸了摸袁砺的脉,又摸了摸他的膝盖。

“严重地很,得治。”

说着就要开方,陈光荣凑过去耳语了一通。

老神医没多想,同意了:“那好,我给先针上。”

陈光荣出去候着。

没多久袁砺出来了,额头上沁着一层汗。

“怎么样,还疼吗?”

袁砺扫了他一眼:“娘们唧唧的。”

自顾自回了车上。

陈光荣能看出他走路姿势有些僵硬,也不好多问,一转身老神医追出来了。

“哎,同志——”

“薛老您跟我说吧。”陈光荣折返回去。

老头把一个药包放到了他手里:“这两天会作的疼,实在吃不消,就药浴。”

陈光荣放下药包,专心开车。

“说是泡泡澡就行,晚些我给你送来。”

袁砺没吭声,望着窗外飘过的黄沙。

那老中医捏着针尖刺进去的地方,现在好像在往外泄气。

嗖嗖地冷风直冒。

说不明道不白,那小黑屋里,针尖排到气,一瞬间刺痛到顶点时,他眼前忽闪起一点白光。

后知后觉才明白,那不是光,是一滴泪,林月歌的眼泪。

于空气中,泛起的涟漪。

摇下车窗,燥热的空气驱不散那点子摇曳。

驱之不去。

像是邪祟附体。

带盒饭终于告一段落,不知道为什么,袁砺开口,叫了停。

林月歌得以从这桩家务中解脱出来。

她很珍惜这种时光,换了在老家,要农忙的。

小宝终于哄得睡着,他精力越来越旺盛,累得她满头大汗,捧上书后,有几分钟竟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歇了一会儿,她拿出报纸,开始练习计算。

这几张报纸,是陆燕萍练毛笔字剩下的。

她也就正好拿来当草稿纸。

陆老师的毛笔字写得还真好看,跟外公的字不一样,娟秀明媚。

她欣赏了一会儿,开始在报纸上打草稿练习题目。

她没多少时间了,得抓紧。

小宝哇哇地哭起来,她这才发觉,天色已经黑了,院子里,传来陆燕萍和袁砺说话的声音。

大多是陆燕萍说得多,袁砺只是短短地答了两句。

她没太在意。

最近晚饭她都刻意避开袁砺,跟陆燕萍说清楚,等他们吃完,她再吃点剩下的。

吃什么,她不挑。

晚上她本就吃的不多。

陆燕萍答应了,一次进去看小宝,见她抱着孩子在看书,大约也明白了。

没耽误什么,就由着她了。

餐桌上,袁克成没回,袁砺多坐了一会,也就多听了一会儿陆燕萍说话。

陆燕萍见他肯听,难得多絮叨了几句。

“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袁砺不时地嗯几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眼光却有些飘。

陆燕萍注意到了,顺着他目光瞧过去,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口里的话却没停。

那道目光很快收了回来,袁砺起身。

陆燕萍停了话头,也跟着站起来收拾碗筷。

“是要出门么?顺道帮妈叫小林过来吃饭。”

袁砺看了她一眼:“我不去。”

挥挥手,直接出门。

也是,他哪儿耐烦这个。

陆燕萍收拾完,走向了林月歌的屋子。

黄昏的孩子最是闹人。

小宝先是吚吚呜呜哭了一通,非得抱出屋子才消停一些。

陆燕萍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抱着孩子在后院待着。

后院种了几丛矮矮的鸡冠花,她蹲着身子让小宝去够,他很是感兴趣,张开手指去抓。

“小林——”

“这儿呢。”

她走出去,陆燕萍把孩子接过来:“快去吃吧。”

她跟在林月歌的身后,闲聊了几句。

“袁砺说起你做的菜好,才让你做盒饭带着。”

林月歌一惊:“还要继续做吗?可能不行了,我时间紧。”

她说完未免后悔,人家还没提要求,她就直白地拒绝。

陆燕萍没生气,反而笑了笑:“不急,我只想问问,你做菜的手艺和谁学的?”

“嗯,我妈,外婆也教了点。”

梦里,她为了讨袁砺的喜欢,千方百计也从书上电视上学过。

“袁砺这孩子,喜欢吃什么口味,从来也没跟我提过要求,一向给什么吃什么的——”

像是在埋怨什么……

“也许只是吃个新鲜。陆老师,等我走啦,可以找个南边来的保姆做饭。”

她无意多说了几句。

这确实是她考虑过得问题。

明年,小宝会走会跑,或者可以放在托儿所,她可以请辞了。

陆燕萍笑了:“你这小同志,还没干多久,就等着走了?”

林月歌脸一下热了:“陆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陆老师,只要您需要,我肯定一直在您家干。”

这是头一次,陆燕萍见着林月歌这样,平日里很内敛的姑娘,脸红起来。

仿佛她要离开的想法,让她很不好意思。

熄了灯,陆燕萍回想,自己这个年纪在做些什么?

总之是对带孩子做家务没有任何经验的。

一大早,袁小宝就醒了,他也不哭,就是坐起来,咿咿呀呀地叫着。

他现在醒的比平常要早得多。

林月歌抱着袁小宝,想让他再睡会儿,给他哼起了小曲。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在长身体,哄睡比原先要难得多了。

一会要晃着,一会儿抱着,一会又要哼歌,还得拍拍才肯睡着。

她看着袁小宝脸上的肉,前阵子像是长起来了一些,这阵子因为老是这样不肯好好睡,又下去了。

她忽然想起余翠翠说的话。

知识分子的奶水总是不够肥。之前她倒也不以为然。

但,她现在仔细地想了想,或许有些道理。

之前,陆燕萍中午回来送奶,袁小宝能满足地睡到下午两三点。

现在不行了,一会就哼唧哼唧地闹。

袁小宝老是要哄着,她腾不开手脚看书,只能趁着后半夜,袁小宝睡得喷香时,她爬起来看一会儿数学书。

后半夜起身,人困得不行,哪儿还能做题呢。

她回忆起那个梦,梦里好像也是一样,袁小宝老是睡不沉。

之后,是怎么解决来着?

要是袁小宝能睡整觉就好了。

今儿是周六,陆燕萍休息,她抱着小宝走到主屋,她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整理冰箱呢。

“小林,你来了,早饭就吃馒头吧,你吃得惯吗?”

她连连点头:“可以的。”

冰箱门开着,陆燕萍从里面收拾出两串葡萄,葡萄柄黑了,葡萄看着也有些软,不那么立挺。

“真可惜,甜是甜,就不经放。”

她脸上有些惋惜,像是要把这两串葡萄都扔掉。

林月歌开口阻止:“陆老师,不要扔呀,交给我吧。”

陆燕萍有些诧异:“这还能吃吗?”

林月歌笑了笑:“嗯,还没坏。陆老师,等我做好了,晚上送你书房去。”

陆燕萍看了看她,也跟着笑了:“好嘞,听你的。”

她洗了洗手。

林月歌站着等她收拾停当出来。

她坐了下来:“小林,坐,有事你就说吧。我马上还有事,得去趟博物馆。”

林月歌点点头。

把袁小宝的近况说了一下,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会不会是您工作忙了,所以——奶水也跟着不太足……”

她第一次讨论这种话题,有些腼腆。

陆燕萍把袁小宝抱过来,亲了亲孩子的脸蛋:“我知道了,谢谢你,月歌。”

林月歌听她变了称呼,有些受宠若惊,感受到陆燕萍的谢意,她笑了:“陆老师,谢来谢去的没意思。”

这话把陆燕萍逗得哈哈大笑。

“你这孩子——”

她好像没有那么拘谨了。

“行,我会想办法的,以后家里有什么不周到的,你尽管告诉我。”

她喂完奶,急匆匆地赶出了门上班。

跟陆燕萍聊完,林月歌心情很好。

她再度哼起了那首小曲,袁小宝揪着她的发稍,睡着了。

门外,袁砺慢慢走了进来。

他来吃早餐,恰好听了几句。

“处得真好。”

他手里抓着一个馒头,没有看向林月歌。

喃喃自语。

只是那句话,还是落到了她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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