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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五周目end(已修)

“不。”真人摇头,声音尖锐地重复,“我不要,不要!”

长纯云微笑地抚摸他的脸颊,指尖滑过他柔软的发丝,“为什么不呢,真人不对我的灵魂感到好奇吗,不是很想玩弄我的灵魂吗?”

“我才不要!我最喜欢小业了,才不要拿走你的灵魂!”

他这样说,只是现在不想拿走,除了她没人能看见他,杀了她,他就只有他自己了。未来有一天,他觉得她无趣了,一定会反悔他现在的话。

长纯云想得明白极了,手上的动作却跟她的大脑完全相反。她心安理得地牵着真人到她的房间,看见少年的蛇尾化成双腿,她拉住他的手往后倒向床,床垫只因为她一个人的重量发出轻微的哐当声。眼角掉下透明的液体,她抱紧少年窄瘦的身体,终于提出她最想实现的问题,“真人可以变成女孩吗,这样我们可以一起睡了。”

咒灵虚拟的实感使她几近要沉溺,萦绕在她身体每一个毛孔的不是人类的体温,是咒灵冰冷的气息,那像含有剧毒的菌子有致幻的作用。长纯云身心十分喜爱这种感觉,被她所掌控的玩具为她创造一个她喜欢的伊甸园。

女孩的动作和话语如给一尾自由的鱼喂鱼食,却对它下鱼钩,呆呆的鱼还以为自己会吃到更多,更多香甜的饲料,孤寂已久的心被钓得不上不下,只见饲主微笑望他,粉润双唇一开一合,说出的话比蜂蜜还要甜美。

真人毫不犹豫变成女孩子,修长的四肢缩了很多,模仿女孩柔润的胸脯,细腻的长发,抱起来像抱一个香香软软的棉花糖,他一比一按照她的身体改造自己。

“这样的话,我们永远都得在一起。”真人从女孩的话里筛选出他想要的话。

“永远吗?”长纯云停顿片刻。

真人立刻收紧抱她的力度,柔软的肢体缠住她的腰,从后方紧紧抱着她,十指延伸,扭曲变形成十只手,每只手拿着一根针管,里头荡漾着一看就是剧毒的绿色药液,犀利的针尖逼近女孩颈间、手臂、腰腹、足弓的静脉。颇有不答应,就要往长纯云的血管里注射这些东西的架势。

长纯云能怎么办呢?她快憋不住笑,几乎就要放弃她现在的人设,不想再演这个温柔纯善的人设。

她太喜欢“永远”这个词汇,喜欢到有人对她说出来都能让她感动到哭,像从楼上跳下去突然发现自己会飞的感动。

“真人说的是真的吗?”她终于笑出声,从微笑变成睁大眼睛,凝睇着真人,“如果有天我不再是我,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会。”真人毫不犹豫道。

他以为她所说的是外貌上的变化,在他看来,人类从年少到衰老,再怎么变,灵魂始终如一。她的灵魂也会始终如一,就算她躯体垂垂暮矣时,他也会用其他方式让她的灵魂永恒美丽下去。

“那说好了哦,如果有天,我不再是我,真人也要一直喜欢我。”

“小业也是!”真人撒娇般摇晃她的上身,“要我只喜欢你的话,不能只有我许下诺言,你也应该答应我,只喜欢我。”

警觉的小咒灵并不受人类单方面诓骗。

有点麻烦。

长纯云庄重颔首,诚恳道:“嗯,只喜欢真人。”

但又没说是哪种喜欢,对完美玩具的喜爱怎么不算喜欢。

“拉钩!”

小咒灵扔开全部的针管,十只手紧紧包笼女孩的双手。外面的雪飘到透明的窗户,结下一层霜花。室内白色的台灯只开了一条灯带,微弱的光线照出墙面蠕动着十只手的影子,诡异的非人咒灵伸手小心触碰女孩的足弓,忽略那十只手,非人的东西像触碰耶稣的信徒,有了人的实感。

长纯云伸手进到真人的发丝间,她的意识像她的手指溜进真人的意识世界里。

小咒灵的整个意识世界由宝石般的玻璃碎片粘贴而成,折射出太阳般的光晕映进她眸底,她缓缓抬手,像一位母亲哄孩子睡觉般,她温柔地拍了拍虚空,再退出他的意识世界后,看到漂亮的蓝发少女用脸颊伏她膝盖上沉睡,之前的十只手也变成了人类的两只手。

就算她在他耳边大吼大叫,他也绝不会醒来。

……

山林间缭绕冰冷的空气,吸进人体里感到针扎的快感。长纯云背着双手,挺直身,远看她像她身后一棵笔直的树。她的神色寡淡,没有一丝生机,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群眺望圆月,青石台阶两边有老旧古灯,照不进台阶下的阴翳。

她会来到高专是因为两面宿傩。

在十四周目醒来时,她躺在公寓的床上翻来覆去,两面宿傩的话在她脑中迟迟散不去。他说她那次梦境是在他的精神领域。

长纯云回想那次梦境的体感,很冷,冷得像大冬天泡在山泉里,她打开术式,按照那样的体感控制她的咒力,给自己编织出一束像通道的光,意识飘进光中,眨了眨眼她就回到和那次梦境别无二致的地方。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脚下踩着尸体腐化堆成的红色土壤,低沉的男声透出戏谑的意味传来她耳中。

现实版盗梦空间真正上演。

诅咒之王伸出黑紫色的指尖抚上长纯云脸颊,他嘴角向上咧开,四只猩红的眼珠齐刷刷凝睇她。

“时间重启就是因为你吧。”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如一记重锤,敲碎困住长纯云的镜面迷宫。她睁大眼,掩嘴说:“您,您也在循环?”

“呵……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

长纯云的话音被抓住她的两只手掐断,只见粉发的高大男人俯身,目光饱含恶意地凝视她,宽大的女士和服里伸出两条臂膀叉腰,另外两臂则一只扣住她后脑勺,一只死死掐她脖颈。气管被掐堵,她的头被对方的手抓得强行往后仰。

感觉到像针尖的东西刺进她侧颈,从她血管里向外突破她的皮肤长出一张嘴,再伸出一条舌头,黏糊糊滑溜溜地舔她脸颊。她勉强能看见那条舌头是这个男人伸进她血管的,甚至能对她说话。

只听那张嘴咯咯低笑,“还真是因为你啊,你说我是该把你做成刺身还是天妇罗。”

“等、等等——这个是不是因为我,还不能确定吧……”长纯云嘶哑着声音,气管被堵,她发出的声音难听得像锯木头。

滑溜溜的舌头突然缩了回去,男人掐她脖子的手松开。长纯云得以捂着还在飙血的脖子喘气,摸了下沾上满手黏糊的血。

始作俑者还抓着她的后脑勺,一边两眼望神龛,一边面具上血红的两眼低睨着她。

“不是因为你,难道是因为我?”他用讽刺的口吻说。

长纯云小声嘀咕,“说不定呢。”

被诅咒轻飘飘瞥了一眼,她嘴角立刻上扬,像一个客服碰到难缠的顾客还得摆出有礼的姿态,“……总之就是这样,五条悟的意识世界里有我的咒术封印,被我误打误撞解开,然后我就猝死了,循环了好几个周目,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来到这见到您。所以说这不一定是因为我吧,我也很无辜呢。”

在得知两面宿傩拥有循环记忆开始,她就能看清他的五官,记住他的名字。老实说,他的五官看清了更骇人了,还不如之前那样子错位,像毕加索,起码她看得习惯。

两面宿傩冷冷睨她一眼,目光像看个傻子般,“嗤,真蠢。”

“是了呢,您最聪明,不也没能重归人间吗?”

长纯云毫无形象瘫在尸骨堆叠成的小山上,抬手扇了扇鼻尖浓郁的血腥气,不客气地怼着高坐神龛的粉发男人。两面宿傩现在是精神体,先前恐吓吃掉她的暴言也只是口嗨,他根本不能把她怎样。

“女人。”

一根尖锐的手指扼住她命运的脖颈,她神色平静,一点也不害怕。

“你去高专把我的手指偷了。”

“为什么?”

“我想复活。”

宿傩像个大爷般理直气壮就这么说出来。

也许因为这里是他的精神领域,是他的潜意识反应,也就开门见山,有话直说了。

“您复活得有受肉吧?”长纯云道。

感受到他流连在她身上的视线,她不敢置信,当即支棱起来,一把拍掉旁边一具骷髅的头骨,扬高声音,“我们难道不是革命战友才对吗?用我的身体这不合适吧!”

“你不想离开了?”

“您受肉在我身上,难道就可行?”

“没准可以。”两面宿傩轻蔑一笑,鼻尖哼出气音,“我受肉在你身上,可是你的荣幸。”

“这荣幸您怎么不给别人?”

“因为我对你青眼有加,这也是你的荣幸。”

长纯云像个死尸躺回去,唇角不动声色地掠过讽笑。

为了复活的千年老尸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总之,她还是答应了,并和两面宿傩立下不平等束缚条约,要是能通过受肉脱离循环,那就白天她掌控身体,比白天时间更长的夜晚让给他。

这么看她为了活下来是不是无所不用其极呢?与诅咒为伍,并答应他们一个又一个离谱的要求,看似都是她为了活下来作出的让步。

可在循环发生的前一天,她准备去死,抹杀自己的人格。这是她一直以来都在欺骗自己的根源性问题,她从来都不是业,那个在家里放置摄像头,窃听器的主人格才是她。

不这么欺骗自己,扮演副人格,长纯云想不出任何能让自己活着的信念。

她在循环里像面对摄像镜头般,说着精心构思好的台词,面对人的角度也是她设计出来,为了扮演的真实性,她连自己的心境都不放过,仔细以一个柔弱的普通人,突然遇到这些离奇的事,为了活下去努力求生来思考问题。这都不是她,而是她按照业会做的事去做。她们并不像其他有双重人格的人,要么针锋相对,要么为了保护另一方,她们是两个极其相反的人格。要说她为什么要扮演业到这个程度,因为她死了,活下来的是她。

……

……

“长纯小姐?您不进去吗?”

怯怯的少年声音打断长纯云的思绪,她闻声缓缓转头,看到一个顶着大黑眼圈的少年,身上背着剑袋,装扮让她很熟悉。这是他和他的特级过咒怨灵杀死她时的打扮。

她脚下生根,被他深潭般的眼瞳盯着,使她脸上条件反射地挂起微笑。

尽管她现在并不懂为什么乙骨忧太会记得她,这个周目里她还是第一次来到高专,没道理这个人会认识她。难道说他记得她?他也像宿傩那样有循环里的记忆吗?

这个猜测立刻被她否决。

乙骨忧太脸颊微微泛红,手紧张地抓着剑袋,额头挂着训练产生的汗珠,他缓缓眨了眨眼,“长纯小姐要,要一起进吗”

长纯云嘴角弧度不变,背在身后的手指尖泛起咒力光芒。

判断出乙骨忧太并没有循环记忆,要不然他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被他杀死的人。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不准,不准……不准,靠近,忧太……”

滔天的黑气透着怨灵的残念,死死缠绕着黑发少年,释放出扭曲的爱意和对陌生女人的杀意。长纯云听见怨念中裹挟一阵阵电流般的声音,像零碎的芯片进到她这台计算机,被翻译成只有她能理解的代码。

「我爱你啊,忧太,为什么要看别的女人,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看别的女人呢……」

长纯云判断出这只特级过咒怨灵也没有循环记忆,却没像那次那样突然发狂把她杀了。

黑气越来越浓郁,怨念凝聚成触手般的实体,正要伸向长纯云时,她都做好准备不再继续演戏,手上的咒力时刻准备释放,积攒的咒力被乙骨忧太的呵斥打断,“里香!不可以!长纯小姐是五条老师的客人!”

他一声令下,无数条漆黑的触手溃散,变回蠕动的黑气委屈地缩回去。

“我知道了,忧太,忧太,不要生里香的气。”

长纯云掩嘴,那不是她伤心得想哭,是想笑。

乙骨忧太认识她,但没有循环记忆,甚至说她是五条悟的客人。她想起来迄今为止的所有周目里,她只有在被里香杀死的那次周目里同时认识五条悟和他们。

也许现在正在上演科幻电影,她来到了经历过的时间线,就像她走在一条路上,以为那条路是笔直的,一路来经过许多标记性的路标,觉得只要一直走就能上天堂,通往永生,但现在她走到了路的尽头,发现她以为的尽头不是天堂,而是回到那条路上的其中一个路标前面。

也许这条路不是笔直的,而是一个圆。

也许回到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长纯云没拿到科幻电影的剧本,她只能继续扮演之前的人设,直到有人真正能揭穿她的虚伪,让她离开这条路。

她凝望黑气里闪烁的微末光辉,主动走近乙骨忧太。她每一步靠近,黑气就会蠕动得更不安,那些电流扭曲过的信息直接输送进长纯云的脑海。庞大的计算量让她这台该换主机的电脑卡了好几遍,终于想起该正确面对当下处境的方式。

她看清微末光辉是一枚戒指,戴着戒指的人躲藏在层层叠叠的黑气中,是个小女孩。她的无助,痛苦与不安化成对陌生女人的妒忌。这才是真正的里香,而不是杀死长纯云的恐怖异形。

长纯云走到乙骨忧太的面前,凝睇他孔雀蓝的眼珠。少年因为两者距离过近,白皙的脸越来越红,呼出的气变白。她睫羽半敛,微微抬手拍了拍乙骨忧太的肩膀,眼睛盯着黑气里的女孩,她缓缓笑起来,“……乙骨同学,你有一个很爱你的爱人呢,好好珍惜她吧。”

听到这位年长他的黑发女性温柔笑着,乙骨忧太一愣,讶异地睁大眼,下意识转身跑开。这是头一次他和里香没被人误解和害怕。他却可耻地逃跑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的善意。

不知过多久,回过神,才发现他该向对方道谢。

他的逃跑反而给长纯云留出思索的空间。

她原地蹲在树下,低头看着脚下的此地。这里或许是无数道路聚集的分叉口,或许是棋盘上一个坐标,也或许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却能改变一切走向的支点。

刚刚她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亲到乙骨忧太,这样亲密的距离足以让里香的占有欲爆发,刺激她失控。但她没有,她安安静静地听了乙骨忧太的话,即使她妒忌得发疯,她也没动长纯云一根头发。

为什么没像那个周目里作出杀她的选择呢。

不失控的话,她怎么能进高专拿手指啊。

长纯云想,虽然让里香失控是有点对不起乙骨忧太,可惜她没有道德底线,她现在想做的只有离开循环,让她杀人放火也做得到。

她轻轻闭眼,双手合掌结印,掌心泛起金色的咒力光芒,让她眼睑内侧变得白茫茫。最后她成功让自己的意识挣脱身体的牢笼,轻而易举地飘进高专,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意识体的她看见了里香,没有那些多余的黑气缠绕她,小女孩只是孤独地看着她的爱人和其他女人说话。

看着那个女人,长纯云真心地笑出了声。她的笑声引起里香看过来,小女孩睁大眼,似乎是不明白怎么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她眼前。

教师宿舍楼下,黑发少年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正说话。他身后的里香正和与轮椅上女孩长得如出一辙的人说话。

长纯云终于明白为什么乙骨忧太会认识她。

因为她来到了七周目的时间线。但她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事实就是这样,这条时间线上有两个她,一个是处在十五周目的她,一个是七周目里准备死掉的她。

“妒忌吗?”长纯云问里香。

里香有些迷茫,看了看身旁的女人,又看了看对面跟她长得一样的女人。

“我不知道。”里香道,“忧太能开心就足够了,我妒不妒忌不重要……”

“不对。你们是爱人,是平等的,你守护他,他也应该守护你。谁让你们之间的规则被打破,就杀了谁。”

长纯云透过里香的眼睛,看见和乙骨忧太谈笑的另一个自己。她捉起里香柔软的手,指尖伸出一根枯藤钻进里香的灵魂,看着里香黑圆的眼瞳渐渐失去焦距,变得溃散,她知道她的术式起了作用,她继续蛊惑道:“记住我的话,你们是平等的,而你依然无比珍贵。”

“现在杀了她吧。”

话落,这次意识相连终止。

没多久,高专彻鸣尖锐的警报声。

天空电闪雷鸣,泛着阴惨的灰白,电光闪烁,照亮高专大门前的人,她的脸跟里面的尸体长得一模一样。

长纯云伸手像挡太阳般挡住额头,远远望见独属于五条悟的苍蓝色咒力爆发在教师宿舍楼的方向,以及展现全貌的诅咒女王祈本里香的黑色咒力。她脸上挂起笑,像被直尺精心测量过的弧度,露出机械的笑意。

“加油啊五条老师。”她喃喃道。

那次死得快,她不知道五条悟有没有控制住失控的里香。

应该可以吧,五条悟很强啊。

她目的地明确,借着警报声,混进高专,按十四周目梦里宿傩告诉她的高专忌库的位置,找到存放他手指的地方。拿到封印宿傩手指的古老木盒后,不详的死亡气息在她掌心颤动。

趁高专乱成一锅粥,她飞速抱着盒子就要离开筵山麓,却在边际停下,垂眸盯紧木盒。出了筵山麓地界,也许诅咒之王就将无所顾忌地回归人间。

届时她会成为罪人吗。

循环里唯一一个记住她的人,就在她手中。

灰白的天空下起针雨,淋到长纯云的脸颊边,她抬手摸到她后脑勺的暗扣,终于揭下了这头虚假的黑头发,扔到一旁的泥淖上。

高专里有一具女尸的黑发像丰饶的水草蜿蜒,高专外的树下也有黑色的水草蜿蜒在泥淖上,只是那是一顶质感很不错的假发。

长纯云俯瞰了一眼筵山麓下方的地界,是一片宁静的树林。她走到树下避雨,打开木盒,将手指上的封条撕开,一根枯瘦到皮包骨的黑紫色长指静静躺在盒中。

封印解开的瞬间,咒术高专所有人都感应到诅咒之王的磅礴咒力。

今夜电闪雷鸣不止,不详残暴的气息像高专外的树林包围整片山林,每一棵树像一座散发死亡味道的坟墓。

长纯云伸出指尖捉起宿傩手指,动作停滞唇边不到一秒,像吃巧克力般把它轻快地送进嘴里,喉腔吞进硬物极度艰难,尖锐的男性指甲几乎要刺穿她的口腔内壁,使她喉管哽咽,严重地大喘气,连站稳都极其艰难地跪在地。

无声出现的冰冷气息摁住她后颈,一只宽大的手掌强硬地掰过她的脸,让她险进一片冰蓝色的天。

白发男人用膝盖猛然顶住她后背让她面朝地,脸摔进泥淖,粗暴地攥住她的的下颚,她愕然睁大眼,眼角余光看到他挡眼睛的绷带被他散开大半,目光冰冷至极地凝睇她,低沉的嗓音透出锋利的杀意,“尸体就该躺回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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