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击！

阿尔忒认识的北欧符文两只手能数清，英雄也不知道教没教过洛基斯巴达语，难道他们只能用英语交流？

不要啊，阿尔忒感觉受到剧烈的伤害，不亚于动力装甲在脑门爆炸！

哈维趁热打铁：“除索尔加入外，洛基落网后一切战利品均由复联和后台神盾局接手，包括至关重要的心灵控制权杖，黑市条件有限，要一手消息，复联是绕不开的一关。”

“权杖？”阿尔忒无精打采，“那是什么东西？”

纽约大战时洛基的武器是一件造型古怪的魔法权杖，监控忠实地拍下他手持权杖，沿街数百民众俯首称臣。

心灵权杖能丝滑控制人类大脑，当事人察觉不出任何异样，只知道遵从命令死心塌地地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举动，仿佛天生是洛基的忠诚下属。

“若非权杖启动困难，白宫尚未摸清使用方法，恐怕全世界早已沦为奴隶。”哈维义正言辞地说，“但你不同，你和洛基渊源匪浅，假如能破解权杖，全世界人如指臂使，再也不用担心区区空间系能力者。”

啊哈，阿尔忒死鱼眼，这是煽动她搞事？

哈维怎么知道心灵权杖能破解，八字没一撇饼就画上了，真对她有信心。

不过洛基的遗物（误）肯定要看，阿尔忒印象里洛基一直用弓箭，怎么换兵器？长个子了？

哈维循循善诱：“即使政府内部接触权杖也需要特批，堵死了外围窥探的道路——想了解细节，唯有深入神盾局。幸运的是，俱乐部正好有个进入神盾局的机会，奥斯瓦尔德竞标复联牵头的城市超能力保卫计划赞助商成功，我们受邀参加酒会。”

阿尔忒无所谓，事儿能成，她不在意手段，然而哈维打量她两眼：“你的实力突破A级安全警戒不成问题，但首先我们要混进A区。我会给你安排英文教师，造假身份这段时间足够了。”

……咦？

阿尔忒一愣：“我为什么需要老师？”

哈维正色：“你难道不认为你的文化水平和战斗力不匹配吗？”

“我才不要上课！”

自以为和蔼可亲的哈维：“放心，识字并不难，你已经学过发音。”虽然磕磕巴巴并不标准。

不管谁教的，那人肯定是个糟糕的老师，不仅没有系统教授语法，还把自己糟糕的口音传染给你。

阿尔忒拉下脸：“我讨厌上课！”

哈维像个教育局官员似的板起脸：“难道你想当文盲吗？”

怎样！

宇宙文明恒河沙数，一一学习岂不累死，会打架就够了！

然而前检察官一击必杀：“阿斯加德人说英语，你就不好奇原因？”

阿尔忒：……

很好，她低声下气：“为什么？”

哈维摊手：“这不是一介商人能接触的信息，我不知道。也许神盾局能找出答案。”

阿尔忒的表情很想给他一拳，哈维后退两步，危险之地不宜久留。目的已达到，他借口处理角斗场骚乱后续，火速撤退。

……离开俱乐部，双面人打开车载终端，屏幕实时监控情报的阅读记录。阿尔忒所有关注点都会通过后台返回他手里，搜索记录、浏览时长、自言自语。

阿尔忒大概想不到自己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迈进俱乐部，就等于握进哈维手心。毫无疑问她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现在信任尚未建立，不是打探的时机，但早晚有一天，他会统统挖出来。

哈维隐约有预感，女孩将掀起史无前例的风暴，必须牢牢攥住。他直觉一向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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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人离开后，阿尔忒才后知后觉他顺走了魅魔尾巴，要它干什么，炖汤？

阿尔忒知道宇宙有些文明把吃掉敌人视为一种吉兆，不过她斥之为迷信，斯巴达不搞活祭好久了。莫名其妙多了个班上的阿尔忒独自呆在房间，整栋楼静悄悄的，窗边放着鹿皮沙发，纹理细致柔软，阳光洒在白纱帘幔，暗金绣线闪烁星星点点。房间装修古典奢华，完美契合剧场巴洛克式的建筑风格。

梳妆台放着时尚杂志，抽屉里一沓现金，玻璃桌面摆着笔记本，里面有俱乐部数百名变种人的资料。

左上角小翅膀图标一闪一闪，提示收到一封公共邮件，宣布“深渊魅魔”、“审判之枪”、“迷雾”三名变种人死亡的消息。对此哈维·登特未置一词，三名手下的惨死犹如轻烟，无声无息被遗忘了。

唯有术士被转移走，趁和阿尔忒谈判的时候。空间系超能力珍贵啊，双面人宁愿虎口拔牙也要保。

浮雕橡木门忽而被敲响，一名金色卷发的少女怯怯探出脑袋：“阿尔忒小姐您好……我叫露西，奉哈维·登特先生的命令给您送来换洗衣服……”

她轻手轻脚把银盘放在床脚，里面盛着一件纯白连衣裙，哈维·登特对阿尔忒的偏好似乎存在某种误解。

不过后者并不在意，衣服对她的限制很小，露西规规矩矩叠好充满硝烟味的旧衣：“午餐时间还有一小时，请问需要去楼下用餐吗？”

阿尔忒点点头，露西立即道：“请稍等，我为您带路。”

阿尔忒问：“术士在哪儿？”

诶？

露西面露惊讶，系统里查不到术士，真正重要的角色不会放在明处，审判之枪、灰雾女之流不过转移注意力的诱饵罢了。

哼，以为她会忘记吗，天真。

露西结结巴巴：“你、你要找术士麻烦？”

“他欠我一条命。”阿尔忒一贯不待见空间系，别说术士惹过她，大街上遇到，阿尔忒都要考虑可能发生的妨碍把他清除。

侍女不说也没关系，俱乐部一堆活口，有的是办法弄到一张伶俐的嘴。阿尔忒走向电梯，露西如梦方醒：“等等！我带你去！”

阿尔忒歪头，你跟术士有仇？

小侍女抿着嘴佯装镇定，但扣住银盘边缘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术士人缘一般啊。

角斗场折腾一夜，这时正值上午课间，一楼偌大的椭圆形剧场不少学生扎堆聚集。瞥见阿尔忒露面，三三两两的打闹声戛然而止，变种人们神色各异，窃窃私语。

“新来的？”

“好漂亮！”

“嘘，小点声，听说是大佬。”

“审判之枪就是她杀的。”

“什么？！”

数十道目光汇聚，露西额角渗出薄汗，阿尔忒熟视无睹地穿过走廊，据露西描述，凌晨时分，重伤的术士被紧急送往俱乐部附属的私营医院抢救。

医院位于剧场东侧，是座独立的裙楼。哈维·登特尚未给阿尔忒门禁卡，大门懒洋洋的警卫哈欠连天：“干什么的？上课没有许可禁止外出，违者关禁闭！”

没人理他，警卫板起脸：“站住！”

露西催促：“糟糕，不能让他通风报信，他们会把术士藏起来！”

“术士？”警卫一愣，盯着阿尔忒，脸色突然煞白，他抓起对讲机，“医疗部，快撤！她来了！”

阿尔忒看向露西：“左边那栋楼？”

露西紧张道：“是……”

话音未落，眼前蓦然划过一道残影。阿尔忒一个箭步冲出大门，踏过百米距离，偌大的庭院瞬息即至，她轻松一跃跳到医院二楼，径直撞进去，伴随清脆的玻璃窗破裂声，一群围绕移动病床注射吊命药品的医护人员惊愕地抬头。

真方便，都省得找位置了。

借助冲势阿尔忒飞掠而过，经过病床时伸手卡住术士脖子，一路滑行，撞上医院墙壁。术士的大半个身子被她一把摁进墙里，厚实的混凝土因此凹陷一大块。

松开手，插满管子的瘦弱身体缓缓下滑，刷出一条浓淡不均的艳丽血痕。血肉苦弱，这一次碰撞，直接把术士整条脊柱撞出体外了。

保险起见，阿尔忒又往他头上补了一脚，审判之枪能原地复活，变种人恐怕都有点保命的法子。颅骨迸裂的感觉像踩碎一颗核桃，但溅出的液体出乎预料得多，这下总行了吧。

露西气喘吁吁赶来，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目瞪口呆。迟钝的医生护士隔几秒才开始尖叫，阿尔忒抛下术士尸体，问：“食堂在哪儿？”

一晚上水米未进，她确实有点饿了。

清扫对她而言家常便饭，但侍女不是，露西两眼发直，阿尔忒晃了半天没反应，无趣地跳下窗台。

露西目送她背影，面色复杂。阿尔忒靠近的一瞬间她差点没维持住变形。

心脏砰砰直跳，全身细胞都在叫嚣，露西低头遮掩眼睛，好半天才恢复清亮的碧蓝。

新来的女孩超级危险！

现在偷袭四人组只剩下一个金属皮肤，这家伙块头最大，反倒最机灵，审判之枪一死便溜之大吉。他最好祈求阿尔忒永远找不到，物理系没有追杀必要，躲到阿尔忒重返宇宙吧。

阿尔忒一去一回不过几分钟，剧场的气氛却大相径庭，术士毕竟是他们的血肉同胞，众目睽睽之下被击杀，近百号变种人陷入沸腾。人潮一波波往前挤，保安艰难维持秩序，尖锐的警报根本压不住骚乱，呼啸声一浪高过一浪。

阿尔忒径直向前，不管哈维有没有事先铺垫，这些学生都造不成威胁，阿尔忒也不负有义务。警卫挤得东倒西歪，人群涌来，阿尔忒微微握拳，准备动手，学生却激动问道：“你是α级变种人吗？”

……蛤？

橡皮子弹姗姗来迟，打在变种人身上如隔靴搔痒，学生们争先恐后地说：“你单手捏爆术士的头？”

“审判之枪也是这么死的？”

“听说你单枪匹马挑了角斗场，酷！”

“再来一个！早看那家伙不顺眼了！”

被包围的阿尔忒仿佛明星，一时竟大脑发光，她杀了术士，不该是敌人吗？

这群人在想什么？

哈维·登特评价变种人流着混乱的血，脑回路确实和常人不太一致。

等荷枪实弹的警卫平息狂热，聚焦在阿尔忒身上的目光已截然不同，几小时前她是扑朔迷离的新人，现在大佬的流言充分得证。

露西堵在人墙外，阿尔忒伸手把她捞进来，金发女孩连连道歉，两人缀着一串长尾巴走进餐厅。

闹哄哄的餐厅在进门一刻定格，变成某种诡异的秩序，学生纷纷停下手中的事行注目礼，仿佛阿尔忒一举一动都有纪念意义似的。

露西顶不住灼热的目光，匆匆告辞，阿尔忒早已习惯，后排桌椅碰撞，人堆里传来嘘声：“你，过去打声招呼，怕什么，跟大佬说话是你的荣幸，我可没跟你商量！”

“嘭！”一个少年被丢出人群，鼻子磕在桌沿，周围学生像避瘟神一样避开。

两名造型朋克的不良青年走出包围圈：“嗨，大佬，别介意，新来的家伙想问个好，以后大伙就是一家人了，你的能力是什么，方不方便透个底？登特先生这么客气，你肯定关系匪浅，加入我们兄弟会怎么样，纽约最大的变种人帮派，复仇者联盟都得敬我们三分！”

被丢出来的少年一声不吭，爬起身就跑，霸凌者胳膊虚化，狠狠抓住他后颈摁向流理台。

一声震响，刀叉餐盘齐齐颤动，阿尔忒附近一杯饮料倾倒，沾湿袖口。

朋克青年立即吹起口哨，少年拼命挣扎，不期然与阿尔忒四目相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霸凌者们煽风点火：“大佬，听说你输给了审判之枪？喔喔，我们可没冒犯的意思，大伙都知道那家伙死了，天，角斗场排行第三的强力角色！你被偷袭了对不对？嘿，审判之枪诈尸老把戏了，不知多少人败在这一手上，告诉你个秘密，这一招的关键是一种针对变种人的超强治愈药，哪怕剩一口气都能起死回生。这种药呢，就是沃伦的血做的，治愈之血！你吃的亏全得算这鸟人头上！”

“呸！”少年厉声反击，“医疗部干的烂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压根不认识审判之枪！”

“审判之枪喝没喝你的血？”霸凌者起哄，“他给你一大笔钱，谁知道你们在屋里干什么？没有你，大佬可不会吃哑巴亏！”

“找死我成全你！”沃伦大骂。

霸凌者嬉笑：“回头看看，你骂谁呢？”

沃伦抿起嘴，鹌鹑一样不敢直视阿尔忒。他后背长着双高耸宽阔的洁白翅膀，天鹅般优美，但羽毛凌乱，一看就没少受欺负。

变种人长翅膀并不稀奇，形形色色的体貌仿佛动物园大赏，鳞片、尖刺、几丁质甲壳……但鲜少有人像他这般标致，宛如宗教故事中的角色。加上少年的金发碧眼、俊秀容貌，简直是艺术形象活体COS——天使。

见他退缩，霸凌者变本加厉：“接着骂啊，沃伦，上帝保佑你！”

沃伦恨不得表演一个原地消失，变种人弱肉强食，俱乐部可不会主持公道。霸凌者只是打人，陌生大佬是另一回事。α级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蚊子还简单，以双面人表现出来的尊敬程度，哈维·登特还得帮忙善后。

变种人社区自成一体，没有法律可言。汗珠滑下沃伦线条清晰的下颌骨，他想强撑，开口声音却因恐惧而变形：“配合审判之枪的明明是术士，那家伙已经死了！”

“没错，大伙都看见了。”霸凌者恶意笑道，“所以轮到你了，沃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