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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啪!”

虞氏在听闻宫婢回禀后,气得将手边的茶杯砸了:

“没用的东西!”

两名宫婢吓得瑟瑟发抖,刘尚宫摆手让二人退下,亲自上前安抚:“太后息怒。”

“立后之前,哀家特地问过她潘妤的性情如何,她只说温顺听话,哀家错信了她!”

太后虞氏想起这件事就更气了。

当时摄政王提出要给楚子玢配个潘氏女做皇后,一开始并没想过要潘家的嫡女。

除了潘妤这个潘家大房嫡出的三女之外,还有潘远山的两个庶女,潘家二房、三房也各有嫡女庶女数人。

虞氏为了选个好拿捏的,特意请了安氏入宫商谈。

安氏主推潘妤,还说潘妤自小在汝阳长大,见识不高,与其母崔氏一般软弱无能,便是说话声音大些,都能将她胆子给吓破。

当然虞氏后来也派人去汝阳打听过,得出的结论与安氏所言相差不大,这才向属意潘氏庶女入宫为后的摄政王进言,说与其立一个受宠的潘氏女,不如立一个不受宠的。

如今倒好,潘妤确实在潘家不受宠,可她性子乖张阴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是个烫手山芋,根本不好拿捏。

此番宣召安氏入宫,便是想与她分说一二,那安氏得知潘妤所作所为后,当面保证会给太后一个交代,让太后尽管看好。

结果呢?她让虞氏看什么?看她被潘妤的人扔出长秋宫吗?

“潘二夫人在盛京素有精明干练之称,许是皇后善于伪装。”刘尚宫说。

“哼,精明干练?她连自家大房嫡女是什么性子都没弄清楚,任由她欺瞒至今,还精明个什么鬼?”太后冷哼嘲讽。

“别的奴婢不知,但潘二夫人以二房媳妇的身份,能在盛京潘氏执掌中馈多年,想必该是有点能耐的。”刘尚宫安慰:“此番皇后得罪于她,奴婢不信潘二夫人能咽下这口气。”

“只要潘二夫人与皇后争斗起来,咱们横竖都是渔翁得利的。”

刘尚宫的劝说,太后听进去了。

罢罢罢,只要安氏和潘妤能如她所愿斗起来,虞氏也就不计较她不察之罪了。

“就是摄政王那边……”刘尚宫有所忧虑。

“潘家内斗,与人何干?”太后劝服自己后,便恢复成稳坐钓鱼台的姿态,内心希望安氏这回不要再让她失望。

**

潘妤不知道太后在背地里打什么坏主意,倒是这两日她有些惆怅。

只因阿桑的十副药已经喝完了,霁尘向潘妤提出告辞之意,他说已经安排好,想找个机会把阿桑带出宫去。

潘妤没理由不放人,因为昨日阿桑已经把她的面具做好,戴上之后天衣无缝,只要换身衣裳就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有心多留阿桑在宫中几日,但也知晓霁尘的顾虑。

总归是借了贡女的身份偷留至今,每时每刻都面临被发现的风险。

“可宫外不是有仇家?”潘妤问霁尘。

阿桑本就是为避仇家才躲入宫的,若外面的事没解决,不也挺危险的嘛。

霁尘说:“娘娘放心,阿桑在宫中这段时间,臣已命人用一具假尸,将仇人骗过去了,现在他们都以为阿桑已经死去,出宫再无危险。”

唯一留人的理由也没有了,潘妤只好答应,与霁尘约定好次日来接人。

潘妤就像第二天女儿出嫁一般,开始为阿桑离宫做各种准备,主要是赏赐各种金银珠宝。

当潘妤指了两盘沉甸甸的金饼后,又选了五支金簪,两块金镶玉的坠子,七条珍珠项链,三条还是价值连城的粉珠。

这些都是潘妤从自己嫁妆中亲自挑选出来的,选到后来,就连兰乔嬷嬷都震惊了:

“娘娘,真要赏赐这么多吗?”

潘妤在库房中行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姿态悠闲的说:

“我与阿桑有缘,相识一场,便想多给她一点好东西嘛。”

兰乔嬷嬷:“可这也太多了。”

潘妤不以为意:“就当给她置办嫁妆了。嬷嬷别舍不得。”

兰乔嬷嬷无奈:“奴婢不是舍不得……就是提醒娘娘,日子还长。”

虽说是入宫做皇后,可长秋宫的一应开销其实都是潘家自己出的,娘娘的嫁妆确实丰厚,可再丰厚也架不住娘娘这般赏人的。

潘妤又挑了一圈,库房中的宝贝真不少,但能最快脱手变现的东西却只有金子,其他书画、古董之类,潘妤自己就拿不准价值,又要找销路,便是拿出去也是麻烦。

于是顶着兰乔嬷嬷一言难尽的目光,在已经挑了两盘金饼的基础上,又另外加了三盘,一共五盘金饼,顶级珠宝首饰若干。

潘妤让人将这些东西呈送到阿桑面前时,尽管她戴着面具,但她惊讶的目光和微微抽动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真实心情。

连连摆手拒绝,表示无功不受禄。

兰乔嬷嬷暗赞阿桑姑娘懂事,顺势劝道:

“娘娘,瞧您都把阿桑姑娘给吓着了,要不还是……”

自家娘娘为人处世不小气,往常算是优点,但或许是因为娘娘自小没缺过银钱,对于银钱的价值拿不太准,赏赐起人来全凭心意。

“怎么会吓着呢。”潘妤只当看不懂兰乔嬷嬷的意思:“嬷嬷,我想跟阿桑妹妹单独话别,你们都先出去吧。”

自家娘娘都开口了,兰乔嬷嬷就算再心疼也只能按下不表,心中决定,今后要多教一教娘娘关于民生的事才行,至少要让娘娘清楚,民间普通百姓全家老小一年的嚼用,最多也就几十两银子。

一块金饼价值千两银,一盘十块,五盘就是五十块,折合银两五万,更别说还有那些首饰,其中最难得的便是粉珠项链,这种珠子极其罕见,一颗就要八百两往上算,三条项链,价值完全不输五盘金饼……

成功屏退左右后,潘妤鬼鬼祟祟的向后偷看,等确定人都走了以后,才拉着阿桑压低了声音说话:

“阿桑妹子,帮我个忙可好?”

阿桑虽不解,但还是点头了,然后潘妤便攀着她的肩膀,踮着脚附耳说话:

“五盘金饼,给你一盘,你帮我把其他四盘金饼和珠宝都带出宫去藏起来可好?”

许是离得太近,潘妤说话的气息全都喷在阿桑的耳朵上,温热的气息仿佛羽毛般钻入他的耳道,让他的身体莫名僵硬,心头燃起一股火焰,焚烧着他的理智。

“你出宫有了落脚地,就把地址给霁尘带进宫交给我,等以后有机会我去找你拿。”

潘妤并未发觉阿桑的异样,她一边交代,一边还要观察着有没有人突然闯进殿来。

说完这些,潘妤才发现阿桑一动不动,仿佛失神中。

“阿桑?”

潘妤轻唤她一声,让她回神:“我说的话,你听清了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问完,潘妤不等阿桑回答,便再度攀上他的肩膀,想再重新说一遍,所幸这回阿桑往后让了让,用手势表示自己听清了,不必重复。

看着这堆晃眼的金子,阿桑有些迷茫,之前听霁尘说过,潘妤向他讨要银两之事,后面又是做面具,又是借赏赐之名转移金银,看来她已经明白自己只是潘氏推出去挡枪的弃子,开始为自己今后筹谋了。

“那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潘妤眼怀期待的问。

好看的眼睛轮廓里,有一对亮闪闪的眸子,神采奕奕,黑白分明,笑容不浓不淡,不似春山葳蕤,却像冬日暖阳。

在这样一双眼眸中,阿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遂点头应承。

得了阿桑的回答,潘妤高兴得击掌:“太好了。那咱俩可说定了,你帮我带出去,不许贪污,不许骗我,拉钩。”

潘妤佯做警告般冷下脸,将右手小拇指伸到阿桑面前。

阿桑犹豫半晌,好似不知她这是何意,潘妤见状,干脆自己上手拉起阿桑的左手,帮她把小拇指伸出来,跟自己的钩上,口中念念有词: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再盖个章,齐活儿!”

在潘妤的主动下,一场盟约仪式就此完成,潘妤担心阿桑这个古代人不懂这拉钩盖章的含义,便用通俗易懂的语言重新解释了一番:

“约定既成,百死无悔,若违誓约,天打五雷轰!明白?”

阿桑盯着自己的手指木木的点了两下头,这老实巴交的样子让潘妤不禁为她今后担忧,因为那霁尘看着就是一副油滑奸诈的模样,他若有心算计,阿桑定不是对手。

“你明天就要出宫了,在走之前,要不要给我看一看你的真面目?”

阿桑在长秋宫这段时间,潘妤尽管知道她脸上戴着面具,但出于尊重,从来没有要求她以真面目示人,如今离别在即,这姑娘又手握潘妤托付的重金,思来想去,潘妤试着提出了这个要求。

“你看咱俩怎么算都是朋友了吧?朋友就该坦诚相见,对不对?”潘妤再劝。

然而阿桑这回倒是警醒了,下意识后退两步,提前远离潘妤,然后才摇头表示【不要】。

见潘妤面露失望,阿桑找来纸笔写下:

【交托之事,一定办妥。多谢照料,告辞。】

将纸交给潘妤后,阿桑便一刻不停留,回了她住惯的朔月殿,潘妤看着纸上所写,遗憾叹息。

算了,不给看就不给看吧,反正霁尘那厮总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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