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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命运的转折

因为谢景行,那晚柳在溪意外地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到了熟悉的场景,谢景行说出了和现实中一样的话,当他提出要娶她时,她很开心。

在大婚那天,她得知他竟是淮阳侯的儿子,难怪他如此博学多才,气质非凡,然而,她的喜悦还未持续多久,便被打入了深渊。

在他掀开她的红盖头时,语气冰冷地对她说道:“我娶你,不过是因为你姐姐的要求罢了,我不喜欢你,但我会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好好待你。”

梦中的柳在溪感到迷茫又心痛,她不明白这一切与姐姐有什么关系。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终于明白了真相。

那晚,谢景行喝醉了,与平时截然不同,他深情地望着她,眼中满是柔情。

他紧紧抱住她,轻轻亲吻她的额头、眼睛和嘴唇,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那一刻,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一室旖旎,可他口中说出的话却让她的心如刀割。

“纤纤,我好想你,你让我娶她,我娶了,你说让她代替你陪伴我,可你们怎能一样?她不是你,我不喜欢她,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

听到这些话,她的心如坠冰窟,她从未想到,谢景行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娶她。

她躺在床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即使他不爱她,她也曾救过他的命啊,她哭得忘记了时间,最终昏睡过去。

婚后,谢景行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她知道他在与太子争夺柳纤云,但她始终装作不知情。

有一次,谢景行在与太子的交锋中受了重伤,她在床边守了整整一夜,细心照料,然而,当他醒来时,他第一句话却是冷冰冰的“谢谢你”。

她苦笑,感到无比讽刺,他们明明是夫妻,却连普通朋友都不如。

又过了一段日子,那晚谢景行再次喝得酩酊大醉,他紧紧抱住她,泪水滑落,低声呢喃:“我们要个孩子吧,好不好?我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美丽、一样优秀的孩子。”

梦中的她心如刀绞,他们明明是夫妻,本该拥有自己的孩子,可他却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她知道,他又把她当成了姐姐柳纤云的替身。

不久后,她听闻宫里的太子妃怀孕了,太子殿下很开心,她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原来如此!

原来是因为姐姐怀孕了,他才如此迫切地想要孩子,她不禁自问:在他心中,自己究竟算什么?难道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吗?

不久后,她也怀孕了。

她整日待在府中安心养胎,对外界的事情充耳不闻。

然而,三个月后,柳纤云的孩子却未能保住,被人害掉了,她心中感叹,宫里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谢景行得知消息后,当晚便偷偷去了太子府,他去看望了柳纤云,可没过多久,他们之间的那点事便被太子发现了。

太子如何得知的,无人知晓,柳纤云被太子狠狠责打了一顿,随后被关在宫内,不得外出,门外重兵把守,谢景行再也无法接近她。

那段时间,谢景行的心情极差,对她总是冷着脸,语气也变得异常恶劣,她默默承受着,心中的苦涩却愈发深重。

后来,淮阳侯得知此事,将谢景行调离,具体去了哪里她也不清楚。

某天,突然有一群人来到府上,自称是太子府的人,邀请她这位“妹妹”去太子府一叙,她心中疑惑,自己与太子有何可叙?难不成是为了她那“好姐姐”?

她被带到了太子府,太子一见到她,便捏着她的脸,冷笑道:“长得倒是不错,不愧是纤云的妹妹,都是美人坯子。”

柳在溪眉头紧蹙,心中极为不适,却不敢反抗,毕竟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

只听太子又道:“在溪妹妹,你也别怪孤,要怪就怪你有个好姐姐,还有个好夫君,既然他们对不住孤,那孤只能拿你出气了,你说是不是?”说完,他又拍了拍她的脸。

之后发生的事情,令她痛不欲生,她无法理解,一个外表光鲜的人,怎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她当时还怀着身孕,却被太子肆意凌辱,而柳纤云被侍卫强行按在门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柳纤云泪如雨下,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仿佛要将太子生吞活剥,柳在溪心如死灰,躺在床上,身体冰冷如坠地狱,双眼空洞地望向屋顶,脑海中一片空白。

耳边传来太子离去时的冷笑,“纤纤啊,孤送你的这份礼物,可还满意?你妹妹的滋味,很不错,你说,孤和谢景行谁更能让她满意呢?”

啊啊啊!

柳纤云再也无法忍受,疯了一般冲向太子,拳头狠狠殴打在他身上,却被太子一把推开,狠狠摔在地上。

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讥讽与恨意,“柳纤云,你和谢景行苟且的时候,可曾想过孤的感受?孤那么爱你,你却背叛了孤,你不是惦记你妹妹的男人吗?那就好好看看,孤是如何对待她的!”

柳纤云与柳在溪虽自幼不亲,但终究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她踉跄着来到柳在溪床前,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在溪,姐姐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要说柳纤云有多爱她这个妹妹,其实并没有,她哭的很凄惨,一直说着是她对不起她,可这个对不起究竟是对她这个妹妹说的,还是对谢景行说的呢?其中含义只有柳纤云自己知道。

柳纤云心中满是自责与愧疚,她深藏心底的那个人,竟被太子如此轻易地摧毁。

像他那样骄傲的人,若是知晓了这一切,即便对妹妹并无情意,又怎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接受自己的妻子被他人如此践踏,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柳在溪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呢?

明明是他们三个人的恩怨情仇,到头来受伤最重的却是她,她被囚禁在太子府整整一个月,日复一日地遭受折磨,她曾多次试图绝食轻生,甚至自尽,却总以失败告终。

她绝食,太子便命人强行灌食;她自尽,他便派人医治,每一次醒来,她又要面对无尽的折磨,即便她昏迷不醒,太子也会让人将她浇醒,或用针刺醒,她如同一具提线木偶,被操控着,痛苦地苟活,

她好疼啊!

期间,太子最常对她说一句话:“乖一点,不然孤会生气的,到头来吃苦的还是你。”

她那段时间,脑海里反复浮现的,是谢景行会不会怪她,怪她没能守住清白,怪她没能保住他们的孩子,她想,或许他根本不在意,毕竟这个孩子也是因为姐姐才有的,因为他心里只有姐姐。她变成什么样子,受了多重的伤,他大概也不会关心吧。

他会来救她吗?她不知道。

她现在也分不清自己究竟还爱不爱谢景行,或许只是一种执念在支撑着她,但她真的好累,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不想再等了,也不愿再想了。

她这一生,真是可悲啊!

她终究还是没有等到那个答案,她被折磨致死,被太子府的人扔在了乱葬岗,她想,或许这样也好,她终于自由了。

可为什么,耳边总是能听到有人在叫她?

是谁呢?

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在溪,在溪,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你就不会惨死了,都是我的错。”

究竟是谁呢?

他为什么会哭得如此凄惨?

她们认识吗?

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他将她的尸体轻轻抱起,走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路。

天空开始下雨,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却浑然不觉,他浑身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在溪,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的声音真好听,也很温柔,她想,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如果有下辈子,她真想认识他。

可老天爷,会给她这样的好运吗?

柳在溪猛然惊醒,指尖触到脸上未干的泪痕,心中一阵恍惚又很不可思议,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好像已经发生过了一样,可她明明没有答应嫁给谢景行啊,难道是白天发生的事情,夜里日有所思?

更令她困惑的是,梦中她竟对潭居岸毫无印象,可现实中他们分明相识已久,还有那梦中最后嘶哑哭泣的男子,究竟是谁?

他……会是潭居岸吗?

……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

这日,柳在溪与明月漫步街头,她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言语间说的都是。

“潭小将军凯旋而归了。”

柳在溪没有多想,自顾自地走着街上,路过一家饰品铺子时,她不禁驻足,她想起潭居岸送给她的那支梅花簪子,如今依旧被她好好存放着,那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她很珍惜,就在她想的正入迷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仿佛踩在了她的心上。

直到很多年后,柳在溪仍然会想起这一天,在那明媚的光影下,有位身披铠甲,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策马奔腾而来,柳在溪看清了他的样貌,是那个笑容如太阳般耀眼的少年,是潭居岸回来了。

也是在那一天,柳在溪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潭居岸,武安王府的小少爷,亦是当朝最年轻的小将军。

潭居岸见到她,毫不犹豫地将她捞上马背,勒紧缰绳,朝着另一条路疾驰而去,柳在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轻呼一声,伏在他怀中,耳畔的风呼啸而过,伴随着少年胸腔内有力的心跳声,她竟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随后又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潭居岸在一处湖边停下,见柳在溪落泪,他急忙上前,手足无措地为她拭去泪水,声音里透着几分慌乱:“溪溪,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柳在溪看着他这副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有,我只是被风迷了眼睛。”

她才不会告诉他,她是因为他回来了,心中满是欢喜,才会忍不住流泪。

柳在溪又看向他,无语道:“你这个傻子,哪有人一见面就二话不说把人掳走的?这要是放在别的姑娘身上,早就气得骂你了!”

潭居岸听罢,也不由得捂住脸笑了出来,是啊,他确实是太冲动了,满脑子只想着见她,却忘了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哪能经得起这般莽撞?幸好她的溪溪性子温婉,才没有责怪他。

他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一定注意。”

柳在溪看着穿着一身铠甲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可思议道:“原来你是大将军啊。”

阳光落在她脸上,潭居岸看了她许久,道:“嗯,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连朋友都不愿和我做了。”他语气低落。

柳在溪微微一愣,仔细想了想,确实像是自己会做的事,不过现在嘛,不会了。

她顿了顿,还是问出了那个曾经问过的问题:“潭居岸,我们以前是不是真的认识?”

潭居岸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温柔:“嗯,你救过我,还给了我一块梅花糕。”

柳在溪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惊不已,原来真的是他!难怪第一次见到他时,她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只是如今,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实在让她无法与记忆中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孩联系在一起。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中满是感慨:“原来我们的缘分竟然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真好。”

潭居岸也笑着道:“是啊,真好。”他还能看到她,还能听到她的声音,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柳在溪突然又略带调侃地问道:“你明明是武安王府的公子,怎么当初我见到你时,你却是那副狼狈模样?活脱脱像个小乞丐。”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潭居岸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那时我在家中并不受宠,身为庶子,上有几个兄长压着,你见到我的那次,正是被人欺负得最惨的时候,不过幸好……”

“幸好什么?”柳在溪疑惑地看着他,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了,还幸好?

潭居岸的笑意更深了,目光温柔似水,他想说,不过幸好遇见了她,正是因为那次相遇,他才有了变强的决心,才有了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渴望。

幼时,他因身材矮小、性格文弱,又是庶子,常被家族中的其他孩子欺凌,直到遇见她,他的世界才仿佛有了光,也让他萌生了变强的念头。

后来,大哥知道了他的决心,便开始带他去武场训练,那段日子,他身上总是带着伤,有时甚至痛得站不起来,大哥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然后毫不留情地说。

“你不是想变强吗?”

“想变强,不想挨揍就得反抗,站起来,继续,来打我!”

真正让他在王府站稳脚跟的,是十三岁那年,那是他遇见柳在溪的第三年,也是他第一次跟随大哥和父亲踏上战场。

那一年,也是他遇见柳在溪的第三年,第一次上战场,看着满地的尸体,他也出现过害怕的念头,大哥大概是看出来了,他当时看向自己说。

初上战场,面对满地的尸体,他心中也曾闪过恐惧,大哥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转头对他说:“潭家的男人,注定要上阵杀敌,你若是害怕,如何保家卫国?连国家安危都无法守护的人,又如何保护自己在意的人?这就是你想要的变强?”

大哥的话带着一丝嘲讽,当时的潭居岸听完,狠狠瞪向大哥,大声喊道:“我可以的!”

他确实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克服了软弱,如果有人问他上阵杀敌是什么感觉,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痛快,也很爽。”

他爱上了战场,爱上了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大哥的话虽然刺耳,却字字在理:不能保家卫国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去保护心爱的人呢?

想到这里,他温柔地开口:“溪溪,等过几天我忙完……带你去放风筝吧,我答应过你,回来要带你去玩的。”

柳在溪笑着点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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