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已成，秦妙妙看着小白蛇眉心朱红色的印记逐渐淡去，终于想起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你叫什么？”
“秣陵。”
晏长生告诉她的自然是腾蛇少族长的名字。
她既能联系上魔族护法，调查一个少族长的名字可谓轻而易举，他当然不会冒险告诉她自己名字。
确如他想，得知这个名字的瞬间，秦妙妙就决定下次联系右护法时，让他查查这个名字。
“太拗口了，还是继续叫你小白吧。”秦妙妙拍板道。
‘秣陵’这个名字本就不属于他，她愿意用另外的称呼，晏长生自是不会拒绝。
先是神识离体，后又劳心劳神，本就重伤在身的晏长生逐渐支撑不住。
在他彻底昏睡前，秦妙妙往他嘴里塞了枚灵果。这灵犀果可是她从魔界拍卖会弄到的好东西，也算便宜他了。
“你给我吃的什么？”晏长生强撑着问道。
“灵犀果。”
这果子他听说过，是仙界仙果，用来补充仙灵之气。此果大多生长在九重天下三重天，没想到会出现在魔族手中。
“多谢。”
留下含糊的道谢声，缓缓阖上眼，再度陷入沉睡。
秦妙妙看着外面逐渐昏暗的天空，决定明天一早，出发前往郾城。
沧江的事已经解决，有那些所谓的仙门弟子在，想必很快消息就能传开，明日渡口应有船舶开始通航。
盘腿打坐了整夜，次日清晨，秦妙妙结账离开客栈前往渡口。结果却在渡口处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吕天恒和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两人眼底青黑，看起来颇为憔悴。
“道友留步。”吕天恒向前一步，率先开口拦住了她。
秦妙妙步伐微顿，眉梢轻挑，似笑非笑道；“吕道友这是何意？”
吕天恒忙解释道：“道友切莫误会，拦住道友是因为知县大人有些事想和道友确认。”
旁边的中年男子，也就是本地知县忙向她作揖。“下官赵思德，见过仙师。此次辖内邪崇作乱，多亏了仙师出手，方保百姓平安。只是...那些失踪的人，不知仙师可有眉目？那些家属每日都来县衙询问，下官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赵思德为难道。
秦妙妙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大柳村那些人如何了？”她相信吕天恒会把看到的一切都告诉知县，她想知道县令是否下令处置了那些人。
赵思德自然听明了她话中之意，忙说道：“里长全家已经下狱，根据律法，罪首处以极刑，其余人等流放。至于其他人...暂无法判定他们是否参与其中...”
秦妙妙看出这位赵县令的为难，但她对这个结果也确实不满意。那些事，她用‘幺娘’的视角经历过一遍，一口恶气堵在心间，那些丑恶的嘴脸让她至今都有些反胃。
她的原则很简单，谁让她不舒服，她就让谁不好过。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好过！
至于眼前的赵县令和吕天恒，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她懒得继续应付，丢下一句：“不用找了，估计早被人炼化了。”说完转身去往渡口找船。
这句话就算赵县令不解，吕天恒必定明白什么意思。至于该去寻谁为这件事负责，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名好心的路人罢了。
赵县令：“吕天师，这...”
吕天恒神情肃然：“此事赵县令不必插手，我会上报师门，我派掌门会亲自向陛下传信。”
“下官明白。”
※
走到渡口，发觉他们二人均已离开，秦妙妙指尖轻弹，数只细小的虫子拍着翅膀飞往大柳村。
这虫子不致命，但会一点点蚕食人的生气。时间长了，人会精神恍惚，变得嗜睡又噩梦连连。也算她送给那些人的一份‘大礼’。
秦妙妙以为事情解决，自己乘坐船舶前往郾城即可。但问过渡口处的船家，方知今日船不多，没有前往郾城的。
“去郾城的船确实没有，但刚好有条去水沄境的船，客官可从哪里换乘前往郾城。”老船家看她孤身一人，大抵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赶往郾城，便多说了几句。
“水沄境？”
“对，哪里是水沄仙宫的管辖范围。挨得最近的是琅城，据说得了水沄仙宫的庇佑，十分热闹繁华，堪比国都。”说完老船家目露向往，显然对水沄境十分憧憬。
客栈已经退了，加上吕天恒和那位赵知县在，秦妙妙懒得回去应付。
心中有了决断，便在老船家的介绍下，登上了去往水沄境的船。
这艘船颇为巨大，分为三层，甲板上还堆积着不少货物。
秦妙妙出手大方，便住在三层上等房。
上船时，因她容貌姣美，气质清艳，偏又独身一人，并无侍从跟随，引来不少人暗中窥探。
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秦妙妙有所察觉。她的长相看起来颇为无害，在魔界时就容易招惹麻烦。处理的多了，只要不跑到她跟前碍眼，一般也懒得动手。
“张总管，到水沄境大概需要几日？”无视那些视线，秦妙妙侧首问身边船上的大总管。
身边这位张总管看起来莫约三十出头，许是长时间风吹日晒，皮肤黝黑，看起来颇有些憨厚。会认识他，也是先前那位老船家介绍，说若遇到什么问题，可寻这位管事帮忙。
秦妙妙能感受到老船家并无恶意，便接受了他的推荐。
张总管跟着船主跑了十余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自认也算有些见识。可他却看不透眼前的少女。她皮肤苍白，好似常年不见天光，看起来有些许柔弱。这样的人理应毫无威胁才是，可站在她身边，却让人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这感觉来的太过奇怪，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克制住自己拔腿就跑的冲动，张总管硬是挤出一丝笑，同她解释：“船晌午时分出发，若老天赏脸，天气好，四五日便可抵达水沄境。不过这次有商队，需要在淮城停留大半日卸货。若姑娘觉得船上无趣，可下船去淮城散散心，赶在规定时辰前返回船上即可。”
像他们这种大船，经常会有商队，早已见怪不怪。只是这次运来的东西似乎有些神秘？往船上运的时候一直拿黑布盖着，问船主，船主虎着脸让他别多管...
越想越觉不踏实，张总管便琢磨着，寻个机会去看看那黑布底下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