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议院的事情多吗？你都累成这样了，得好好歇歇啊。”苏景和看着苏舜钦的手，满脑子想得都是。
【也不知道开始写那些教宋仁宗做事的奏折了没，真想看看一手原稿啊。】
你像话吗？！
苏舜钦/宋仁宗怒了。
“还行，我刚搬家，搬家比较累，陛下仁德，奏议院的事情不多，而且还会有奏邸神会给大家放松身心，相当让人……”
苏舜钦原本是想要夸一下陛下夸一下大宋的，结果差点没说下去。
【啊，我知道奏邸神会，就是这个让你被宋仁宗借题发挥的嘛！】
“让人在工作中获得休息的时间……”苏舜钦说完是不想休息了，他脑子里全是。
凭什么啊？！
被借题发挥就发挥好了，谁家没有个倒霉事，落他头上说不定是朝堂党争的池鱼呢，他苏舜钦早就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在改革派里和守旧派血战到底。
但！但！这个是不是太离谱了？
奏邸神会，它是多年惯例啊！
“这次我们卖了废纸买的……”
【卖废纸换钱卖酒水，然后载歌载舞嘛，等你办的时候，你更有情调，请了歌姬，不过是纯看别人表演，然后就因为这么几百文成了宋仁宗朝的典型贪污案例。哎呀，说不是借题发挥都没人信。】
“买的酒水很好喝。”苏舜钦脸有点僵，不知道作何表情。
宋仁宗脸有点疼，这确实听起来就像是借题发挥。
“也有可能，过几年，我们大宋国库就没什么钱了，哈，大家节衣缩食，几百文是很大……”韩琦此时就很希望旁边还有个人，能够替他分担一下现在的尴尬。
“韩卿别说了，我可能就是小肚鸡肠。”宋仁宗听韩琦的话是感觉自己被越抹越黑了。
大宋得挥霍成什么样，才能几百文都斤斤计较，何苦这确实是旧制！
可能是真被骂惨了吧，宋仁宗也挺心疼那个自己的。
“酒水我也不懂，我品茶其实也一般。”苏景和比较直白，他真怕苏舜钦开始问他诗酒花茶这些，不过他们也是有话题的。
“我听说苏哥你很懂设计，我家想要新开一个店，小婶一直没有做好决定，你看看呢？就是卖这个茶，你喝喝看。”
我懂设计吗？什么时候？还是店铺的设计？
苏舜钦有些茫然。
【因为小事被直接从官场辞退之后，又转身在建筑行业发光发热，留下了大名鼎鼎的沧浪亭供后人瞻仰，哎呀，要是提前设计一下，岂不是我家这个小店也能青史留名了？】
大名鼎鼎，青史留名。
轻松击中了苏舜钦的心，他一脸珍重地接过了苏景和的茶，“定不负所托！”
我，特别懂设计！
原来直接辞退了。
宋仁宗本来还有所不服，现在好了，他也赞同自己是小肚鸡肠了。
“直接就辞了，那确实很坏了。”
韩琦不敢吱声，这哪里是他能够接的话？！
【哎？已经教学完了？玩游戏？玩什么游戏……啊，是飞花令啊……我能不能让苏轼替我上场。】
啊?
用代入法尝试了问苏洵几个问题，发现真的很适合之后，宋十一也就放弃了他萌新教大佬的举措，结果刚和苏景和说要玩曲水流觞加飞花令的新奇玩法，就听到他心声说这个？
不是，苏轼？不是苏景先？
刚刚苏景先的学识大家也知道，基本功是真的挺好，他们八岁肯定没有这般才华，但苏轼，苏轼才一岁多刚两岁吧！
宋十一刚刚和小家伙打招呼的时候，发现他口齿伶俐，已经超越很多小孩了！这，这，难道已经启蒙了？
“没有哦，宋哥哥，还没开始学呢，我准备等弟弟妹妹出生一起学！”苏轼擦了擦自己的嘴巴，露出牙齿不多的微笑。
“真好，我当年要是知道用这个借口，就能晚点启蒙了。”宋十一看向苏景和，“要不你和我一起坐，到时候我帮你接飞花令，你负责吃就行了。”
“宋哥哥，我也可以跟在你后面负责吃吗？”
苏轼一下就爬到了苏景和的腿上，旁边还有被他拽过来的苏景先，“我们仨都可以负责吃！”
不是，嗯？苏景和你说句话啊？
宋十一又看向苏景和，发现这人沉迷在摸自家弟弟的头这个操作上，慢半拍才发觉他没有回答，抬头给了一句。
“嗯嗯。”
还不如别说话呢。
“行吧，我安排一下，带你俩一起吃。”
也就是多点吃的……
“不是？刚开始的时候是不是还在听你俩在讨论飞花令的规则？”宋十一确定自己没有年纪轻轻就幻听，他是真的听到了！
“你刚刚也听到了，是不是？”宋十一看向坐在他上游的好友。
“听到了，这小家伙真聪明，带山在第五个的，这么快就能想到明月出天山，是已经精通李白的诗词了吗？”
对方看了一下小孩，太小了，又试探性开口。
“刚刚是不是他哥哥说的？”
哥哥虽小，但也有八岁了，比两岁小孩要好一点。
不过苏景先开口否认，“我的话大概会说，若非群玉山头见，但在思考能不能从五言变七言。”
“是可以的。”那人更惊讶了，“你们三个都没玩过？真的纯现学？”
更让人震惊了！
“小孩启蒙了？”
“没，可能是天赋吧。”苏景和一摊手，“我就没有这样的天赋，全家就我一个普通人。”
苏景和说得话，那个听得人真信了，安抚地看着他。
“有苏洵这样的小叔，和他的两个聪明孩子，一定很难吧，没事的，我们普通人也能靠努力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对方像是怕多说戳到苏景和的伤心事，把自己赚到的吃的给俩小孩后，就又和其他人聊起来了。
“要不是我知道你这小子是探花，我就信了你是普通人的鬼话了！”宋十一咬牙切齿，对苏景和这个“普通人”相当不满。
更别提这个家伙，居然还有上天的眷顾，可是身怀神器的主儿！
“别说话了，下一轮要来了。”苏景和示意前面又安静了，让宋十一保持状态。
“宋哥哥你还吃吗？不吃给我吃吧？”苏轼看中了宋十一面前的吃的，完全没动过的美味！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俩的。”宋十一把东西往苏景和这边一推，积极备战下一次了，气势汹汹就像要出门给这群吃货打猎一样。
“不好意思，我们吃的有点多了。”唯一的大人竟然还是八岁的苏景先。
“苏兄是留小苏来看着你俩的吧？”宋十一感觉自己发现了真谛！
啊？是这样吗？
苏景和、苏轼分食了一块小点心，“这好像是紫米味的，甜甜糯糯的，很好吃，糖分也没超标，不过……”
“小孩子不能多吃，所以给大人吃。”苏轼很有礼貌地切了一块新的，往苏景和的盘子里装。
苏景和吃完抬头就听到了宋十一的控诉，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就在隔壁，宋仁宗听完暗卫的传话，和韩琦分析。
“这苏洵，看面相也是个认真严格的人，居然是快乐学习的主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能用在这里吗？
韩琦下意识想要纠正，但思虑到刚刚才有了“苏舜钦的小肚鸡肠事件”，也不敢“指指点点”。
“才华是很不错的，要是真能克服在考场上不能灵活运用熟悉的知识这个毛病，顺利考过科举也没有问题。”
“前段时间欧阳修和我聊过一个姓苏，从川蜀来的，应当就是他了。”
韩琦也没藏私，把自己知道的也都给宋仁宗说了。
“你应该也见过吧。”宋仁宗了解的远比韩琦更多些，“有才之士进朝堂，理所应当，就是也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进。”
“如果改变了他的结果，会不会大宋也能改变？”韩琦说出了宋仁宗的心声。
他们验证过苏景和说得话语的真实性，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苏景和说“大宋跪得容易”说“靖康之难”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他言之凿凿地确信韩琦军事天赋不行，确定苏舜钦会因为贪污被劝退，坚信苏洵这样有才的人过不了科举这一关。
未来能否被改变呢？
“应该可以，现在就已经不同了。”韩琦回忆了一下，“苏景和说现在苏舜钦不应该在奏议院，这点应该就不同了。”
但他依旧认为苏舜钦在奏议院就会有贪污事件，依旧相信以后苏舜钦不当官会去建设沧浪亭。
“会不会，殊途同归。”宋仁宗声音沙哑，“若是靖康之难一定会发生，哪怕年号不起靖康，是否也……”
这甚至在历史上“有迹可循”。
“相传秦始皇时期，有方士说，亡秦者胡。”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王莽篡汉时期，谶纬预言刘秀会颠覆新朝……”
宋仁宗细数着过往种种，甚至在想，让他拥有苏景和这样的神器，提前知道靖康难，是否是上天想要他体会这种努力到头一场空的感觉。
“陛下。”韩琦打断了宋仁宗的忧伤、哀叹，他坚定地看向宋仁宗，试图用目光传输自己的情绪。
“陛下，若是大宋未来会遭遇不测，那我们努力绝对会比放弃有用。”
此时苏景和的心声也相当应景。
【哎，全场除了咱老苏家，也没个厉害人物，吟诗作赋就这么消磨了一天，还得是大宋的日子好过，有钱有闲，为了不打仗对外当孙子，给祖宗们养起来，就等着那些豺狼虎豹来收割咱这头好吃懒做有钱还胆小的猪。我是不是要趁早离远点，有什么理由能带着全家一起出海的呢……】
宋仁宗的脸也是一点点黑了下去。
“努力，绝对努力。”
——
又过了几天。
去年挖掘出来的研究烟花的女研究家陈奕锦，有了新的研究，朝堂上又是新的血雨腥风。
“此等新式火药，威力太大，伤天害理，不能用在战场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