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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休沐

明日便是休沐,白鹭书院的学子们早早散了课。

苏悦遥着急忙慌地收拾着书箱,不小心将桌边的一沓书撞翻。

陆翘帮她拾起地上的书,不禁问道:“郡主今日怎地这般着急?”

“昨儿个敏柔公主差人传了话来,说她今日下午会出宫来苏府寻我,我得早些回府去,不想让她等久了。”苏悦遥站起身来,提起书箱,“你现在走吗,我们一起出去?”

陆翘点点头。

离开前讲堂前,苏悦遥转头看向后桌:“闻律,那今日我的活便交由你了,多谢。”

苏悦遥今儿一早便与他说好了,她要去陪季映,今日的活劳烦他代劳一天,闻律反正是要等着季澈一起放学的,便爽快答应了。

闻律温声笑道:"好,郡主放心去吧。"

苏悦遥也笑起来,一拱手:“太够义气了,他日你若有事,尽管找我。”

一边的季澈冷不防插话,优哉游哉道:“帮了你的忙,可得请我们醉仙楼的酒,莫要忘了。”

苏悦遥横他一眼:“我请闻律喝倒是没问题,你这个本就要受罚的人,在这瞎凑什么热闹?又要找打呢?”

她抄起季澈桌上的书,作势要打。

季澈迅速弹开:“苏悦遥,我说你能不能温柔一些,别动不动就打打打的。”

苏悦遥没好气道:“那你别动不动就皮痒来烦我,你看看除了你和吴缃,我还教训谁?”

“你嘴也太毒了,竟将我和那吴大小姐混为一谈!”季澈闻言眉头紧锁,颇有些受到了侮辱的样子。

苏悦遥被他逗笑,摆了摆手:“行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得走了。”

她没走两步,季澈又喊住她:“哎,苏悦遥,阿昭约我们晚上在添香楼一叙,你和阿映也一起来?”

“哪个房间?”

“三楼,春未眠。”

“好,那到时候看。”

苏悦遥和陆翘一起朝讲堂外走去。

————

季澈和闻律两人扛着大扫帚在偌大的院子里晃。

扫了没半刻钟,闻律便觉累了,拉着季澈坐在树下休息。

“院子这么大,光看着我就累了。”闻律说。

“打扫完院子还有内室呢,还得将桌子也擦干净。”季澈扯着墙角长出来的草,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个令他绝望的消息。

闻律轻叹:“那日在朱雀大街和同刺客打斗都没这么累。”

“那日打完你怕是第二天一天都病恹恹的,你这身体,得多练练才是。”

“是两天,”闻律摆了摆手,比了个二,另一只手摸了摸头,略有窘迫地笑了声,“两天我都有些没缓过来。”

他自幼身子骨弱,虽能武,但耐力不行,小场面还能应付,大场面定是要败。

季澈:“今日回王府后我与父亲商量一下,将你丢去军营里磨上一阵。”

闻律摇头:“不要吧,别同姨父说,我可不想累死。”

“受不了这个累,将来再遇见刺客时,若只有你一个人,你拿什么去应对。”

闻律犹疑:“我在长风城中,出入有人护着,应当不会遇上什么大事吧?”

“未来的事情,可说不准,只能做好万全之策应对。”季澈态度坚决。

“行行行,”闻律笑了笑,“阿澈,你这高深的模样,真像知道什么未来的事情似的。”

季澈闻言眸色黯了黯,没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反话题一转:“行了,我们把地扫完,桌子随便擦擦得了,之前几日擦得够干净了,今日马虎一些不会有什么的。”

平日里有苏悦遥盯着,季澈偷不得一点懒,今日她不在,他无所顾忌。

“而且周夫子现在指不准已经离开书院去外边消遣去了,才不会想着来看我们打扫院子。”

闻律纠结了一下,点头:“行,那我们擦得差不多就撤吧。”

他们说着话,重新站起来准备开扫。

而方才谈话的内容,正好被路过的周夫子听见,老人家气得吹胡子瞪眼,摩拳擦掌地就要上去收拾那两个小兔崽子。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石桥上忽地传来一阵惊呼。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季澈:“什么情况?”

“那……那摔下去的,好像是郡主?”

闻律话音还没落,季澈就将扫帚往身后一丢,飞跑过去了。

“哎,阿澈你等等我。”闻律也丢了扫帚,追上去。

两个扫帚依次从天而降,落在周夫子面前,若不是他这把老骨头还算灵活躲得快,定是要被砸散架了。

“哎呦喂,这两个臭小子,要砸死老夫。”

他骂骂咧咧的,脚步没停,往石桥方向而去。

————

从讲堂到书院大门的路不长不短,苏悦遥和陆翘边朝书院大门走,边聊天。

“你一会儿去哪儿?回家还是?”

深秋的天,虽然出着太阳,风还是冰得刺骨,苏悦遥缩在斗篷里,书箱也随着手一起缩进去,只露出一张清艳的脸。她鼻子冻得有点红,眨巴着眼睛看向陆翘。

陆翘道:“不回,我想先去书肆买些笔墨纸砚,休沐这几日我打算在家中习字。”

“还是你静得下心,”苏悦遥听她说及书法,不由得问,“你喜不喜欢怀素?”

陆翘点头:“颠张狂素,谁人不知。”

“我祖父收藏了怀素的真迹,回书院时我带来给你瞧瞧。”

陆翘眼睛亮了下,眼中难得出现了除平淡冷漠之外的其他情绪:“可以吗?”

“自然可以,我祖父会答应的。”

“那便多谢郡主了。”

“不谢。”

————

书院进门处有座石桥,桥下的河里养着荷花和鲤鱼,只不过现在天冷,鱼儿们都不常出来,湖面只能瞧见几片枯黄的荷叶。

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便瞧见了着一袭红衣站在桥上的吴缃。

吴缃凭栏而立,瞧见苏悦遥和陆翘过来,脚步便动了动,显然,是专门在这守着她们的。

苏悦遥挽着陆翘的胳膊,欲绕过吴缃往前走,却被拦住。

“我今日有事,没时间和你在这废话,闪开!”

“谁要和你废话了?”

话音落,吴缃唇角一扬,趁苏悦遥不备,猛地伸手,想将她推下桥去。

陆翘身影一闪,将苏悦遥拉回来,不料自己却被反力推得往河中坠去。

苏悦遥大惊,正要喊人下水去救,只见陆翘一伸腿,鞋尖轻点水面,凌空跃起。

“陆翘的身手竟如此之好!”围观众人目瞪口呆。

“阿翘,你没事吧。”苏悦遥跑过去扶住她的肩膀,上下端详她。

“我无妨。”陆翘摇摇头。

“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苏悦遥一把抓住吴缃的手腕,将她压到桥边。

最近季澈带着她习武,她体力好了很多,力气也大了许多,吴缃根本挣脱不了她。

吴缃挣扎着:“你放开我!”

“你休想!”苏悦遥将她的身子往下送了送。

吴缃尖叫着,拼命抬头,望向平日那些和她要好的贵女们:“你们……还不快来帮忙。”

贵女们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上前来帮她。

苏悦遥现在一股蛮力,加上陆翘看上去也不像往日那般好欺负。

她们可不敢上去自找不快。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朝书院缓缓驶来。马车装饰豪华,车旁足足有十个护卫,阵仗极大。

车帷掀开,季晔走下来。

他着浅蓝色常服,身材高大,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润。

“那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么来书院了?”

“表哥!”吴缃像见着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呼喊,身体挣扎得更厉害。

太子见状,挥了挥手,身边的侍卫会意,跑到苏悦遥身前。

“郡主,还请您高抬贵手,放吴姑娘一回。”

“行啊,吴缃,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我便饶过你。若再有下回,我定要你好看!”苏悦遥松了力道,任吴缃挣脱而去。

最近不安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悦遥本也不想真将吴缃推下水去,只是想吓吓她。

若是真将她推下去出了什么事的话,吴家定要闹到圣上面前去,影响苏家在朝中的地位。

“表哥,你怎么来了?”吴缃脸上两行清泪,跑到季晔面前,哭诉道,“苏悦遥方才要推我入水,你瞧见了吗?你可要替我好好罚她,最好是让她当不上这太子妃!”

季晔的神色间颇有不耐,他忍下去,佯装关切道:“缃儿,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没有,可你若是晚来一步,我现在可能已经溺亡在水中了。”她指着苏悦遥,大声嚷嚷。

季晔揉了揉眉心,轻叹了口气:“没事就好,你受了惊吓,快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示意下属将吴缃送回丞相府,然后径直朝苏悦遥走去:“遥遥,孤来接你回府。”

周围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天啊,原来太子殿下是来接嘉禾郡主的。”

“那这太子妃之位,还是郡主的?”

“定是了。”

“看来,之前郡主与吴姑娘大打出手的事情,一点也没影响到她在太子心目中的位置。”

“看来吴姑娘这个表妹在太子心中的分量也不是很重嘛。”

吴缃面色不太好看,神色间透着几分烦躁,冲围观的众人吼道:“都在这干什么呢,还不快散了,别扰了太子殿下。”

“……”

众人噤声,颇有些不甘地散去。

季晔细细打量苏悦遥,问道:“你没伤着吧?”

苏悦遥:“还好。”

“这位是?”他的目光在陆翘脸上停留。

或许是被他的威仪吓到,陆翘后退了两步。

苏悦遥没细想,只道:“我书院同窗,陆翘。”

“方才便是陆姑娘救了遥遥吧?多谢陆姑娘。”季晔微微一笑,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太子殿下客气。”

此时,季澈与闻律也赶到。

瞧见季晔,两人行了一礼。

季澈问苏悦遥和陆翘:“你们没事吧?”

苏悦遥道:“没事,幸亏阿翘将我救上来。”

“哦?”季澈挑眉,略带探究地看向陆翘:“陆姑娘会武?”

陆翘淡声道:“略懂一点。”

季澈眼神一偏,忽地又落在季晔身上。季晔觉察到他的目光,猛地落在陆翘身上的视线收回,抬手摸了摸鼻子。

“殿下认识陆姑娘?”季澈问。

季晔泰然自若:“刚认识,多亏陆姑娘救了遥遥。”

“是,多亏了陆姑娘。”季澈意味深长地点头。

大家不再说话,任凭气氛沉默。

直到苏悦遥开口:“你们这么快便打扫好了?”她看着季澈和闻律。

两人心虚。

闻律摇头,笑道:“这不是瞧见这边的动静,怕你们出事,赶紧跑过来了。”

“那你们赶紧回去,扫干净点啊。”

季澈吊儿郎当地笑:“知道了。”

季晔打断他们说话:“遥遥,我们走吧,马车等着呢。”

“苏府的马车应该也要到了吧。”苏悦遥不大愿意和他一起,婉言拒绝。

“你不用担心,我来书院之前已经派人去苏府传过话了,免得让他们白跑一趟。”

“……”苏悦遥心下无奈,只得朝季澈三人摆摆手,随着季晔上了马车。

两人走远,陆翘也紧接着告辞:“我还有事,也先行一步了。”

季澈看了着陆翘的背影若有所思:“咱们这位陆姑娘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闻律:“是啊,上次你同苏大哥比试的时候,她便能清晰分析出你的招数和门路。”

“你怎么不早说?”

“怎么了,有什么好说的?”

“你莫是遇见漂亮姑娘脑子便转不动了吧?”季澈朝闻律的屁股便是一脚。

闻律踉跄了几下,拍拍屁股上的灰,跑回来:“怎么了嘛?!”

“你难道看不出来,太子和陆翘早就认识?”季澈低声说。

“啊?”

“亏得我还常与阿昭说你聪明!”

马车里,季晔和苏悦遥两人相对无言。

沉默了半刻钟,还是季晔先开了口:“你最近在书院如何?”

“挺好,除了吴姑娘之外,没有其他麻烦。”苏悦遥的语气听着云淡风轻,实际上却是满满地对吴缃厌烦。

季晔轻轻咳了一声,似有几分尴尬。

苏悦遥没说方才的事情,但是依照他对自己那个跋扈的表妹的了解,若不是她挑衅在先,苏悦遥是不会动手的。

而且,这两人从小不和,吴缃在书院肯定也没少和苏悦遥做对。

“我定会让舅舅和外祖父多加管束她。”

“那便有劳殿下替我给丞相大人传个话了。”

“应该的。”季晔点头,又道:“母后念着你,说你这几日休沐,若得空,定要进宫去看看她。”

“对了,这是母后让我带给你的。”他掏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递给苏悦遥。

她接过来,打开。

一个羊脂白玉的镯子静静躺着里面,玉质通透,手感温润,镯身略带微黄的光晕,其间隐隐可见云絮状纹理。

显然,这玉镯贵重异常。

“这是母后的嫁妆。”

苏悦遥心中“咯噔”一下,将匣子盖上,递还给季晔:“皇后娘娘的嫁妆,理应留给太子妃才是,遥遥受不起,还请殿下帮我交还娘娘。”

季晔表情一僵,沉默了片刻,道:“你受不起谁受得起,这迟早是你的。”

“殿下,您这话说得太满,婚事未定,太子妃不一定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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