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沉的云层,门口米色窗帘在冷气下来回摇摆,她还没说话,就窥见他眸底晃动的惊心欲.望。
“你迟到了。”
男人声线有些冷,手却老实抚着她大腿线条。
“哪有,”她笑了笑,“明明是上楼太繁琐了,不但要刷卡,还要密码,生怕其他人进来。”
他眸色一沉,她立刻捂嘴不敢说话。
沉默片刻后,他开始上手解她丝巾。
轻飘飘的丝巾在他指尖环绕,然后沈栀便知道,谈润除了张极好看的脸,还有双修长灵巧的手,磨得她肤肉泛起痒意,最后她乖顺勒住他脖子,去亲他脸。
很快,丝巾轻飘飘落地,她被单手抱到楼上卧室,刚要张嘴发出暧.昧的声音,立刻被他手捂住,只能闷出断断续续的哼唧声……
许久后,气喘吁吁的两人躺在床上。
“想要什么。”谈润声音有些沙哑急促,明显是操之过急,躺在他怀里的沈栀也好不到哪儿去,脸有被闷出的红晕,看眼他流畅的下颌线,嗅了嗅,有好闻的浅浅檀香味,咬了咬。
“我发给你助理。”
“好。”他点头,然后起身将被他撕得破烂不堪的肉色丝袜扔进垃圾桶,接着抽湿巾擦手,整个过程像覆了层雪的冷杉,没有丝毫情绪。
看着他的背影,沈栀唇角微勾。
都睡一年了,他身材怎么还是这么好,身材颀长,流畅背脊线条,紧实窄腰,看着就让人腿软。
等他回来穿衣服,她坐起来从后面抱住,将脸贴他光裸肩背上,他常年健身,体脂极低,身上肌肉弹性紧实,抱着就让人觉得踏实安心,脸亲呢蹭了蹭。
“你出差一周了。”
“嗯。”
“我好想你。”
“只是我?”他眼珠透过眼缝看过来。
她知道他意思,红唇上扬,趴在他耳边,“还有其他。”
刚说完就被他抓住胳膊,一把拽下来搂进怀里,她身体还浸在刚才的余韵里,被吓得娇嗔出声,抬眸看他变深的眼神立刻知道他又想了,但她现在已经软得不行,柔声拒绝,“别闹,我等会儿还有事呢。”
谈润皱眉,“不回去?”
两人住在他买半山腰的私人别墅,只要在帝都一般住那儿。
“客户的妹妹等会儿来取东西。”
“让别人送?”
“不要。”她已经麻烦同事好几次,说完撑着就要起来,看见他胸口自己添的抓痕,想起他们说的话,手上去压了压,看那块肌肉跳动几下,笑了笑。
“嗯?”他疑惑。
她把下午的谈话告诉他,他冷笑一声,然后将她扯进怀里,刚要开口,看见她脖肉眸光沉下去,沈栀个子不矮,但天生骨架小,四肢又细长,躺在他怀里看起来小小一只,脖子白软纤细,只是上面附着的吻痕亲密又暧昧……
突然像想到什么,松开她,起身从公文包拿小盒子递过去,沈栀早不是第一次收礼物,倒也没拒绝,接过,他亲下她额头,然后转身去隔壁衣帽间。
她知道是找浴袍,这人可是出了名的洁癖,小到私人物品,大到沙发办公桌,只要被别人碰过,不是报废就是扔掉,做完立刻洗澡自然也不稀奇。
刚打开盒子。
却见他拿着条粉色肩带从门口走到她面前,眉心皱起,面无表情地开口,“沈栀,你的私人物品不要和我放在一起。”
这冰冷无情的态度和刚才窗上疯狂撞.几她的几乎是两个人。
她脸上红晕淡了淡,但这种离床就清醒的情况,在他身上早见过不止一次,懒洋洋收起丝巾,“哦。”
印象中她没放,应该是整理衣物的阿姨。
“有下次就扣生活费。”他冷着脸。
“……”谈扒皮,她捏丝巾的手紧了紧。
“还有,我说过不准穿高跟鞋。”他又看地毯上的高跟鞋。
“这是工作需”撞见他发冷的眼,她立刻闭嘴,因为再说下去,估计就是要把她鞋扔掉,然后逼她辞掉工作,乖乖待在他身边。
她今年才23岁,才不想和社会隔断联系。
况且他整天精力那么充沛,她可受不了,刚要瞪过去,撞见他微凉的眼珠,最后只能转半圈,不情不愿点头,“哦。”
等他离开,她取出礼物,又是钻石项链。
如果是别人肯定开心,可对她来说,冰冷的数字更有安全感,熟练拍照挂二手网,完事拿镜子打量被他亲到发红的脖子,想着等会儿穿什么掩盖。
她和谈润表面是素不相识的老板和员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私下实际是特殊的半熟关系,如果要举例。
大概就是上一秒他可以趾高气昂不准她穿高跟鞋,下一秒也可以把她压到床上,一边吻她,一边将丝袜撕得不成样。
所以她对他,怕得不彻底,听又只听一半。
等选好高领的衣服后她也去找浴袍准备洗澡,经过他的私人浴室,听见坠落的水声,她停下来,透过磨砂玻璃门打量他的好身材。
在别人眼里,27岁的谈润——
淡薄绝情,是家族厮杀中的佼佼上位者,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Chief Executive Officer,高眉深目下的冰冷眼神让人望而生畏,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
可在她眼里,只是条精力旺盛,长期处在发情期的狗。
因为他表面清冷寡欲,私下和她见面除办公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他爱玩,还很会玩,好几次差点把家里的床弄塌。
等洗完出来,看见他在玄关镜子前整理袖口。
估计是去公司,他向来繁忙,不是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
刚要说出道别的话,只见他将袖口挽到手腕,然后取袖扣将尖锐那端穿过衣料扣拢,他的位置背光,低头时,眉弓落下阴影,瞳孔清冷淡漠,看起来几乎高不可攀,但因水温发红的唇却好看得命。
说来也怪,他一个没什么感情的人,却有张极软的唇。
她心动了动,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他腰,“真不想和你分开。”
“嗯?”
“你每次出差我都在想你,好像少了你就不能活了。”
他动作一滞,闪过丝异色,转头凝视她片刻,眸底似有什么情绪在滚动,“嗯?”
她知道是在确认,笑着点头,“真的。”
然后他冷哼一声,放下她手,转身开门离开。
等门合上,沈栀唇角笑意瞬间收起,脸色也变冷。
想,想什么,要不是为了天价分手费,她怎么能说出这些肉麻的话。
最后收拾完,换高领长裙出门。
走门口撞见穿正装的林砚正眼神复杂地打量自己,那里面除了疑惑还有不屑,掐了掐手心,若无其事坐私人电梯离开。
才到商场,她就看见女孩到了,挂上笑容,将早准备好的袋子递过去,接着拿使用流程图递过去。
“按照这个就行,如果有问题,欢迎联系我。”
女孩答好,刚要离开。
“哎呀,下雨了。”外面喊一声。
她有些为难地蹙眉,帝都的雨向来来得突然,自己刚从瑜伽馆出来,从这儿出去开车有好一段距离,淋湿就麻烦了。
“用我的吧。”
身后一句,她转过,只见沈栀从柜台下拿出一把伞,她看着伞,不自觉打量起她,和专门营造的白皮妆感不同,沈栀似天生就有张白润净透的脸,看起来温柔没有什么攻击性,让人很容易就放下戒心。
她放下骨子里的高傲,抿唇,“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Casey。”
她心里默念,“好,谢谢你,你真贴心。”
“应该的。”沈栀笑笑。
她一直觉得销售做到最后都是人情世故,所以她记得每个顾客喜好,消费习惯,也会成分背书,日常联络,看女孩身上的瑜伽裤,笑了笑。
“对了,你也喜欢瑜伽吗。”
也?女孩有些意外,“对啊,难道”
“我也喜欢。”
她三言两语和女孩热络,还约定一起练瑜伽。
等把人送走,去柜台入单。
业绩系统每几小时就翻新,她知道陈苗很快就会看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身后传来句。
“让我摸一下。”
男人声音不大,她隐约感觉是从库房传来,看眼周围,今晚是副店长,周帆,陈苗上班,印象中前两人出去取货,那只能是陈苗,她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也向来不多管闲事,背上包准备离开。
“不要。”女人拒绝。
她停下脚步。
“不要?陈苗,我告诉你,我可在你手里买过不少东西。”
“你给你老婆买的,关我什么事。”
“是你想让我买的,反正今天要不让我摸,我就去告你敲诈勒索,不然我就跟所有人说你以色.诱客消费。”高胖男人低声威胁。
陈苗上有老下有小,从没遇到这种事,上半身又被他压在礼盒墙里,立刻被吓得脸色苍白,无法动弹。
外面的沈栀透过门缝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看眼自己细胳膊,硬来肯定不行,说不定还会被倒打一耙,想起最近库房装修还没来得及安监控,踩凳子把手机放气窗,打开摄像头对准里面,接着用柜台座机给商场安保打电话。
几分钟后,安保赶到将男人抓现行,她将瘫软在地的陈苗扶起来,整理衣角,又带进员工休息室,等她清醒些将视频发过去。
看到这个,陈苗这才明白是她帮了自己,唇抖了抖,可半天也羞愧地挤不出一句话,因为下午才挤兑过她,平时也总嫌弃她是个臭外地的,最后掩面哭泣,“沈栀,谢谢你。”
“没事,下次遇到大声叫出来吧,你是受害者,该害怕的是他们这些臭虫。”
沈栀给她递杯温水。
她碰到温暖哭得更厉害,开始为之前的行为道歉。
“嗯。”沈栀坦然接受,又说了些安慰她的话。
但很快,陈苗又开始惋惜,“不过,像你这么好,又是S大应用化学专业毕业的,为什么会在柜台,研发中心不是更适合吗。”
沈栀闻言似想起什么,笑容逐渐变淡,但很快又释然,“喜欢啊,工作嘛,开心就好。”
等她们回来,打卡下班。
到商场门口,不想雨还在下,看着空中的瓢泼大雨,她脑子里开始回忆陈苗说的话,然后撩开袖口。
只见手腕上有条极细的线,庆幸年轻,已经恢复得快看不见了。
严格来说,柜姐并不是她第一份工作。
【骨色】也不是她第一家公司。
她大学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学校,应用化学更是学校王牌专业,刚毕业那会在家生物科技公司从事化妆品研发,但因为发生了些事被迫离职,后面为丰厚待遇来了【骨色】,又为时间灵活选择专柜。
至于为什么要时间灵活……
迎面开来辆黑色宾利。
雨水顺车窗落下,在地面溅起水花,然后窗户拉下,开车的人打断她的思绪。
“沈小姐,请上车。”
男人戴着金丝眼睛,西装革履,一副温和斯文脸,声音却冰冷清润,似隐藏了丝异样情绪。
沈栀睫毛下垂,以往是贺彰,怎么今天是他。
她可不想和他坐同一辆车,刚要拒绝。
“沈小姐,我现在在谈氏集团工作,以后肯定还有交集,你确定要一直这样避开我吗。”
她想了想确实这样,反正早晚都要面对,深呼吸一口气,上车坐在后座,拿出耳机听歌。
感受着沉闷压抑的氛围,她眼里映出晦暗不明的光,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这座城市再次碰见林砚——她的前任。
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想想傍晚看见她的表情,大概什么都知道了吧,他见过自己最狼狈的过去,又主动分手,现在肯定嫌弃得不行,这刻她非常庆幸谈润的捂嘴,至少保住最后一点尊严。
她有些透不过气,刚要打开车窗。
不想一个转弯,车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