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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最配我

李松萝还沉浸在被泡晕的余韵里面,根本没有听见谢扶蕖说了什么。她手臂绕着谢扶蕖的脖颈,手指紧紧攥住他肩膀上的衣服布料,将那一块布料抓出凌乱的折痕。

水不停的从她发梢和额角滚落下去,尚未落到脖颈上便被舔走。

谢扶蕖捏着少女的脖颈固定住她,凑得很近嗅闻。因为看不见,所以变得更加依赖唯二的感知:嗅觉和味觉。

她湿润的头发吃起来像是水粉颜料的味道。

眼皮和眼珠的温度在舌尖对比之下显得有些凉,颤抖时散发出强烈不安的气息。

消毒药水,温泉水,一点人工养成的鲜切花香气,在枝头上脖颈已经断了一半的山茶——

味蕾收集味道反馈给大脑,渐渐活跃起来的脑子开始在那些稀薄的记忆里面翻找确切的形容词。

原来【我】是这样的味道。

李松萝晕乎乎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严严实实的被裹在被子里。

环顾四周,她并不意外的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寝宫——但是李松萝没有在床榻周围找到谢扶蕖。谢扶蕖没有挨在她身边,这倒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她目光往外看,很快找到了谢扶蕖;他坐在殿门口。

宫殿大门敞开,今夜无风,月光明亮。那样明亮的月光照到谢扶蕖乌黑长发上,也没有折射出半点亮光。

李松萝裹着被子跑过去,从后面伸手一摸谢扶蕖头发。她的手掌连同小臂顺便被乌发吞没,掌心被什么东西湿漉漉的舔了一口。

她飞快的缩回手,狐疑的看看自己掌心,又看看谢扶蕖的头发。李松萝早就怀疑谢扶蕖的头发有问题了,她蹲在谢扶蕖身后,两手用力搂住他头发扒开。

李松萝已经做好准备,可能头发后面会出现一个黑洞,或者是秘境,结界,新世界,甚至可能是哆啦A梦任意门——

结果就只是谢扶蕖的后背,还是好好穿着衣服的那种。

她瞪大眼睛盯着谢扶蕖的后背,上手摸来摸去,隔着一层衣服布料,她摸到青年后背僵死但仍旧保持着漂亮形状的肌肉,肩胛骨,还有脊椎往腰部蔓延的隐约线条。

李松萝:“啊?就这?”

谢扶蕖道:“李松萝,点蜡烛。”

李松萝:“什么蜡烛?”

谢扶蕖:“李松萝,蜡烛。”

李松萝想起来谢扶蕖听不见——她悻悻松开谢扶蕖的头发,在他旁边坐下,从背包格子里面掏出白烛点燃,放在两人面前的空地上。

白烛的火光在光滑地砖上辐射出一圈火光,李松萝伸出两手架在蜡烛上烤火,漫不经心的说话:“你死了这么多年,你那两个朋友也不去魔域找你,你们到底是真朋友,还是塑料友谊啊?”

“我看见好几本话本上说,你们三个不清白,真的假的?也不知道你剩下的魂魄在哪里,我们要不要去找你的老朋友看看?”

谢扶蕖不语,只是一味的等白烛烧完。

那截蜡烛很快就烧完了,李松萝从背包格子里掏出第二个迅速点上——她手烤得热热的,去摸谢扶蕖冰冰凉凉的手,谢扶蕖随便她摸,没什么反应。

李松萝摸着摸着,就从谢扶蕖掌心摸到了他的手腕,小臂。

虽然死了很久,但青年小臂上仍旧能摸出清晰利落的肌肉线条,手腕也有很明显的骨感。已经没有血液活动的暗青色血管蜿蜒在他灰白皮肤底下,像烧了冰裂纹的白瓷。

李松萝感觉很神奇。

明明是一个魂魄,她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谢扶蕖和自己之间那种模糊自我的联系——但是偏偏一个是男性,一个是女性。

青年已经完成了前期发育的骨架高大舒展,即使穿着广袖的宽松衣服,也能看出肩背宽阔腰线细窄,或许是因为腹部不需要储存胞宫和其他一些内脏的缘故,所以才显得腰部那样精悍窄瘦。

李松萝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摸到柔软单薄的脂肪层和侧面胯骨的形状。

她抱住自己曲起的膝盖,嘟囔:“真羡慕啊,又健康又高大,还有肌肉,如果我也是这样的身体,不敢想我会有多快乐。”

“说不定跑得会比电动轮椅还要快……”

“李松萝。”谢扶蕖忽然喊她名字,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向她贴近。

李松萝第一反应是去看地上的蜡烛——放在地板上的那根白烛才燃烧了一半不到。看来谢扶蕖喊她名字,不是在提醒她点蜡烛。

他贴得极近,温热的唇几乎碰到李松萝耳朵,又一次喊她名字:“李松萝。”

呼吸的热气随着他说话而吹进李松萝耳朵里,在这个瞬间,谢扶蕖表现得太像个活人。李松萝受惊的捂住自己耳朵往另外一边退,直到她肩膀抵到门框上。

她惊疑不定的望着谢扶蕖,谢扶蕖坐在原地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姿势,面朝着李松萝的面孔平静无波。

清亮月光远比烛光更清晰,没有了暖色调火光那种暧昧不明的调和,谢扶蕖的脸在冷光底下展露出一种格外凌厉的锋芒;他的眉毛浓而形状锐利,眼尾上挑,唯一的败笔是他那双涣散的淡色瞳孔。

那双扩散的瞳孔再度强调瞳孔主人早已死去的事实。

地面晃动的烛火竭力跳动了几下,飞速燃尽后‘噗嗤’一声熄灭。

李松萝一下子站起来,衣袖在夜色中如水波扶摇。她把散落脸颊侧的头发别到耳后,道:“不点蜡烛了,我困了,睡觉。”

李松萝穿越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做梦。

梦境里的环境有些模糊,仿佛是在一个青石窄巷,两边的墙头开满洁白琼花,在地面也落下洋洋洒洒的花瓣。

她抬起头就看见谢扶蕖站在巷子尽头,抱剑而立。李松萝在梦里也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看见谢扶蕖后下意识向他跑去——但不等她跑近,先有一个白衣负剑的青年走到了谢扶蕖面前。

青年生得一副好皮相,桃花眼,唇红齿白,笑起来有酒窝。

他长而密的眼睫上下划,目光扫过谢扶蕖——谢扶蕖个子颇高,眉骨高而眼窝深,上挑眼尾的丹凤眼眼神凌厉。

白衣青年叹气,道:“我妹妹可是三界第一美人,魔域的尊主都想强娶她做自己的皇后,这样的仙女你都拒绝,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故作诧异:“呀呀呀,谢扶蕖,你不会是个断袖,喜欢……”

“不喜欢。”

那双凌厉的丹凤眼一瞥白衣青年,谢扶蕖从靠墙而立的姿势改成站直。

彼时谢扶蕖还是少年模样,怀里抱着的剑配有一把很好的剑鞘。他在这里站了有一段时间,从墙头落下的琼花花瓣粘在他黑色短发上。

纵然神色凌厉不善,抱剑瞥人的模样却又实在俊俏。

谢扶蕖转身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白衣青年不依不饶的追问:“看来你是不看脸的类型,你不会喜欢阿平吧?”

谢扶蕖:“不喜欢。”

白衣青年屡屡碰壁,不信邪的盯着谢扶蕖的脸,意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隐藏的情绪来——年少慕艾,他才不信这年轻剑修十八十九的年纪,真就心如钢铁坚不可摧。

春光穿过繁密的琼花,花瓣重叠的影子拓在谢扶蕖端正的脸上。白衣青年既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言不由衷的羞涩,也没有看见半点少年心事的暧昧。

谢扶蕖太坦荡,好似春光清风穿他而过,过了便只是过了,少年那颗心仍旧只肯往前走,并不为春色起丝毫涟漪。

白衣青年露出见鬼了的表情,追在谢扶蕖身后嚷嚷:“你又不是无情道,当真就没有任何人能入你的眼?”

其实白衣少年更想说——仙界美貌仙子几多,你从人界污泥红尘里爬上来,第一眼时真就没有为谁的皮囊惊艳心动过?

此时谢扶蕖已经不耐烦的走远,抬手拍开一支挡到自己面前的琼花。

少年常年握剑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轻轻一拍却打落满枝琼花,洁白的花瓣在燥热微风里被吹得洋洋洒洒,好似一场春日里下来的小雪。

李松萝正面看见谢扶蕖的眼睛,丹凤眼里那双漆黑如点墨的瞳孔神光奕奕,无所谓的表情里也有几分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畏得意。

李松萝在谢扶蕖眼瞳里看见自己——又看见谢扶蕖。

她看见谢扶蕖眼眸被落下的琼花扑得一眯缝,薄薄的唇角向下压。

她听见谢扶蕖声音懒散的回答白衣青年,说:“这世间唯有我最配我。”

这世间唯有我最配我。

这就是谢扶蕖自始至终,对所有追求者不假辞色的原因。过于年轻的救世主轻视这个世界的一切,把它当做一场速通游戏,连剧情对话都不耐烦听完,又怎么会有心情去刷NPC好感走恋爱线。

彼时踏琼花而行的少年,满心以为只要游戏通关自己就能回家,晚上还要吃葱烧排骨;他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最后一关,残魂四分五裂,被禁锢于异世三千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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