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晚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过去。”
“还是送我去医院吧，住院费不能白交。谢谢你啊夏颜，其实不想麻烦你的。”许风晚抱着熊猫抱枕不好意思的回答着。
单手开车的夏颜看了一眼后视镜后笑了笑：“都是同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工作的事情你放心，我回去跟老大好好说说，就算不同意咱心里也有个底。”
说到回去工作，许风晚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了不少。
到了病房门口后，夏颜怎么也没想到许风晚住的是多人病房，不大点的房间加上病人家属竟然挤了十多个人，怎么可能休息的好。
“别住了，升病房吧。”夏颜拉着他就往缴费的地方走。
许风晚强行定住脚步：“没几天我就出院了，没必要多花钱。”
“你现在情况特殊，不休息好以后得加倍补回来，这钱可不能省。”
许风晚觉得也是，不能因为现在影响了以后，有个好身体才能精力把那桩积压已久的诡案破了，便独自去了缴费处。
刚报了姓名就被告知半个小时前有人替他升了病房，主治医生也被那位祁女士从女性beta换成了女性alpha。
“您好，这钱还能原路返还吗，我不认识她，怕是转错了，我自己付就行。”
“这……”beta护士有些为难。
许风晚抬起手腕悄悄碰了一下护士的手环，转了杯奶茶钱做辛苦费：“其中造成的手续费扣我的，麻烦你了。”
“那好吧，下次不能这样了哈。”
“好，太谢谢了。”
另一边，市中心三百平的大平层里，吃了褪黑素才勉强睡了几分钟的祁枝被退款提示音给吵醒了，看到消息的她紧紧攥着手环，捏得指尖泛白，指节“咯咯”作响。
“好你个许风晚，我好心好意给你台阶下，你就这么对我，你这辈子都别想着复合了！”
祁枝把手环丢到地上，气的直蹬被子，偏偏被子上满是许风晚的味道，和那些Omega腻歪到只想让人犯错的香气不同，是很清新很淡很安神的香气。
尽管他一直说自己是beta不可能有味道，明明就是洗衣液的香气，祁枝还是能明显感受到不同，特别是做完那种事情后，整个被窝都是清香。
离婚的前一晚她缠着许风晚来了一次，明知道第二天就要分开了，她完全就是“报复性消费”。
许风晚平时就算疼了也是不爱出声的。
生生把他搞到求着她停下。
说来也奇怪，那晚许风晚比平时配合的多。
尽管祁枝说了不打算复合，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魂不守舍的，包括在酒吧被各色Omega贴身热舞的时候。
她总是想着自己要是不提离婚，宝宝就不会……只能说一切都太巧了。
再加上婚前两人签署了财产公证，离婚的时候许风晚一分钱都没分到，他那点存款付了住院费就不剩多少了，现在又没办法工作，估计日子不好过。
她改变了想法，没再给台阶下，想着冷他一段时间，等到真的没钱了也就该乖乖回来了，不然光是房租就压的他喘不过气。
谁让他入职时签过竞业协议，离职后三年内不得应聘任何侦探事务所，他那个性格不会靠家里，其他工作估计也不好做。
当然，前提是自己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另一半，只要有更和心意的人选，她死都不会跟许风晚复合。
但凡他脾气软一点，撒撒娇什么的，自己就会跟条狗一样舔过去，偏偏怎么都不肯烧一点。
“许风晚，我倒要看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许风晚出院当天，那个看起来很温和的alpha主治医生特地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许先生，虽然你是因为心悸，吃的急救药中含有影响胎儿发育的成分，才做的人流手术，对于身体的伤害依旧是极大的。beta生殖腔壁要比Omega薄的多，如果下一次怀孕还是没保住，再次刮宫引产的话，你将永久失去做父亲的资格。”
这是许风晚没想到的，但他又不得不接受，从前以为孩子什么时候都会有，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直到这次失去，才知道对自己影响这么大。
医生继续说着：“alpha伴侣可以很轻易的查找到另一半的病例资料，你在她们面前几乎就是透明的。也就是说，只要你以后的伴侣是alpha，你就会被天性占有欲极强她们用流过产的事情来羞辱。”
按照医生的意思来说，许风晚对于另一半的选择就只剩下beta了，因为Omega根本就不会正眼瞧他。
许风晚自己对beta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就是个beta，只不过两个beta结合在一起，那就只能生出beta，注定要当一辈子的“底层”。
他能和祁枝订婚，还是因为他的养父母是alpha和beta，勉勉强强配得上，就这还签了各种有利于祁家的协议……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一辈子不结婚，孑然一身。
“谢谢医生，那我就先离开了。”许风晚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我听到那些小护士八卦你了，他们顺着那个转账记录查到了祁枝的身份，你最好还是跟祁总复合吧，流过一次产的你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了，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医生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许风晚向前一步躲开，虽然这个alpha医生的语气很温柔，话语里却带着满满的傲慢和冒犯。
他强忍了下来，正准备打开门离开，对方突然从后面揽过了他的腰身，轻轻捏了两下。
“我虽然不如那位，但也不算太差，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我知道你喜欢温柔的，我正和你的心意。”
果然，所有alpha都大差不差，都是一样的好色。
许风晚习以为常的将对方的食指猛地向反方向掰过，再对方的惨叫声中离开了办公室。
住房的问题他倒是不担心，月城唯一的好处就是房租上不封顶，下也不封底。
那些乱糟糟的地方政府甚至会给补贴求着你住。
他想祁枝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种事情，因为她根本就接触不到。
卡里只剩下五千多的他选择住在了C区，每月房租一千七，因为这里是向危险区D区的过渡区，房租比AB区便宜了起码三分之二，面对这种差距他也只能选择这里了。
他租的房子在一个老小区的十二层，不大，三十多平，没有任何隔断。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具除了有些使用痕迹外质量意外的都还不错，甚至还有个大落地窗，就是常年没人擦过几乎变成磨砂的了。
也好，省下了买窗帘的钱。
打扫了大半天后他正准备坐在沙发上看看新闻，警笛声忽地划破长空，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他谨慎的看了一眼猫眼，确定是警察后才打开了门：“您好，请问是怎么了？”
“新住户？”金属下巴的beta老警察嗓子哑的厉害，嘴里散发这浓重的机油味道，义体老化的有够厉害。
“对。”
“老规矩，登记一下。”
“许风晚，22岁，无业，无义体改造，离异，存款没超过八千。”
“典型的隐性犯罪群体，啧啧啧，老实的啊，千万别犯事让我再见到你。”
许风晚甚至都没办法反驳，就算是自己亲妈听这也着实是犯罪群体的后备役，一顿寒暄后总算被放过。
对门听到动静打开门出来观望，许风晚与那个穿着汗衫短裤的男性beta对视后吓了一跳，揉了好几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小曲？”
“许哥！”
最为不解的是许风晚：“你一个月一万八的人干嘛要住这儿？平时西装革履的，在家竟然这个样子。”
“你进来就知道了。”
许风晚将信将疑的关上自己家房门，进了对门，刚一进去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黑漆漆的房间里，满墙的电脑屏幕上满是滚动的个人数据库。倒卖数据在AB区是违法犯罪，在CD区甚至都不会罚款。
“小曲你不缺钱没必要吧。我调查过不少黑客相关的案子，其中一起就是一个C区黑客在盗取个人信息的时候划走了八位数，受害者用一半的价钱在D区悬赏，那个黑客直接就被绑去D区弹脑瓜嘣了。”
说着许风晚还做了一个枪打太阳穴的手势。
岑曲已经走火入魔了，他坚信自己不会碰钱，只是简单倒卖信息而已，就算知道这个人账户里有几千万他也不会心动，毕竟在祁枝身边这么多年，有想法的话第一个就偷划她的了。
“你放心吧许哥，我就是着急在B区和C区的交界处买房，攒够了我就不碰了。”
“你都不如问祁枝借钱，她肯定会借给你的。”
“我不想跟她干了，她最近总去那种根本不会有beta存在的地方，我下车买瓶可乐都遭人白眼。之前送她去各个公司开会不管是A还是O都对我客客气气的，现在反差这么大我心态有点崩了。”
“虽然我对祁枝有意见，但我不认为你离开她能找到……”
许风晚突然停顿不敢再说下去，这不就是白天在医院，那个医生跟自己说过的话吗，如果自己这么说的话岂不是认同了她的观点。
“怎么了许哥？”
“没事，走啊，楼下一起吃点东西。”
“嘿嘿嘿，好久没人陪我了，许哥你搬来真是太好了。”
两人到一楼门市找了家旋转小火锅，刚吃上没两口，岑曲的黑客专用软件就来了一条信息。
许风晚好奇的凑过去看。
直接就弹出了一条于他有关的消息。
“你好，我要买许风晚的就诊记录，租房合同。”
“卖吗许哥，钱我分你一半。”
对面一看就是祁枝。
“你说呢小曲。”
“卖个假的不就好了。”
“你别弄这个了，怪吓人的。”
“要不然她也得联系别人，她给的价格够咱俩吃一个月火锅了。”
“我不同意。”
尽管许风晚不同意，岑曲还是在网上复制了别人的病例和租房地址改了个名字就发了过去。
刚发过去没一会儿，祁枝就给他打来了电话：“我告诉你小曲，许风晚坚持不了一个月他就得滚回来求我疼他……那个你有时间帮我查一下，什么叫做非主观意愿流产？难道是有谁强迫他吗？”她明显是喝多了，讲话黏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