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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坚定

打从禾甜该死没死,还活蹦乱跳上山打猎开始,禾二郎和李氏就一直盯着禾甜和柳二娘的情况。

但一开始她们以为禾甜就是命硬,并没有把这对孤儿寡母当回事,才有了之前那次在山上公然抢猎物事件,被禾甜狠狠教训了一顿后,才意识到,这丫头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伤疤都还没好自然不会忘了疼,是以后面几日都只是默默观察留意,没敢再主动找上门。

他们原是想着再多观察观察看看的,实在不行再想办法弄她们,结果这两天听村里人说,柳二娘娘俩收留了一个遭难的少年在家,瞧着像是打算着收为养子或者招婿的意思,村里人还都说这样也挺好,毕竟家里男人和儿子都死了,孤儿寡母没个依靠,给女儿招个婿,也是条路子。

村里人也不知道柳二娘和禾甜娘俩的真实想法,就是闲聊时顺口一说,是招婿还是收养子,亦或者只是单纯救个人,说白了和他们也没甚干系,但落在禾二郎和李氏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们两口子紧张得很。

就算禾甜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们没办法再像之前打算好的那样占便宜收回房屋,但禾甜大了总要嫁人,到时候,房屋也还是他们的,就是需要点时间,耐心等着就是,而且,她婚假上,父亲不在了,禾二郎这个叔父是有很大的决定权的,到时候,嫁给什么人,收多少聘礼,他都能直接说了算,少不了好处。

李氏当然不敢跟禾二郎说她已经把禾甜许给了东沿村的刘家配冥婚,但若是把她嫁出去要上一笔聘金,不就能退那二两定金了?这是她心里的盘算,不管怎么着,她都不亏。

可现在,要是让她们捡个上门女婿或者养子,事情完全不一样了。

这事,绝对不能不发生,还得在有苗头的时候,就得摁死了,要不然事情落了地,他们再找上门,就难了。

禾二郎两口子商量一夜,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大早就来找柳二娘和禾甜,把苗头给灭了,决不能让快到手的鸭子飞了。

没成想,禾甜今儿进山那么早,只有柳二娘,还有那个捡来的残废在家。

这正好了。

禾二郎和李氏先吆喝了几声,把村里人吸引过来凑热闹,然后义正言辞地指责柳二娘无知妇人,随便就捡个不明身份的人回家,对自家不负责任不说,真有什么麻烦连累了整个村子怎么办?

禾甜还是个孩子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柳二娘几十岁的人了还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让他这个做叔父的来好好管教,免得害了大家。

而且,家里就两个女人,一病弱,一年幼,捡个男人回家,像什么样子?有她这样当娘的吗?根本就是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柳二娘原本是想解释,村头的那条河常有人落水被救,基本都是正经人,救人一命本就是做善事,哪里说惹麻烦就惹麻烦了,而且,捡回来的少年,眉眼清明,明显不是歹人,而且他还断了腿,不救他肯定就死了,难不成要见死不救?

但一听禾二郎和李氏明里暗里给她和女儿泼脏水,柳二娘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们俩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找茬,故意不让她们收留这个少年。

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就算不同意她们做善事救人,也不该如此毁人名声,她女儿才十三岁,日后还要嫁人的!

自打禾甜同她说了要一起去边关接儿子回家,就恢复了求生欲的柳二娘,脑子也终于好使了,往深里一想,禾二郎和李氏在打什么主意,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就是要把她们娘俩欺负死,吃他家绝户!

“有什么事,”柳二娘虽然还病着,脸色苍白得厉害,又因为愤怒呼吸急促:“我来担着,从前我们娘俩要死了你们都不管,现在又跑出来自称叔父婶娘,快别恶心人了!我们家的事,你们从前不管,现在也轮不到你们管!”

柳二娘从前很少说这样硬气决绝的话,尤其是禾大病死后,她整个人都垮了,大儿子的死讯更是把她最后的生气也给带走了,整日里气息奄奄,不过是挨日子。

禾二郎和李氏原以为只是禾甜变了性,毕竟她年纪小,性情都还没定,没成想连面团子一样的柳二娘也变了性。

被柳二娘如此不留情面撕破脸皮反驳,禾二郎和李氏脸色很不好看。

尤其是李氏,她看到了老大家院子里挂着的十来只狼皮。

这死丫头运气这么好,居然都攒了十只狼皮!她一只都没有呢!

还有那一窝野猪崽……

更不用说那只虎崽了。

这些养大了可都是钱啊!

“什么你家的事,”李氏恼羞成怒又嫉妒得很:“你们捡个不明来历的人回家,是给全村人带来隐患,把全村人的安全置于不顾……”

说着她还不忘号召村人的力量:“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禾二郎和李氏两口子日常做事差劲,做人更差劲,并没有人接李氏的话。

李氏也不是全然不要脸的人,脸上热辣辣的,但很快她就调整过来:“大家都是乡亲不好意思说什么,但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祸害全村人,到时候让我们怎么在半湾村抬头?”

“那就把头砍下来踩在脚底下,这辈子都不用抬头了。”禾甜寒着脸,推开挤在门口看热闹的村人。

看到柳二娘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禾甜脸色又寒一分。

再看苍白着脸,拖着断腿安安静静低着头不说话的容焱,见她回来,抬头,目带歉疚地看着她,禾甜脸色再寒一分。

禾二郎和李氏真是两个让人恶心的东西!

听到禾甜的话,禾二郎和李氏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大黄看到禾甜回来,立马从柳二娘脚边起身,朝她跑过来,跑到跟前就挡在禾甜面前,凶凶地瞪着禾二郎和李氏。

“你个混账东西,说的什么混账话!”禾二郎涨红着脸指着禾甜大骂:“你娘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把你教成这个德行!败坏我老禾家的名声!”

禾甜毫不犹豫抽出腰间的剁骨刀:“你再指一下,我手给你剁了!”

大黄:“嗷!”

禾二郎和李氏:“……”

围观的村人:“……”

被个小辈当众威胁,禾二郎很是下不来台,但对上禾甜冷冰冰的眼神,再想到上次在山上时她的言行,禾二郎确实不敢再硬刚,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氏突然一拍大腿哭嚎起来:“天地良心啊,我们夫妇俩担心她们孤儿寡母吃亏,特意来提醒,这个侄女不识好人心,还要对我们动刀子,乡亲们都来评评理啊……”

禾二郎趁机收回了手,没敢再看禾甜,而是对周围的村人说:“实在是隐患太大,真害了村里人,怎么好?”

作为纷争源头的容焱,哪里不明白禾二郎夫妇的意思,他微垂的眸子沉了沉。

“除了你们这对黑心肠的两口子,”禾甜才不吃她撒泼打滚这一套:“村里还有人欺负我和我娘吗?”

说着她也跟村人解释了一下:“村子里常年有人行善积德,在那条河里救人,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我想着,既然碰上了,就救一条命,这是好事啊,怎么就害了村里人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我娘刚刚说了,我们会一力承担,跟大家并无干系,这点请叔伯婶子们放心。”

放在膝盖上的手刚要收紧的容焱:“?”

村里人很是看不惯禾二郎两口子,听禾甜这么说,再看看院子里安安静静坐着的残疾少年,到底还是给了正面回应,说柳二娘和禾甜心地善良。

李氏那叫一个恨啊。

一个残废,有什么好救的!

她都是为了他们好,居然都这么不知好歹。

“人都已经救活了,”李氏指着容焱:“怎么还不送走,你们还把人留家里是想干什么?养些兽崽子就算了,你还想在家里养野男人?真当这个家,是你们娘俩说了算了?”

扯着为村子安全着想的大旗不行,那就从家教上说项。

禾大死了,现在禾家就该是禾二郎当家作主。

越想李氏越理直气壮,她趾高气昂的一指所在的院子:“这是老禾家的地,老禾家的房子,要住什么人,留什么人,你们说了不算!现在当家的是我家二郎!这个人,你们今天必须送走。老禾家不留残废,更别说还是个来历不明的残废!”

从常理上来说,李氏这话虽然胡搅蛮缠,但也有几分站得住。

不扯大义,只说家事,那村里人就是再看不惯也管不着他们老禾家家里的事,当家的不同意收留人,哪怕做的不对,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别人明白这个道理,被骂‘野男人’的容焱更明白,他垂着的眼眸已经冷到凝冰。

只是,禾甜并不按常理出牌。

她看着李氏,冷冷道:“你要是活腻了,我就送你一程,少在我家指指点点唧唧歪歪,你算个屁!”

家是很难讲道理的,活了两辈子最有体会,以为自己今日怕是难逃被赶命运的容焱:“???”

他忍不住抬起了头。

禾甜身上还背着刚刚上山割的喂兔子的草,额头碎发被汗浸湿,贴在两侧,瘦瘦小小,却下颌微抬,不屑地看着比她强壮高大许多的禾二郎和李氏。

阳光落在她身上,衬得她越发单薄瘦削。

可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如同被雨水滋润过的宝石。

晶亮且坚定。

容焱恍惚一瞬。

这一番话,可比刚刚骂禾二郎还要直白不留情面,李氏脸色红得要滴血,虽然还记着上次的疼,可她实在是气疯了。

“乡亲们,你们听听,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要杀人啊!天爷啊,我们老禾家怎么养出个这样无法无天不孝的女儿!”李氏冲到人群面前,大声哭诉,妄图用舆论让禾甜低头。

禾甜烦得很,直接把李氏往外推:“别在我家嚎,滚回你自己家哭丧去!以为我和我娘还像以前一样任你们欺负不成?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就你们两口子最精明!”

李氏被推了一个趔趄,披头散发要来跟禾甜拼命——这会儿人这么多,禾甜肯定不敢真的跟她动手,就算真的动了手,这么多人总不能干看着不帮忙。

得到李氏示意的禾二郎也上前来抓禾甜。

上次在山上没防备被这死丫头摆了一道,禾二郎一直憋着气呢,刚刚还让他丢那么大脸下不来台,看他不当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懂规矩不尊长辈的死妮子!

眼看着身量结实高大的禾二郎要抓住禾甜肩膀。

啪!

禾甜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躲开李氏,转身,一脚踹在禾二郎小腿。

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和惨烈哀嚎声一前一后在院子里响起。

迅速收拢手指,捏紧藏在手心自保的石子,正要朝禾二郎手腕射去的容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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