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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宋氏越想心中越是兴奋,胸口越来越火热,只觉得一条金光大道就铺在了她的脚下,只等着自己去踩。

辛长平已经在宋氏身边躺下打起了呼噜,宋氏却翻来覆去的始终睡不着,心里甚至盼着这次能跟娘家闹翻了,从此好不再替娘家做绣品。

宋氏在娘家便只跟娘亲感情好,自从知道她爹不让娘亲教她秘技,她与她爹就只是面子情。

至于宋氏的哥哥,更是从小就仗着爹爹偏疼他,多次欺负宋氏,就连他娶回家的嫂子徐氏也没少给宋氏脸色看。

若不是宋氏的爹还活着,被孝道压着,宋氏早都不想再与他们来往。

宋氏都迫不及待要替自己的儿女挣得一份家业了,她定然跟她爹不一样。

对盛哥儿和月娘,包括肚子里眼下这个还未出生不知男女的孩子,全都一视同仁。

她挣得的家业都归三个孩子均分!

宋氏兴奋的情绪一直下不去,直到半夜听到外面其他人家守岁后放了爆竹,才渐渐涌上了困意沉沉睡去,没两个时辰后辛长平起床都没能吵醒她。

辛长平可不知道自己妻子昨日夜里都想了那么些事情,他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便关上房门出去叫醒儿子辛盛。

两人自己在灶间热了些干粮煮了些热水,洗漱一番吃了早食,便去院里解拴着的驴。

飞毛腿甩着脑袋,朝他们打着喷嚏。

天都没亮呢!驴也不乐意起啊,没有这么折腾驴的!

辛盛怕飞毛腿动静太大吵着睡觉的家人,连忙从准备的礼品兜子里掏出个苹果,递到了飞毛腿嘴边。

这苹果还是辛长平从县衙拿回来的年货呢,是从其他州府送来的,本地可没有。

这些时日飞毛腿吃多了胡萝卜,早已经不新鲜了,胡萝卜已经引诱不了它了。

倒是这苹果是个新鲜东西,飞毛腿往日里没见过更没吃过,只闻到一股陌生又诱驴的清新之气扑鼻而来。

飞毛腿这才停止了发脾气,张开大嘴巴伸舌头把红彤彤的苹果卷进了嘴里。

几下嚼碎了汁水溢得满脸都是,飞毛腿咽下嘴里的苹果后连忙又伸着舌头去舔嘴下的汁水。

直到都舔了干净,才乖巧的任由辛盛往它身上套车。

从县衙到老家的村子驾驴车要走两个多时辰,辛长平自己驾车,让儿子坐在车后。

还拿了床厚厚的旧被子给儿子裹起来,叮嘱道:“盛哥儿,你若是困便再睡会儿。”

辛盛裹紧了被子靠着要带去老家的礼品,听话的闭上眼睛补觉,待会到了老家还有得要忙,他确实得再睡会儿。

不过睡前他跟辛长平说:“爹爹我睡一个时辰,待会你叫我起来,我跟你换着驾车,你也来后面睡一觉。”

辛长平嘴上应了,却没打算真的叫辛盛起来替他。

他儿子还小要长身体本就需要多睡,这些时日每日里抄书又极耗费心神,而他一个成人一天少睡些又不打紧。

等辛盛自己醒过来时,便发现驴车摇摇晃晃的已经快走到了老家的村口,几个堂弟正在村口的大枣树下朝他们张望。

辛家所在的村子叫长河村,是因为村后有一条狭长的河流而得名,长河村不算大,也就三十多户人家,基本都是一个姓的族人。

只二十余年前北方旱灾,有一户逃难到此的外来户,把长女嫁给了辛氏族长的幼子后,在此地落了籍。

那户人家姓朱,朱家的男人是个童生,落籍此地后因为不善耕种之事,便将村里分给他家的二亩水田租给了其他村民种。

他自己则在村里办了个蒙学,教导附近村里的孩童读书识字,收点微薄的束脩之资度日,辛长平和弟弟幼时便在这间蒙学就学。

他们的大名辛长平、辛长安、辛长康,也都是拜托朱童生取的。

在此之前辛长平的名字叫春生,和他大姐叫夏娘的原因一样,他是春日里生的,大姐是夏日里生的。

二弟和三弟都是秋日里生的,一个叫秋生,一个叫又生。

辛长平的两个弟弟在念书上没什么天分,都只念了三年便回家跟着爹爹务农去了。

只有辛长平一路跟着朱童生学完了三百千后,被朱童生推荐去了黎山书院继续求学。

等不及驴车进村,辛长平的三个侄儿就先跑出了村口,围着辛长平和辛盛,就开始大伯、哥哥的喊上了。

这三个侄儿中最年长的那个今年十二岁,是辛长平二弟辛长安和弟妹小吴氏的独子,名叫辛庆。

小吴氏是辛长平他们娘亲吴氏的娘家侄女儿,嫁过来生了二子一女,只站住了辛庆这一个,另一双儿女都没过周岁便夭折了。

是以辛长安与小吴氏平日里对辛庆宝贝非常,养得他白白胖胖的,长得一副老太太梦中情孙的模样。

另外两个小些的,一个是十岁的三郎叫辛砚,另一个和辛月同岁的四郎叫辛墨。

两人都是辛长平三弟辛长康的儿子,他们的母亲是朱童生的幼女,如今二人都跟着阿公朱童生念书。

辛长平搬去县城之前,这三个小子最小的也有三岁多了。

以前辛长平在村里时,也经常抱着他们在膝上给他们讲故事,带着他们去山里找好吃的野果子,是以熟悉得很。

三人一见着辛盛身上崭新的袍子,便羡慕的夸赞道:“大堂兄这过年的新衣真好看,娘亲还说今年大伯母怀孕不能给大家做衣服了呢。”

辛盛连忙说:“今年娘亲没法做大家的新衣了,都是裁下布料请别人缝的,你们也有,都在包袱里呢。”

三人听了都开心起来。

辛盛从驴车上下来和辛庆勾肩搭背,他俩年纪最接近,以前见天的一起上山追兔子,下河摸鱼。

辛墨和辛砚则凑在辛长平身边闹着要帮大伯驾车,其实主要是好多天没骑驴了,心里痒痒。

别闹了,两个还没驴高的小子,谁敢让他们驾车,别翻了车把他们自己压出个好歹来。

辛长平只能板起脸来让两个皮小子乖乖去车上一边一个的坐着。

“秀才老爷回来了。”一路上遇到村里的族亲各个都热情的同辛长平打招呼。

又夸赞辛盛道:“盛哥儿又长高了些,瞧这摸样一表人才的,不愧是秀才老爷家的少爷,日后定也是个有造化的。”

一路上给辛盛这个薄面皮的儿郎夸得面红似血,好不容易才穿过了大半个村子到了自家。

辛家三兄弟的院子是挨着的一排,其中辛长平的院子是辛家原来的祖宅,两个弟弟的院子是后来族里划的地基新建的。

自辛长平一家搬去县城后,祖宅就只剩他爹辛丰收住。

后来辛夏娘带郭玉娘回来便跟着她爹一块儿住在大哥的院子里。

这院子当初辛长平考上秀才后,族里出钱重建了一次,房子修得又结实又宽敞,足足六间大瓦房。

辛长平将驴车赶进了院子里,辛丰收听到动静从堂屋里出来,便嘱咐几个小孙子:“去叫你们爹娘过来。”

“好的,阿爷。”辛庆和辛墨应了一声便往自家跑去,只辛砚赖在这边,说要帮着卸驴车上的东西,瞧见不少村里难得见到的点心匣子,便嘴馋的抱得紧紧的。

惹得刚赶过来的辛长康没忍住上前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笑骂一声:“你小子这没出息的样子,你老子平日里亏了你嘴是怎么的?”

“镇上的点心哪有县里的精致好吃。”辛砚机灵的几步躲到他大伯的身后。

还挤眉弄眼的问他大伯说:“大伯,有没有赵记糕饼铺的桂花糕?我最爱吃这个了!”

辛长平被他的怪相逗得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说:“有的有的,忘不了你小子爱这个,去年一匣子桂花糕你一个人就吃了一半,你大伯母早早就跟赵记糕饼铺定好了,这次有一匣子是单给你一个人的。”

“就知道大伯、大伯母待我好!”辛研闻言高兴得眉飞色舞的,干劲十足的一趟趟的去帮着搬行李。

那模样看得辛长康哭笑不得,骂到:“往日里让你干点啥谁都指挥不动你,这会儿上你大伯这献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伯家的儿子。”

“大伯要是愿意要我,我就跟着大伯去县城里住。”辛砚一点都不怕他爹爹。

平日里他做错啥了,他爹爹若要动他一个指头,他娘亲都得哭着抹眼泪。

辛砚拿捏他爹那可是拿捏得死死的,每次只要他爹爹一生气,他就哭着去找娘亲求救。

他爹爹一见他娘亲哭就没办法,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句,只知道一声声的说:“我错了,我错了,娘子莫哭了。”

朱氏是最见不得辛长康打孩子的,总说:“孩子错了要教他道理,你那手劲没轻没重的要给孩子打伤了怎么办?他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他是我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的,你敢动他试试!”

要不是辛砚阿公是个明事理的人,总拘着他抄书反省,而朱氏也不敢跟她爹爹哭闹,辛砚都该被养成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了。

听辛砚这么说,辛长康颇觉得丢脸,他觉得他这儿子就是书里说的嫌贫爱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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