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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又在撒娇

啧,又到了熟悉的兜圈子环节。

真理奈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对方婉言拒绝了,但还是试图再抢救一下:“可是……”

“没有可是。”

这一次,禅院直哉吐词清晰,尾音加重。这种不容置喙的明确拒绝更像是一种警告。

“不要自作聪明,试图去做那些无用功,真理奈。”

他的语调上扬,真理奈清楚,这是他耐心逐渐消失的前兆。

“每个个体之间所掌管的天赋是不同的。”

“就像禅院家的族人拥有术式,外面的猴子却并不拥有;禅院家没有术式的男人能够加入驱俱留队继续习武,发挥光和热;没有术式的女人却只能在膳堂里端茶倒水,受人差遣一样——”

“战斗是男人的领域,女人只需要跟在男人身后三步便够了。”

“何必那么辛苦,学男人打打杀杀的呢?”

真理奈不语,凝视着对方利落的短发随微风轻拂,扫过耳尖。

他似乎相当讨厌这个话题,但更执着于打消真理奈这个荒谬的想法,嘴上嘟囔不停:“你看看你,平时连稍重些的东西都提不动,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撞一下桌角都能喊疼,皮肤还特别娇嫩,稍微磕碰就红……怎么看,都不是习武的料 。”

“……”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禅院直哉的长篇大论,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实上,真理奈理智上察觉,那些不过是对方穷图见匕时的借口,就算她是个身体健□□龙活虎的女人,也依然会以别的方面为由拒绝。

但在感性上,她实在厌于听到这种以“你烂泥扶不上墙”为主基调的话。

……

在禅院直哉以“不要再有那些可笑的想法,明白了吗?”这句话作为话题终结的时刻。真理奈扯了扯唇角,如禅院直哉所愿,“恭顺乖觉”地回复:“好的,我明白了。”

气氛沉闷而压抑。

从禅院直哉这边入手的算盘落空,她决定换一个话题。

真理奈伸手,摘下落在他头上的一点翠绿。

“看,落叶。这种颜色点缀在少爷头上很好看呢。”

“……”

禅院直哉一顿。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残缺树叶,在她促狭的叫声中扔掉。

“所以啊——你以后也要乖乖的,知道吗?”

·

荒废的庭院中。

伫立在中央的身影停顿片刻。

“好累。”

倚靠在门边的禅院甚尔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不是你说想要训练的吗?”

真理奈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嘟囔着抱怨:“我是这么说啦……但是甚尔先生为什么不用训练?”

“这种只是单纯用来增加肌肉的训练已经不适合我了。”

最近的天气开始变冷了,禅院甚尔将手臂交叠,藏进宽大的袖子里。

“要怪就怪你身体太孱弱了,只能先进行这种基础锻炼。”

真理奈拉着长音“欸”了一声。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我的身体还是蛮健康的。”

“不管怎么样,别凑过来偷懒。”

真理奈在听到这道声音的同时伸展手臂,触碰到木质的围栏。

“不是啦……”

她的声音有些发闷。

“是我的眼睛……里面滴进了汗液,好难受。”

“又来……”

男人低声嘟囔了句,走近几步,微微俯身。

柔软的手帕盖住她的眼睛,视线一片黑暗。

真理奈下意识抬起手去接过手帕,却触碰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

对方像是被电到一般,条件反射的痉挛了两秒。

转瞬,又支出另一只手钳住她的手腕。

“别动,视野不清容易摔跤。”

隔着手帕,真理奈能感受到男人粗粝宽大的手,她只能用手握住他的手臂才能勉强站立。

柔软的肌肉因为他刻意收着力气而紧绷在一起,传来滚烫的温度。

她捏了捏手下的肌肉,听到对面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

但她刻意忽略掉那道声音。

“甚尔先生,你火气好旺啊,冬天一定很耐寒吧。”

……这句话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只有那片遮盖住眼眸的手帕被男人轻轻掀开,又小心翼翼地转移到下方,拭去她因为眼睛酸痛而流下的生理性泪水。

世界突然从一片黑暗转变为男人的脸庞,昏黄的光线扫过来,刺痛她的双眼。

真理奈下意识眨动双眼,感受到睫羽的湿润。

她不合时宜的想到,自己也曾经对禅院直哉做过这种事。

原来,当事人的视角是这样的。

视线下移,男人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而轻缓起伏。

蓦地,他干涩开口:“还痛不痛?”

这道声音惊扰的她下意识撒开还握着对小臂的手。

“不痛了。”

禅院甚尔捕捉到她的小动作,轻轻低笑一声。

“刚才在想什么?”

“让我猜猜——那个小少爷?”

真理奈因为他的猜测怔愣片刻。

虽然对方诡异的猜对了,但她还是决定嘴硬,下意识反驳着:“这又关他什么事?”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在我们两人相处时提他呢?”

说着说着,“做做样子”的抱怨便开始真情实意了起来。

“你们两个人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吗,总是在我面前提起对方来——我很不高兴噢,甚尔先生。”

结果对方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哦,心虚了。”

“……”

真理奈哽住。

禅院甚尔冷笑着,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的,在这时收起手帕。

真理奈顿时被布料上异常显眼的水渍吸引住目光。

唔……

故意的吗?

甚尔先生意外的有点心机呢。

喜欢。

她配合着演下去:“谢谢你,甚尔先生,手帕等我洗净后就还给你好吗?”

“不用。”他垂眸,随手将手帕塞回去,“我不觉得麻烦。”

这好像不是麻烦与否的问题吧。

真理奈抿了抿唇,对他令起剧本的举动有些不满。

对方似乎是看出她的情绪,顿了顿,温吞着发言:“……而且,你带着我的手帕,被人看到,容易引起误会。”

好吧,还算合格的狡辩。

真理奈点了点头。

“很有道理。”

“那,等我再绣好一片手帕,可以送给甚尔先生吗?”

“……随便你。”

她看到男人的视线轻轻落到自己的头顶。

“训练任务达标了,早点回去吧。”

啊,欲擒故纵吗?

真理奈伸手,触摸到一片湿润。

这很正常,她刚刚经历过严苛的训练,正汗水涔涔着呢。

微风拂过,她趁机打了个激灵。

“不行,现在离开的话,我会冻死在半路上的。”

“和我无关。”

他背过身去,拉开房门。

出色的五感致使他清晰感受到女人针芒一般的视线。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绝对会化身诅咒,狠狠地缠着甚尔先生的。”

她的嗓音轻飘飘地传来。

禅院甚尔:“……提前声明,不要打借我衣服的主意,你真的会被家法伺候的。”

结果这话没有唬住真理奈,反而是让她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什么家法?”

禅院甚尔:……

“算了,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甚尔先生……”

身后传来仿佛浸在蜂蜜里的甜腻嗓音。

“……”

又再撒娇。

他面无表情,微微侧身,露出室内的环境。

“汗水干了就赶紧走。”

如愿以偿的真理奈轻笑起来:“甚尔先生最好啦。”

油嘴滑舌。

禅院甚尔甚至懒于掀起眼皮看她。

真理奈在桌边盘坐下来,看到矮桌上摆放着简约的茶壶和杯盏。

杯子里还沏着茶水,但从没有蒸汽升腾地状况看,应该是已经凉了。

她微微抬眸,恰好看见禅院甚尔背着身子关门。

等对方转过身来,便眨巴着眸子开口:“我可以喝吗?”

“茶壶里的水应该还是热的,自己倒。”

“好的。事先说明,我会为甚尔先生也倒一杯的,不用谢哦。”

“……谁求你了。”

真理奈倒好茶水,撞见一双翡翠般的眼睛。她笑着说了一句“正好”,便将对方那杯茶水推了过去。

禅院甚尔看了一眼,没喝。

“呐,甚尔先生帮我把发型梳顺吧。”

仿若鸟儿一样轻盈的嗓音依旧在室内回荡。

她不等对方回复,便兀自跪坐到梳妆台前。

镜面上倒映出的笑靥盛大而轻快。

像是虚浮的幻影一样。

禅院甚尔沉默着垂下眼睑,走过去拾起桌面上的木梳。

真理奈指尖点到桌面,轻声的催促起来:“快点啦,甚尔先生。”

直到他走过去,将长发填满指缝和木梳,镜面上的倒影才合上红唇,不发一言。

“……”

若有若无的残香从发丝转移到木梳和她的手上。

禅院甚尔屏息轻嗅,确定这是铁线莲的味道。

最近,对方散发出来的这种花香越来越浓郁了。

他的动作一顿,将木梳塞回对方的手心。

“……”

看着对方闷不吭声从梳妆台走回茶桌,真理奈轻轻叹了口气。

“甚尔先生,最近是不是对我有些冷淡?”

“是我又做了什么事,让甚尔先生感到不开心了吗?”

她倒是不恼,语气软绵绵的,还带着被拉长的尾音,在他耳中听来更接近于撒娇。

禅院甚尔低下头,凝视波纹中的倒影。

待他端起茶杯,水面涟漪不停,搅乱他平静的面庞。

“不是。”

他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见他反驳,只是见缝插针说句俏皮话的真理奈也没再追问,转头观察起窗外的景色。

柔软的红云堆积在空中,只几道天光刺破云层,洒在破败的庭院。

枝丫于暮色中“哗啦”作响,在窗纸上倒映出舞动的身影。

时间缓缓淌过,暧昧的光线透过窗子,吻上真理奈的脸庞。

她的眼眸因为不适应而微微眯成更加狭长的形状。

挪动视线,坐在不远处的男人端着茶杯,怔愣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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