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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沈南星坐下,没着急把脉,而是仔仔细细端详姑娘的脸。

“小便失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

姑娘垂眼:“就这几日。”

“几日?”

“有四天了。”

沈南星:“夜间遗尿有多久了?”

“……”

姑娘低着头没吭声。

她母亲赶紧代为回答:“以前小时候有过,后来大了前些年偶然魇住,有那么一两回吧。”

沈南星:“是吗?”

姑娘不敢抬头,轻轻点头。

沈南星又道:“之前大夫开的方子或者草药,带来了吗?”

只需要看药材就知道前面的大夫是什么思路。

“没得方子,大夫不给,不过还有两包药没吃,我给带来了。”

姑娘妈赶紧把药材包摊开在桌子上。

沈南星一边翻检药材一边问:“桂香上学时候学习怎么样?”

她这态度很随意,像是在闲聊。

桂香母亲道:“以前小学还行,考过双百呢,初中就不成了,笨的很,女娃不都是这样,小学的时候学习好,到初中脑子就赶不上男娃。”

桂香咬着唇,低声说:“我老头疼,学的东西记不住,跟我妈说过几次,她都不信。”

“没去看过医生?”沈南星问。

“没。”

桂香母亲皱着眉头:“你这丫头,自己笨学不进去就说头疼。”

“妈,我真头疼。”桂香看起来很是疲累。

“我看你就是偷奸耍滑……”

“好了。”沈南星打断,温声说道,“手伸出来我摸下脉。”

望闻问切,沈南星从来不会只凭经验就轻易下判断,虽然此刻她已经知道桂香是什么情况了。

此刻搭上脉,再结合刚才的问诊,查体,桂香的情况果然跟她预料的一样。

沈南星道:“桂香小时候受过伤吧,头上。”

姑娘一愣。

她母亲也皱眉:“这我得想想,可是这跟她现在这羞死人的毛病有什么关系?”

沈南星:“肾主水,膀胱主尿液储存,肾与膀胱相表里,人体余液存于膀胱,得肾中阳气之气化,得肝之疏泄、脾之运化,使排出之为尿液……”

眼看一圈人都听得云里雾里,沈南星也就住了嘴。

不是她掉书袋,前世的她是重金难求的神医,她出了名的少言寡语,给人看病除了必要的问诊和交代用药之外,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去解释什么,因为她要看的患者实在太多,每个都解释一番的话,她得累死。

但那个时候患者对她有着完全的绝对的信任,根本不需要她解释什么,她让怎么做就怎么做,非常听话。

而现在情况不同,她只是个年轻没经验的女孩子,都还不是正规医生,甚至还是个“医坏了人”的庸医。

病人对她没有基础的信任感,她得给病人建立这种医患之间最基础的信任。

怎么建立呢?

最简单直接的当然是掉书袋,“卖弄”一下自己的学识,证明她是有学问有本事的,不是空口无凭,随意开药。

看此刻秦美珍、桂香母女,还有谈家悦全都用一种听不懂但很你很厉害的目光看着她,她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沈南星也懒得说太多,她适时地停下理论解释,说道:“简单点说就是,尿液的形成跟肾肝脾有关,这三者任一出现问题,就可能导致遗尿,更严重的就是尿失禁。”

桂香母亲点头:“张镇量张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可是……”

“可是用药了却不见好。”

“哎,可不就是嘛。”

“所以我才问你桂香小时候是不是头上受过伤,她记忆力不好,总是头疼,精神也不好,这些都跟头有关,而从脉象上来看,她脑络瘀阻,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沈南星又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桂香虽然不失眠,但是多梦,精神上也容易烦躁不安,经常头疼,忘性大,有时候精神恍惚。她睡梦中遗尿并不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而是持续了十年以上,每年都有。”

“不可能!就几回呀。”

桂香母亲不愿意相信,可低着头捂着脸肩膀轻轻颤动的桂香,这般表现已经证明沈南星说的是对的。

桂香母亲脸色很白:“怎么会呢?”

桂香哭道:“小时候我一尿床你就打我,非说我懒,那么大了晚上起夜还懒得跑厕所尿床,你还跟边上左邻右舍都说,大家都知道我十来岁了还尿床,丢死人了。”

“后来只要我白天一害怕一紧张,甚至只是累了,晚上就必定尿床,我哪敢再让你知道,我自己半夜就偷偷给洗了。”

“我说头疼你也不信,说记不住东西你也不信……”

“是,大夫说得对,我夜里尿床不是才几回,而是每年都有很多很多回,已经十几年了。”

“最近因为处对象要结婚的事,我担心结婚之后自己尿床的毛病会遮掩不过,我每天都特别紧张,想说清楚又不敢,我也怕传出去我就彻底没名声了……”

沈南星看她:“结果就是,你遗尿的问题没解决,反而更严重,甚至达到了现在完全无法控制场合地尿失禁的程度。”

桂香扭过脸去无声地哭。

桂香母亲却是再也控制不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失魂落魄。

秦美珍赶紧问:“婶子你先别哭,那桂香小时候头上到底是不是受过伤?”

桂香母亲勉强擦擦眼泪,努力回想:“非要说的话是有那么一回,是她五六岁的时候跟村里一群娃疯着玩,从麦秸垛子上摔下来,头上磕了个大包,不过没流血,煮个鸡蛋滚滚,过几天就下去了。那回我只当她是吓住了,连着好些天夜里都哭闹,也尿床,小孩子吓到不都爱尿床么,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都没在意……”

说着说着,桂香母亲还是忍不住抱着闺女大哭起来:“桂香啊,妈真不知道你头伤一直没好,看着没出血,你也没别的毛病,就只当是没事,要早知道这么严重,妈肯定早就带你去看了……”

秦美珍在边上叹气:“看这闹的,婶子你家又不缺给桂香看病的钱,也不是那重男轻女的人家,你这肯定不是故意不管闺女的呀。”

谈家悦听了也很唏嘘:“咱们农村娃有几个没摔过的,头真摔坏人就傻了,谁能想到看起来没事,实际上却是留下病根的。”

家长脾气急,小孩怕挨骂就糊弄过去,糊弄久了毛病就越来越严重。

秦美珍:“对对,可不就是么,桂香你也别怨你妈,这谁都想不到对不对?哎小南,那你看桂香这病能治吗?她那对象确实是不错,咱们桂香长得漂亮人也勤快,多好的姻缘。”

沈南星点头:“能治,脑络瘀阻致使气血不调心肾不交,活血祛瘀即可,针灸加药物即可治疗。另外就是不要给姑娘太大的心理压力。您脾气太急了,得改改,姑娘都这么大了,有话好好说。”

桂香母亲脸一红,连连点头:“行行,我改,改。那小大夫,桂香这,得多久能治好?”

“两个月能痊愈。”

“真的?”桂香母亲喜不自胜,“这这……这可太好了!”

秦美珍忍不住看了沈南星一眼,颇为惊讶,以往沈南星说话从不会这么满,哪怕是看个伤风感冒,也不会告诉病人多久能治好,万一治不好的话,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桂香自己也是不敢置信,一双眼睛盯着沈南星,亮得惊人:“大夫,真能治好?”

“嗯,按时来针灸,好好吃药,放宽心,一定能治好。”

诊室内传来女孩子再也压制不住的痛哭之声,仿佛要把十几年的委屈苦楚都给哭出来一般。

遗尿这病伴随着这个漂亮女孩子整个童年和青春期,如今还面临结婚,可想而知她心理压力有多大。

沈南星开了方子,秦美珍签上名,就让桂香母亲拿去药房缴费配药,她则带着秦美珍一起给桂香做针灸。

“就这几个穴位,你来试试,你学过取穴行针的,不难。”沈南星指导秦美珍,“对,就是这样的手法,下次桂香来你直接给她扎针就行。”

说着她又跟桂香说:“这几贴药吃完得再调整一下方子,到时候我没过来的话,让美珍带你去我家找我。”

如果是沈南星自己来针灸的话,完全可以一次就疏通桂香脑中的那一丁点瘀阻,但没必要,能治就已经很惊人了,治疗速度还那么快,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上身。

秦美珍仔细学着,调整着,直到沈南星说对为止。

她又道:“这取穴,不能用在其他头部受伤的病例上吧?”

沈南星点头:“嗯,大脑很复杂,哪怕是撞了同一个位置,里面受伤的情况也都不一样,不能乱来。”

秦美珍:“那其他遗尿的病例呢?”

沈南星:“遗尿的情况有很多种,除了最常见的心肾不交外,还有一些是脊髓栓系或者脊柱裂,发育不全等引起的。”

秦美珍傻眼:“脊柱裂我知道,啥是脊髓栓系?”

趴着的桂香,也忍不住偷偷看过来,竖起耳朵听。

沈南星:“……简单点说就是,脊髓圆锥部位的结构发育异常,就是尾巴椎那个地方。”

“那怎么判断是不是这个脊髓栓系?”

“正常人尾巴椎那里通常会有一个小洞,但如果那个洞很深,或者是有小尾巴,周围有毛发,淤青,再结合一些异常症状,比如尿床,下肢无力,运动障碍等等,就可以怀疑是不是脊髓栓系。”

秦美珍:“那怎么治?”

沈南星:“……手术。”

秦美珍抽了抽嘴角,直接摊手:“那我也治不了,叫他们去大医院得了。”

她可真是一点都不内耗。

桂香也松一口气,幸亏她这不是那什么脊髓栓系,不然就得做手术,还得去大医院,那就得叫所有人都知道,多丢脸啊。

秦美珍又问沈南星:“小南,桂香这情况,两个月真能治好?”

沈南星:“两个月是除根,见效的话,今天针灸完吃了药就能见效。”

“这么快!不是说中医疗效慢吗?”

“慢是因为辨证不对,或是调养身体,短时间内看不到效果。”沈南星说,“只要辨证对,最快一帖药起效,慢的话,三贴药下去还没效果,就该反思辨证对不对了。”

这位小沈大夫可真厉害,桂香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放松,渐渐的竟然睡着了。

时间差不多了,取针,也没喊醒熟睡的桂香,沈南星收拾针具放好,又叫秦美珍给她拿几包针灸用针。

这种针灸用针是国家发给赤脚大夫的,卫生院里有很多,一个小纸包,正面因着“为人民服务”,背面是“把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在农村”,底下还写的有哪个厂什么时间制。

秦美珍还顺手又给她拿了两瓶酒精,一包棉球,感慨道:“小南你可真厉害,我是真没那个天赋。对了,你今天来拿什么药?”

沈南星说要给谈礼配点药。

哦,是她为了不嫁金元宝,逼不得已嫁给他们村的那个植物人三混子啊。

秦美珍很想说些什么,但谈家悦也在呢,总不好在人家面前说人家哥哥的闲话。

秦美珍就叹气:“行,那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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