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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顾修瑾扫了眼她那只在灯盏上掰下来的沾满灰尘的半截蜡烛,眼中的嫌弃不言而喻。

苏梨月扯了扯红唇道,“墓室里就这条件,有蜡烛就不错了,苏公子您就别娇贵了。”

他还真是跟她的大师兄一样,洁癖的毛病在哪都能犯。

“娇贵”二字是形容女子的,顾修瑾不爱听,他冷声道,“别说我娇……”

他默了下,最终还是没好意思把“娇贵”二字说出口,只是一字一顿地强调道,“也别叫我苏公子,我说了,我很穷。”

他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哪里有资格娇贵。

看样子他是真不喜欢这个称呼。

一个富家公子,都开始哭穷了。

苏梨月笑了笑,她凑过去小声道,“你说得对,你我都结为道侣了,我叫你这个倒显得生疏。不如……我叫你郎君如何?”

“……”

顾修瑾尚未反应过来,又见她突然靠近,没忍住后退了半步。

苏梨月看着顾修瑾避如蛇蝎的模样,有点无语。

她故意小声说,是考虑到景明飞在场,怕“苏星辰”觉得不好意思。

谁知他竟然这么嫌弃她。

此刻,她不禁回想起“苏星辰”一开始刻意的接近,看来他为了能和她达成“合作”关系还真是不惜出卖色相,如今被她揭穿后,他是演都不演了。

苏梨月有点生气,准确地来说是有点好笑。

因为情绪在她这里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最后只留下了莫名的好笑。

苏梨月最终选择跳过这个小插曲,她把蜡烛重新递到顾修瑾跟前,又问了一遍,“到底行不行?”

谁知她问出的话半天都没有得到丁点回声。

就在苏梨月考虑直接抢他身上的火折子的时候,顾修瑾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的乌睫颤了下,像是一只冰雕突然有了灵魂,漆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侧开视线,从薄唇中冷硬地吐出两个字。

“随便。”

苏梨月:“?”

随便是什么意思,随便是让她自取吗?

在苏梨月看来,随便是当事人把主动权交给了别人,让别人来行使主动权。

再加上,“苏星辰”也没有接过她的蜡烛,她此刻就理解成了,“苏星辰”是让她自己取他身上的火折子。

尽管苏梨月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了,她的手毫不犹豫地伸进了顾修瑾的袖中,顺着他紧实的手臂向上摸去。

可刚摸上没多久,她的胳膊就被一只指节冷白的大手给死死扣住。

顾修瑾面色微变,“你做什么?”

清冷的声线满是质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对上顾修瑾冰冷的双眸,苏梨月疑惑道,“拿火折子啊,不是你让我随意取的吗?”

顾修瑾一怔。

原来她问的是火折子。

他以为她问的是之前的问题。

掌心下不堪一折的胳膊突然变得滚烫起来,对上苏梨月不明所以的目光。

顾修瑾脸不自然地绷紧,若现在解释,他能想象到苏梨月会露出怎样嘲笑的表情。

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顾修瑾冷淡地移开目光,缓缓松开了苏梨月的小臂,不在意地道,“你拿。”

他眼睫低垂,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苏梨月只看到他冷然的侧脸,以及滚动的喉结。

他松了手,苏梨月也没跟他客气,继续在他的袖中寻找着火折子。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手指时不时碰到他的手臂,在他冰凉的手臂上带起一阵阵滚烫。

顾修瑾忍不住攥紧手指,催促道,“好了没?”

苏梨月用诡异的眼神看他,无语道,“你袖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个手帕?你是手帕精吗?”

还好意思问她好了没。

火折子都被手帕缠得没影了。

顾修瑾没好气道,“嫌弃你可以不拿。”

“哎,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苏梨月不承认道。

就在顾修瑾忍无可忍的时候,苏梨月松了口气道,“找到了。”

她没管顾修瑾沉着的脸,自顾自将蜡烛点燃,对一旁的景明飞道,“带路。”

景明飞看了看苏梨月,又看了看顾修瑾,显然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一百八十个疑问,也许是碍于不熟,最终也只是看了几眼,没有问什么。

景明飞带着苏梨月往墓室的拐角处走去,有了蜡烛,烛光围绕着苏梨月将周围一圈照亮。

随着苏梨月的前进,的确如景明飞所说,有一只黑色的靴子从黑暗中闯入到了光源之下。

仔细去看,还有血从鞋底流出,在地面汇聚成了一片血洼。

明暗交界线将黑靴以上的部分分割在了黑暗里,其主的脸隐没其中,有种未知的骇然。

景明飞见此已经抖若筛糠,他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苏梨月举着蜡烛走近,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原以为躺在地上的只有一人,却没想到在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个肥胖的尸体。

那具肥胖的身体如一摊肥肉铺在地上,死者眼睛瞪大,看着墓室的顶,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惨相。

此时,两名死者的脸皆出现在了烛光之下,他们的脸甚至还带着几分生前的红润。

苏梨月认出这二人,是蔺云海的仆人,止恶和行善。

她欲走近观察,景明飞却崩溃一般地叫道,“完了!完了!这肯定是那个黑衣人杀的!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说不定下一个就到我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这是我第一次来秘境……我听说没什么危险才来的……我特么怎么这么倒霉!呜呜呜呜……”

最后竟呜咽地哭了起来。

苏梨月看着景明飞一脸菜色地哭着,她只觉得心烦。

她最怕人动不动就哭。

哭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只是弱者懦弱的体现。

苏梨月没有管景明飞,她将蜡烛靠近行善和止恶头部抵着的墙壁,墙壁上除了溅到的血迹之外,还有一丝未来得及散去的阵法波动。

她走过去在那些青砖上敲敲打打,很快一块松动的青砖就陷了下去,八卦传送阵浮现于墙上。

确认此处确实有传送阵之后,苏梨月起身带着光源在墓室里走了一圈,如她所料,并没有发现蔺云海的尸体。

“行善和止恶分别横尸在传送阵的两侧,恐怕是为了保护蔺云海顺利逃入传送阵。”苏梨月道。

顾修瑾蹙眉道,“蔺云海乃是玄国文远侯的儿子,且他穿着苍穹仙宗的修士服,身份并不难猜。凶手冒着被蔺家和苍穹仙宗追杀的风险杀蔺云海,代价过于大。”

苏梨月点头,“所以凶手置蔺云海于死地的可能性并不高,他也许是想活捉蔺云海,以此为筹码来要挟蔺家。”

她再次观察了一圈墓室,“坎乾墓室没有一盏灯,空气中也没有蜡烛燃烧过的气味,若是凶手没有夜明珠之类的照明法器,他能摸黑杀人的话,要么视力极好,要么修为已经突破化神境。”

化神境可以化出元神释放神识。

凶手释放神识在黑暗中可以看到一切,如此便可以黑灯瞎火地将行善和止恶杀害。

说完苏梨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走到行善和止恶跟前蹲下。

烛火之下,二者在伤口上的差别十分明显。

止恶的身上没有什么伤,但后脑勺的部位有一道又长又深的致命刀伤。

而行善身上的伤明显比止恶更多,他全身都被捅成了马蜂窝,像是竭力抵抗,失血过多而死。

顾修瑾看着止恶后脑勺的刀口道,“这刀口在背后,应该是偷袭导致,说明凶手比止恶他们先一步抵达坎乾墓室,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苏梨月伸手将止恶的脑袋掰向侧面,那里的刀口又深又直,可见凶手手法之果断,她仔细辨认道,“这不像是剑伤,像是飞刀所伤。”

刀口深度均匀,是从侧面快速划过,若是剑割的话,着力点很难保持一致。

苏梨月还想去查看行善,她的手却被顾修瑾挡住了,她抬眼就对上顾修瑾倒映着烛火的清透眸子,他并未言语,只是看向她举着蜡烛的手。

苏梨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的手指上竟不知什么时候滴满了蜡油,太过沉迷于思考,她都没有感觉到滚烫。

此时回过神来,只觉得指尖发麻,她正要清理,手指就被一块干净的帕子包住了,蜡烛连着干掉的蜡油一并被人带走。

“我来吧。”

他说完没有看她,快燃尽的蜡烛在他长而匀称的手指中显得十分小巧,烛光在他脸上跳跃,黑暗中让他清冷的容颜增添了几分绮丽的诡秘美感,像是洞穴中摄魂勾魄的冷艳妖精。

苏梨月看着,恍惚中久违的令人沉迷的甜香似乎又出现了。

顾修瑾似有所感朝她看来,他眸色略顿,墨色的瞳眸中倒映着她偏瘦的脸,睫毛低垂,像是一片鸦羽轻飘飘地压着,明明很轻,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苏梨月艰难地移开视线,将其投向行善那马蜂窝似的尸体之上。

泥泞而又血肉模糊的胸膛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巨大,很快将她脑子里的废料给冲刷了干净。

苏梨月注意到行善的尸体比止恶离传送阵还要近,他正好挡在传送阵的前面。

苏梨月想了想道,“止恶被凶手一击毙命的巨大动静,让行善立刻注意到了藏在暗处的凶手。从行善身上的诸多伤口来看,两人应该在墓室中经过一场大战,只可惜两人的实力差距过大,行善自知无力抵抗,只能挡在传送阵前拖延凶手,将蔺云海护送进传送阵。”

顾修瑾的手指避开蜡烛上的蜡油,往包裹的手帕上挪了几分,他把蜡烛举到行善的胸前,方便苏梨月更好地查看。

他道,“蔺云海敢公开自己的身份,说明他和两位仆人是绝对遵守临海秘境‘金丹及以下才能进入’的法则。所以这二位仆人的境界最多金丹境圆满。或许蔺家觉得临海秘境这种低阶秘境,让金丹境的仆人陪蔺云海前来已经万无一失,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事。”

蔺家完全有能力给蔺云海配置境界更高的仆卫保护,但他们毕竟是玄国的世家,不能视玄国律法于无物。

若是给人发现蔺家违反秘境律规派高手进入秘境,往低了说是蔺家在打玄国律法的脸,往高了说就是在打玄帝的脸,他们绝不敢担此重责,因此只能按照规则行事。

“对于蔺家来说,哪怕是金丹境的仆卫实力想必也不俗,能让止恶一击毙命,把行善打成这样的人,实力恐怕不止元婴。”

苏梨月说着,忽然感应到阵法波动,“小心。”

她抓住顾修瑾往后一退,天上就掉下来一个黑影,啪叽一下砸在了行善身上。

这熟悉的一幕如此似曾相识。

烛光下,金云奇和尸体交叠的身影宛如一对抵死缠绵的苦命鸳鸯。

苏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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