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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三人之中,贾良和陈友良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由邓源出面,代表他们,安慰站在一旁的薛峤,“致淳,山阴侯若泉下有知——你做了如此大事,他一定为你欣慰的。”

薛氏一族被平反后,朝廷把薛峤的父亲追封为山阴侯。

薛峤扯了扯嘴角,勉强地朝邓源笑了笑。

邓源见薛峤仍沉浸在庞大的薛氏一族一夜之间只剩自己一人的悲惨情绪里,他也不忍心再为难自己身世坎坷的友人,转身想要离去。

却突然想到什么,邓源又故作轻松地说,“到时候,你的婚礼,我和友良、自达可要来讨杯酒水喝喝!”

反应过来的薛峤,肯定地答道:“你们一定要到,好好给我捧捧场!”笑着目送邓源三人离去。

“女公子就要到了!”小女婢撩起马车的帘子,见到山上七七八八埋葬着的墓碑,回过头对着里面双十年华,面容清秀的女郎说道。

刘倩手指死揪着手里的手绢,把手绢捻的皱巴巴的。

她的脸上带着一抹不耐烦的神色,气鼓鼓地说道:“要不是姑母一定要我来,我怎么会来这。

我还没嫁给那薛峤呢?

谁家未过门的娘子,要老远巴巴地跑来祭拜男方的家人?”

“要我说,那薛峤全家都死绝了,他以后得依靠我姑母刘太后。

哪需要我这么迁就他?

我不让他看我脸色,就是给他脸了!”

刘倩不需要女婢应和,继续说。

刘倩是刘太后的亲侄女,因为刘大将军只生了她一个女儿,从小被她母亲宠得跟眼珠子似的。

按照刘倩的年龄,她本来应该早早出嫁了。

不过在她十五十六岁的时候,她姑母还是个小小的美人,虽然生了现在的天子,仍不被世家大族放在眼里,毕竟薛皇后还没被废呢!

刘氏不过个杀猪匠出生,祖上往上翻烂了也找不到个有名的人,何况刘氏连族谱都没有?

刘氏怎么比得上公侯辈出的薛氏一族呢?

家里不舍得刘倩嫁给普通人家,世家大族又够不上,所以把她留到了这年岁。

现在刘太后当政,刘氏一族虽折了刘怀,仍颇有实力,虽然无法把刘倩塞进什么四世三公的陈家或者杨家,却能把刘倩嫁给家族几乎全灭的薛峤。

士林上下对刘氏趁火打劫的行为极为不满,可见薛峤小可怜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马车停下后,刘倩直接掀开帘子,跳到了地上。

小女婢紧跟在刘倩后面,不住地叫唤道,“女郎,女郎!前方路不好走。”

刘倩听见后方愈加焦急的叫唤声,无视周边祭拜后下山的各家看到自己惊异的神色,心中更加得意。

双腿摆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步子也越跨越大,待甩掉身后跟着的一串仆从后,刘倩出现在了河边。

途中,下山的邓源一行人也碰到了奔跑的刘倩。

正抚着胡子的邓源,他乍一眼瞧见身边如花蝴蝶般飘过,只留下背影的刘倩,胡须都被他揪下来了。

三个人停下,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贾良第一个止住了无聊的举动,惊奇着问道:“刚刚那是哪家女郎,真有活力?”

陈友良轻摇羽扇,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眼中闪烁着玩世不恭,接话道:

“看着打扮,面上穿着华贵,高挑的眉梢却露出这人内心的浅薄浮夸,她应该是近些日子发家的豪族子弟!

家中实在是缺乏教养,竟然让她在这各家祭拜的庄严之地,肆意奔跑。

她哪有女子的贤良淑德呢?”

贾良轻轻摇了摇头,对陈友良说道,“友良,你对女子太苛刻了!”

陈友良眼珠转了转,没有反驳贾良的话,却突然摸摸自己的鼻子,以示他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

一旁围观的邓源,看着贾良和陈友良两人嘴上的点评,听见这两人还要继续辩论下去,并且说的越来越不像话,他连忙拉开两个人。

被拉开的陈友良和贾良继续不甘示弱地对视着。

邓源头疼着看着耍着孩童脾气的两个人,一瞬间头都大了,赶紧把自己挤进对峙的两人之间。

“好了,好了!这话题该止住了。”邓源打着手势制止他们。

两个人听见邓源和稀泥的说法,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就是不看邓源。

这下好了,这行为把邓源气得脸都红了,他呼吸沉重地说,

“那是刘大将军刘怀的女儿,也是当朝太后的亲侄女。你们继续说,被人家知道了,小心引火上身。”

“切!”陈友良不带表情的说,“谁怕那刘氏啊!腿上的泥点子都没洗干净吧!”

贾良挑了挑眉。

陈友良迟疑半晌,斟字酌句地说,“那个,是不是过几日要和薛致淳成婚了!”

邓源目光怔怔地望着陈友良,回过头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

贾良听着这个消息后,一时一言不发,好一会儿才说出了三人心中的共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那么粗俗的女子怎么配得上高洁纯良的致淳呢?”陈友良猛地一拍扇子,忿忿不平道。

到黄昏时刻,薛峤才从恍惚神游的状态中挣脱出来,脚下不再是踩着柔软的棉花。

薛峤最后留恋地望了一眼他的父母和族人,就要转身离去。

一直寻找的刘倩的刘家人因为一下午搜遍了各处,都没找到刘倩的人影,于是径直找到了薛峤。

“薛郎君,我家女公子就是要来祭拜你们薛氏的,导致现在找不到人的。

要是到晚上还找不到,你怎么向我们刘氏,向刘太后交代?”

刘家人在面无表情的薛峤面前放狠话。

“怎么能怪我们家郎君呢?

我们家郎君见都没见过你们家女公子一面!

这人找不着了又不是我们的事,是你们刘氏的事。”

一个仆从,抢先对着放狠话的刘家人吼道。

剩下的仆从一个个拿起了干活用的铁锹铁铲,就要上去干仗。

薛峤拿着剑的手不断向上游走,直至握住了剑柄。

他就要拔出剑,给那个没眼色的刘家人好看。

放完大话的刘家人,见到自己推卸责任后,薛峤一群人恨不得像杀鸡一样宰了他的恐怖神色,脚步一步步地后退,突然间跑没影了。

薛峤凝视着那个刘家人方才站立的位置,眼中的冒出的火似乎要把这片山林烧成灰烬,

“刘氏,好一个刘氏,今日之仇,看我来日怎么报答!”

站了一会儿,薛峤恨恨地说,“你们去找找那个‘尊贵’的刘氏女公子!”话语中还特意重读了“尊贵”两个字。

此时的刘倩仍然在那条河边,她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只是不想去祭拜薛氏。

尤其是她姑母强要她做的,刘倩就更不想做,但是她面上却不敢反驳。

的确,刘太后现在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做事尤其随心所欲。

自打圈禁了她的儿子,她好像突然间打开了什么开关。

如今,大权在握的她不像之前为了捍卫自己儿子天子的宝座夜以继日地看奏折,把自己的精力耗在国家大事上。

她每天沉溺于寻欢作乐,甚至私下她让人收集了几个面首陪着她一起玩乐。

朝臣们在底下议论纷纷,但碍于刘太后没再过多插手朝政运行,只要她没生下其他孩子,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出去寻人的仆人发现了刘倩的踪影,禀告到薛峤面前。

待薛峤带着人气喘吁吁地赶到河边,看见刘倩正煞有闲心地编花环。

这条河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季节性河流,前段日子雨水充沛聚积形成的。它的水位不深,只能没过人的足部。

刘倩在河的南面采了一朵,又瞧见河的北面黄澄澄的油菜花在太阳底下特别鲜亮。

她就涉过河水,跑去北面采油菜花了。

为了方便放置采好的野花,刘倩干脆把红色的罩衣脱了下来,垫在了采的野花下面。至于祭拜的事,刘倩早就抛之脑后了。

薛峤看着像花蝴蝶一样在花丛中穿梭忙碌的刘倩,手上青筋就要蹦出来了。

靠着自己顽强的意志撑住,薛峤才能在众人面前不发火,继续保持得体从容。

忙着的刘倩不经意间瞥见了面前的薛峤一行人,眼神游离,漫不经心地继续掰着做花环用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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