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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女婢刚刚服侍王乐知换上一身浅绿色绣着长寿纹的里衣,又从里边柜子里翻出罩衣。

这是年前孟氏特意派人拿集市上购买的兔毛赶制出的罩衣。

王乐知就着女婢的手,穿上衣服。

透过这个年代不太清晰的铜镜,王乐知上下左右打量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她就要出门,去拜见姑母王氏和姑父贾良。

“女郎,等等。”熟悉的嗓音,一下子穿透王乐知的木质居室墙壁传了进来。

女婢紧接着出声解释,“这声音好像是公孙大娘。

应该是女郎的姑母吩咐大娘她找女郎做什么事吧!”

公孙大娘她一边一只脚跨进门槛,一边说,“女郎,一会儿少君要带女郎和郎君去太平观祈福,想要期盼女郎和郎君接下来一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公孙大娘说完,接着她把手边的一身披风给王乐知披上。

少君是对王氏的称呼。

王乐知心道,“为了学习我每天念黄庭经还不够?

又要去那破太平观祈福,不会到时又要喂我喝符水吧。

又看了一眼披风,王乐知继续嘀咕“我已经穿得这么多了,还要再加件披风!我只是看起来柔弱罢了。”

“女郎在说什么?”,公孙大娘问道。

“没什么。”王乐知心不在焉地答道。

公孙大娘继续絮叨道,“家主在尚书台听同僚说起,太平观的手段很高明,所以让少君带你们也去见识见识。

据说京中的达官显贵都去,太仆的夫人也经常去,她还是那的忠实信徒。”

家主指的是贾良。

王乐知跟着姑母王氏来到太平观。

这太平观不同于想象的那样,它不是像四合院那般由几进屋舍围成。

整个太平观没有多少屋舍,映入眼帘的是巨大汉白玉筑就的高台,约莫四五十平。

一位白发长须的道长立于高台上,冷风吹过,道长的单薄法服被吹卷了一角,道长人自带浩然正气,声音洪亮地对他的信众宣讲着什么。

这场面,把台下的群众都唬住了,王乐知也直接看楞住了。

“这是严冬,那道长真自带内力,他不冷吗?”王乐知喃喃道。

那白胡子老道正在组织义捐,这不前些日子连续的大雪把上京西面的长乐坊的百姓屋舍都压塌了。

但是权贵响应者寥寥无几,不过零星几个贩夫走卒之类的。

在义捐后面的,白胡子老道为了博人眼球,缓解义捐的低迷氛围,拿出了他的绝活,那就是在众人面前算卦占卜。

这次,场面热闹起来,人群中的人争相参与。

老道随机指了一个穿粗糙短打的额头上满是皱纹的黝黑中年,让他先来。

这个人急切的询问,“上师,俺想问的是明年的收成怎么样?”

老道了解到中年人的问题,扔出三枚铜钱,卦象显示的是“一正两反”。

众人都围在那,好奇地看着盯着那三枚铜钱,你一句我一句议论。

有人抢先,“我看明年收成肯定颗粒无收,这都两个反面了,寓意不好。”

听到这人的话,提问的中年人脸色一下子变了。

恰巧这时,有另一人想要与前一人作对一样,“一正一反相抵消,再来一反,额——”

这人突然停住,引起众人不耐烦的催促。

“张虎,别卖关子,快说!”人群中急性子的。

“别急别急!再来一反就说明是反面的。

上一年的收成一般,明年与它相反,铁定是丰收。”众人又一阵叫好。

也有脑筋转的快的,快步奔向白胡子老道问道,“上师,这卦象什么意思?”

白胡子老道急忙做了个揖,又一甩浮尘,回答道“无量天尊!人算结果,天算因果”。

问话的那人听了一脸懵,追问“究竟什么意思?”

老道留下句,“今年的雪把百姓的房子都压塌了。”就转身直接从人群中回到高台。

下一位是一个衣着得体的年轻娇媚女子,她想要询问的是,她何时能有个孩子。

老道又做起架势,“咚!咚!咚!”三枚铜钱落地。

卦象显示是“一反两正”。

人群中又一轮地议论开了,熙熙攘攘的。

老道按了按手掌,等声音渐趋消失,沉思片刻: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

年轻女子听到这,一下子笑开了花,急匆匆回家。

白胡子老道算完两卦,悄无声息地离开人群。

王乐知见此,不顾旁边女婢的呼唤,急忙跟了上去。

人群中依旧热闹非凡,只有少数几个人敏锐的注意到王乐知的动作。

几个人中的多数估计思忖——王乐知想私下找白胡子老道算卦,但这肯定会被拒绝,毕竟那老道的脾气像牛一样倔强。

不过他们猜错了,王乐知找老道的目的不是为了私下算卦。

老道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止住了步子,转身看见王乐知。他注视着王乐知,“小女郎,你找贫道是有什么事吗?”

“道长,卦象真的准的吗?”王乐知认真地提问道。

原本作为一个受十几年唯物主义教育的王乐知是不相信神鬼之说,认为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但是有了穿越到这个大燕朝的奇遇,和念诵黄庭经的经历,她长久的信念动摇了。

王乐知感觉自己好像庄子梦蝶故事中的那只蝴蝶,在大燕朝翩翩起舞,但不知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

甚至她原先经历的世界是否真正存在,她也有疑惑。

王乐知表面问的是中年人和年轻女子的卦象的真实与否,暗地里,询问“这个世界真的还是假的?自己真的是王乐知吗?”

白胡子老道对着王乐知笑眯眯地说:“卦象,天之旨也,与我何关?万事万物一切天定,女郎莫要沉迷于此。”

王乐知听到老道的话,一下子就感觉到老道的说话高深。

其实表面回的是卦象真假,先是维护了自己信仰的道教的天的地位,又撇清了万一算卦不准不是他的错,卦象是老天决定的,老天让你知道这个意思。

又说世上存在的事物已经存在了,让王乐知不要花费时间纠结弄清楚为什么。

就是让王乐知珍惜当下。

王乐知谢过老道,转身原路返回,打算回到王氏身边,毕竟离开这么久了,怕她担心自己。

结果在石子路上,王乐知被一个青衣少年给拦住。

那少年一身青袍,其气势及其不凡,但王乐知细看,实则是个未束发的少年。

这少年长发如墨披散在肩头,眉心一点朱砂痣鲜艳夺目,双眼似水,像是能装进整个她,唇红齿白,似乎整个人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非常人哉!

少年仅仅微抿着唇瓣,显示他的自傲,换句话说,这种人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起。

不待王乐知出声,那不流于世俗的少年直接说,“

想你小小年纪就出落得琼姿花貌,肌肤灿如春华,皎若秋月,却也似那群愚人。

被那老道哄骗得团团转,内心如此浅薄,白瞎了你这副天赐的容貌。”

说到这,那恶少年凑近王乐知颈边,闭眼似乎想要闻闻佳人芳香。

从来没有男子靠她如此之近,王乐知僵持着脖子。

少年随即睁开眼,下巴微微抬起,视线又重新从上到下打量王乐知片刻,吐出一句:“

算卦占卜无稽之谈,就是骗骗像你一样的傻子罢了!

不过傻子中也少有长的如你这样出众。”

被人劈头盖脸对着脸骂愚蠢骂到现在,就是老实人也要气炸了,何况王乐知。

她就被那有貌无德的少年气的浑身发抖,牙齿都要咬碎了。

王乐知恨恨地把眼前的少年推到在地。

没预料到王乐知这小女郎的粗暴行为,他被推到后,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明年必有好收成,那老道连瑞雪兆丰年都不知道,可叹学艺不精,估计祖师爷的本领没学几分”,青衣少年不屑地说。

“那娇媚少妇,一看就与她的主君关系亲近,整个人荣光焕发的。

就算那男子有问题,照那女子的相貌肯定也能很快找到下一个的。

要是女子身体有恙,但看她穿搭华丽,想必家中豪富,收养个小儿又不难。“

少年又尖酸刻薄地点评道。

“那前年也大雪一连下了几天,可上一年却是收成一般,你又如何解释?”

王乐知不紧不慢地提问,随意瞟了那少年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少年冷冷说道:“百姓无知之辈,生死掌控在上位者手中,又有什么担忧的。”

的确天象,天灾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老百姓的生活。

但是只要上位者重视百姓,他们的生活也会变好,可惜这样的上位者又有几人。

“致淳,天子召见。”衣着奢华的男子跑向那少年郎,脸上带着急切。

随即,两人脚步急促地离开了,那少年也没有再理会王乐知。

王乐知看着他们,想到“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你刚刚去哪了?”王氏担忧地问道。

“没去什么地方,就在这太平观到处逛了逛。”王乐知回道。

“这次盛会要结束了,我们要提早走。

免的等会人太多,把我们堵在这山上,那就不好了。

山上的气温低,到了晚间,你身子骨弱,受不了寒。

你还有什么事吗?”王氏关切地说。

王乐知连忙吩咐女婢去给白胡子老道送点钱财,用以支持太平观的义捐。

坐在马车里,王乐知撑着胳膊,思考着什么。

上京西面百姓房屋塌了,官府却没有作为。

上京的人,权贵者只对关乎切身利益的事物关心,对其他一律漠视。

那几个捐钱的,也不是为了帮助别人,而是因为是太平观的忠实信众,支持太平观工作罢了。

活的好好的人不帮助,却期待没来到人世的。

这天下究竟怎么了?

马车突然被人用武器拦住了,王乐知因为心里在想着什么,被惊到了,身子差点撞向车壁。

王乐知随即一把掀开窗帘,看着外面,她想了解外间发生了什么状况。

王氏先是慌张无措,待见到王乐知的动作,忙把她拉到身旁,安慰道,并让她不要动。

“乐知,听话。外面危险!”

因为这个突发状况,王乐知他们一行人的车辆在路上停了许久,到了日落时刻,他们才顺利下了山路。

后来,据带的随从打听,有个贵人失踪了,身边声音尖细的仆人出示了令牌,招呼来了好大一群人,甚至连士卒都来了。

他们全副武装,制止所有人下山。

听那个聊天的家人们说,最后好像是太仆的夫人郭氏搬出身份,硬要他们放行,并且不得伤害拜谒太平观的人,否则要他们好看,这才止了这场闹剧。

等到他们一行人回到家,夜幕降临,贾良早已经在家喝茶了。就等着一家人到齐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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