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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迷屋 > 大师姐与魔君互换身体后 > 第18章 捞人

第18章 捞人

“吱呀”一声,掌门殿的大门被人自外打推开。

一张张稚气未脱、略显惊慌的弟子的脸庞霎时挤进门框。

站在最前的那名弟子不知被谁伸手推了一下,栽得一个趔趄,“噗通”一声跪到他二人面前。那弟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顺势哀声嚎道:“求求应掌门、大师姐,快去救救路鸣师弟和阿辞公子吧!”

沧琰眉心一突,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云、阿辞也出事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弟子面前,疾声道:“还不快如实讲来!”

那弟子被他唬得一愣,半晌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沧琰心下一急,抬手便欲去揪他的衣领。

“慈儿!”应淮连忙出言制止他,“莫要冲动。”

话落,他亦从座上起身,提了提衣摆,走上前去,将那跪坐在地的弟子扶起,声音温和沉稳:“莫急,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弟子晃悠悠直起身子,胸膛几经起伏,须臾才找回声音,低声道:“方才大师姐离开后,路鸣师弟与阿辞公子……发生了一点点摩擦,便在演武场比试了一番。哪成想,竟叫彧风师兄撞了见,二话不说便要拿了他们去执法堂领板子!”

闻言,沧琰顿时一惊,心下亦是不由乱了几分。倒不是有多关心云慈,只是那毕竟是他自己的身子;更何况,他身体那般特殊的情状,若是受了伤,怕是要惹人怀疑。

见他二人皆无甚反应,方才讲话的小弟子眼眶微红,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沧琰蓦然抬眸,语气冷冽道:“他们现下身在何处?”

小弟子闻言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便急忙答道:“应当尚在演武场。”

沧琰不再多言,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门外其余弟子见状,皆十分有眼色地绕到两侧,为他空出一条路来。

沧琰疾步向前,身后众弟子乌泱泱跟在他身后。

应淮静立在原地未曾移步,目光微沉。

自掌门殿去往演武场的途中,沧琰从众弟子口中大致拼凑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下暗自啧舌:云慈啊云慈,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也会栽在这所谓“仙门规矩”之上,还要劳烦本座匆忙忙赶去救你。

当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如是想着,他足下脚步却分毫也未放缓。

待他与身后众弟子赶到之时,演武场却已然空无一人,只余下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半空打着旋儿。

传话的小弟子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难不成……他们已经被押去了执法堂了?”

沧琰冷冷瞪他一眼,扬手自他后脑叩了一记暴栗,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最好是祈祷,阿辞无事。”

话音尚未落下,演武场内一众弟子便见骤然一道白芒闪烁,几乎是瞬息之间,眼前的“云慈”便消失得无所形踪。

“砰——”

一声巨响,执法堂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厚重的门扉重重撞击在墙壁上,震得梁上几点尘灰亦簌簌落下。

“云慈”一只手支在门框上,细密的薄汗自额角渗出,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屋内:“阿辞,你——”

“没事吧”三个字尚未脱口,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整个人蓦然怔在原地。

他原本已在心中设想了最坏的情形,至多不过是他来得迟了些,云慈与路鸣已然挨了板子,惨叫连连、血肉模糊、好不凄惨。

然而,始料未及的,但见执法堂内,地上横躺着一个人,却不是云慈,亦不是路鸣,反倒是气势汹汹前去捉人的彧风。

而沧琰心心念念的那两人,一个事不关己地端坐在一侧的木椅之上,神情淡然,不知从何处寻来一盏清茶,慢条斯理倒入小杯里,悠哉哉地细品;另一个则哆嗦着手脚,自堂内反覆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喂。”沧琰心下一阵无奈,开口唤了他一声。

闻见熟悉的声音,路鸣猛然转过头,见是“云慈”来了,眸中瞬时乍起一丝光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冲上前,嚎叫起来:“大师姐,你终于来了!”

沧琰抬起一根手指,指尖轻轻抵在他额心,止住他继续上前的势头。复杂伴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目光自他二人身上游移。半晌,沧琰微弯了弯唇角,戏谑道:“你们这是……把人给打晕了?”

话是朝着路鸣的方向问的,目光却偏转落在云慈身上。

云慈终于置下手中茶杯,缓缓起身,垂敛眼眸,定定摇了摇头。

沧琰早已习惯同她这般剥茧抽丝、一问一答的对话方式,倒不似先前那般急躁,反而慢条斯理地问道:“那是如何?”

路鸣孤身站在一旁,看了看“云慈”、又看了看“阿辞”,总觉着自己在这房间内莫名有些多余。他摇摇头,将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甩出脑海,忍不住插话道:“彧风师兄是被气晕的。”

“气晕的?”沧琰闻言,不禁嗤笑。原本他还以为是云慈没忍住动了手,一时下手重了些适才将人打晕了去。此番听说人是被气晕的,便自然而然地将“凶手”转移至路鸣身上。

“说说吧,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好事,竟能把人生生气昏了去?”沧琰双臂环胸,斜倚在墙壁上,略一挑眉道。

路鸣愣了一瞬,面色倏忽一红,抿了抿唇,羞赧地解释道:“不是我,是阿辞,是他将彧风师兄气晕的!”

“哦?”沧琰唇角笑意愈深,目光一旋,饶有兴味地望向云慈,“解释解释吧,我的好阿辞。”

最后几字他刻意将声音压低,字字似在舌尖舐过,说的极为轻佻。云慈没忍住蹙了蹙眉,却并未当场同他一般计较,而是神色如常地细致还原了事情的始末。

原是待众弟子匆匆离去寻求“救援”之时,彧风企图强行将二人押回执法堂。云慈依旧一人一木枝,淡然若素同他对上。只是她不欲暴露体内魔气,沧琰身上又无灵力傍身,便落了下风。

“然后,你打不过,便将他给骂得气晕了过去?”沧琰嗤笑一声,眉梢挑得更高了几分,撇了撇嘴道,“当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竟也会同人舌战,还战赢了。”

“并非如此,”云慈淡淡瞥他一眼,语气平静道,“我敌不过他,与路鸣师……兄、一同被他带至执法堂。他欲对我二人施刑,我当时不过说了一句,‘重刑严惩不若大惩小戒以示教化’,话未说完,他便已然栽在地上了。”

沧琰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就这么一句,便将人给气晕了?”

云慈轻轻点头:“嗯。”

她心中意外分毫不比其余人少。先前因着一双师弟师妹的缘故,她与彧风交集甚多。诸如此类的言语,她亦没少同他讲过,可那人大都是冷言反驳,从不会如今日这般冷不丁便晕倒过去……

沧琰凝目将地上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啧了啧舌,语气轻佻:“就他这样的,还是你们执法队的队长、众弟子眼里的‘煞神’?依我瞧着,身子骨这般脆弱,倒不若去山下攀个贵妇人,当个小白脸儿。”

云慈嗔他一眼,冷声道:“慎言!”

路鸣虽依旧奇怪于他二人之间颠覆的主仆关系,却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冲动,只懵懂地眨了眨眼眸,轻抿着唇瓣,并未多言。

三人尚未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地面之上的彧风却已悠悠转醒。

先是剑眉微蹙,随即双眸缓缓睁开,入目便是三双玄色长靴,紧接着,面颊上传来地面冰凉坚硬的触感。

他怔了一瞬,随即猛然意识到自己正不甚雅观地躺在地面之上,霎时脸色一沉,撑着手臂便要起身。

“哟,彧风师弟这是醒了?方才睡得可还安稳?”沧琰微勾着唇角,上前两步,状似关切实则音调戏谑道。

彧风面上骤然一青,可惜不知是否是因着方才晕倒初醒的缘由,他此刻的面色苍白如纸,这一分青便并无那般分明。

彧风被他这般做派气得咬牙,强撑着摇摇欲坠地自地上起身,扬手指着他,胸口几经起伏,却半晌没能吐出一字。

沧琰舔着脸凑上前,故作无辜地问:“彧风师弟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同师姐我讲?”

彧风张了张口,却并未出言,反而一口乌血自喉中咳出,随即便阖上双眸,再度晕死过去。

沧琰愕然。

一时竟不知还作何反应,他怔怔旋过身望向云慈,自诩三界无所畏惧的堂堂魔君,生平第一次竟有些不知所措。

云慈阖了阖眸,神色无一丝异动,安抚似的朝他摇了摇头,轻叹口气道:“无事。”

她复又将目光转向路鸣,略一颔首:“劳烦路鸣师兄去寻木长老来。若是彧风师兄醒来后依旧执意要责罚于你,便说大师姐已经罚过便是。”

若是先前,路鸣断然不会轻易听从于他,此刻却觉着他同大师姐像极了,无论是冷淡的性子、还是大事面前的沉稳可靠。如此看来,从前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路鸣垂下头,应道:“是。”

他俯身施了一礼,待平身后,云慈与沧琰的身影早已不在执法堂内。

他怔然望向敞开的大门之外,两道白衣身影渐行渐远,逐渐化作两个微小的白点,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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