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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长命缕

进了夏,天儿也开始燥热起来。

临近端午,京城里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起来。

厉府也早早的采购好了香兰叶、艾叶这些驱邪之物来熬汤沐浴,大门牌匾上,也都悬挂了艾草菖蒲用以驱邪祈福。

司命将被自己扎成葫芦形状的艾草,挂在了门上。

这是厉天舒亲自教他的,两人一个扎成了小葫芦,一个扎成了小老虎。

自从那夜后,二人总是黏糊在一处,但他拉着人往内室去时,厉天舒总是用还未成婚来推脱。

好像他是什么会吃人的恶鬼一般往外,伸手去拦,竟然直接翻墙头跑了!

司命摸了摸臂间的彩丝。

昨日厉天舒深夜来敲他的窗,手里捧着五颜六色的丝线,笑着将这东西系到他手臂上,还不许他取下来。

说以五色丝系臂,谓之长命缕。

她眼眸明亮地说,要与自己长长久久。

“长长久久…”

司命喃喃低语,莹白的指尖勾着五色丝。

司命知道宫里也要开宴庆端午,厉家也在其列,他怕是一整天都见不到人。

便将山河镜取了出来,既然他不能跟着去,偷偷看一眼总可以的吧。

如水的镜面晃了晃,很快现出人影来。

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镜子中,只是那身影背后的居所,看起来极为眼熟。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连我来了都不曾发现?”

司命一哆嗦,赶忙用袖子一遮,转过身去。

厉天舒就站在院外台阶上看他。

“你怎么来了,不是赴宴去吗?”司命语气钝钝的,还在为她昨晚不肯留宿之事气恼。

“我才不想去那宫宴上,与他们你来我往打机锋,便想与你去看赛龙舟。”

司命睁大了眼:“真的?!”

“我从不骗人。”

司命这才发现厉天舒已经换好了衣裳,一身俊俏利落的打扮,高高扎着马尾,箭袖云靴。

“你若不信我便走啦!”

“哎!等等我——”司命哪还生闷气,急急追了出去。

河堤上站满了人,酒楼茶馆早早便摆好了摊子。

人群中,厉天舒长身玉立,手中晃着玉佩,比世家公子还要风流万千。

对上她柔和带笑的眼睛,司命耳根一热,也忘了气恼。

两人错开半步,裙摆随着走动叠在一起,像水道中相依的流水与粉荷。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

系在手臂上的长命缕,随风穿过两人相贴的指尖。

司命主动勾住她的小指,那人也悄悄回握。

手指被她攥在手心里,不自觉就跟着她向着前方的临河茶楼跑去。

说是茶楼其实是半个船房,茶楼一半建在地面上,一半以船房的形式建在河堤上,是大好的观景之地。

赶到茶楼,一楼已经坐满了人,厉天舒递出自己的对牌。

小二赶忙将人往楼上领:“二位来的正是好时候呢,龙舟赛马上开锣,再晚一会都瞧不上了。”

上了楼顿感开阔,临河一面辟出几个雅间和一座大厅,厅外还有露台杂坐。

朱栏绮疏,竹帘纱幔,水楼中漫出淡淡茶香。

“二位若是还有其他吩咐尽管叫我,咱们楼里膳食好酒都不缺,廊子上都有人候着。”

厉天舒颔首,只是才推开门,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了客。

是两个粉面桃腮的年轻姑娘。

瞧见有人走进来也是大吃一惊:“你们是谁?”

“二位姑娘莫慌,”厉天舒面向小二:“你带我们走错了门?”

小二慌了神,赶紧看厉天舒给他的对牌:“没错啊就是这间。”

站在窗边的圆脸姑娘柳眉倒竖:“我们可是连银子都付了,你们掌柜亲自领我们上来,你们茶楼难道要一鱼两吃?”

一家有对牌给了银子,一家是掌柜的亲自领过来,两个都不能得罪,小二急得满头大汗。

厉天舒有些为难不愿退让,自己今日是特地定了这个雅间,好留给自己与决明一些独处的时间。

“厉将军?”窗边那个高个的姑娘走过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厉天舒点了点头:“姑娘是?”

高个的姑娘忙道:“我姓许,厉将军大概不认识我。”

“原来是许姑娘。”当今太后便是姓许,皇帝的外家。

“厉将军不然我们拼一间吧,如今龙舟马上要开赛了,眼下也没有时间再寻其他的茶楼了,这雅间也不算小,你看这样可行?”

厉天舒没有答话,而是看向司命,面带歉意:“今日是我没处理好,本想特地选个地方带你看龙舟赛的…”

司命不在乎,他又不是真的要看龙舟赛。

而且他看不得厉天舒为难。

厉天舒见他点头:“那便这样吧,叨扰了。”

四人各自坐下,雅间极大有两张茶桌其间还有屏风遮挡。

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厉天舒将人拉到自己身边:“等咱们看完龙舟赛便下楼去,端午集市上热闹得很…”

许姑娘看了看二人交叠的衣袖,思量了一下,便贴心地带着妹妹坐远了一些。

河面上飘着数百小篷船,蓬上挂着羊角灯,船头摆着茶炉,小船首尾相衔。

另外还有十艘龙舟艇,只等着开锣了。

那边许家姐妹是对坐,这边厉天舒却和司命坐到了一边。

两人从背后看去,好像一抱一坐,亲密无间。

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许家妹妹,隔着屏风看得脸都要红了,脖子僵了也绝不扭过头去。

虽说也不是没见过互诉情谊的公子姑娘,相约出来看看花灯过过节。

但是如他俩这般肌肤相亲,明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却把人羞得都不敢看第二眼。

“姐姐……”许家妹妹满脸通红,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许姑娘赶紧遮了遮她的眼:“非礼勿视,快吃你的粽子吧。”

随着锣声敲响,十数龙舟飞速地冲出去。

人群顿时炸开,河面震荡小篷船随之牵动。

龙舟赛选取了一段直通通的河道,和一惊险的过弯处。

大鼓昂扬龙头劈浪,大楫划出了残影。

厉天舒目光跟随,想看看哪个龙舟能夺得魁首。

下面已经有小船添酒开宴,开始押宝。

司命将头靠在她肩上:“你觉得哪个能赢?”

“那个吧,”厉天舒探手一指:“那个船头画龙的走势极快,虽然目前排第二,但是瞧着能在过弯处越过去。”

那边许姑娘也开始猜测,和厉天舒指了同一个:“表哥好厉害!”

厉天舒听见这句,略一思忖:许家姐妹叫表哥的岂不是…

那龙舟头有一男子,生的剑眉星目,瞧着倒是与旁人不同,格外光彩。

司命侧过脸,见厉天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伸出手掐着她的下巴把人转了过来:“你不许看他!”

厉天舒噗哧一笑,将他掐在自己下巴的手握在手心里:“刚刚喝的不是酒吗,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

又一声锣声敲响——

“赢了赢了!”许家姐妹开心得快要探出半个身子。

厉天舒知道了结果便不再关注,尝了尝茶楼里的酥油泡螺便准备离开了。

只是还不待起身,雅间的竹帘便被人从外面掀开。

“小妹,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一道清亮的声音传入耳中。

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个龙舟上剑眉星目的紫衣公子——景王

李瑾看到厉天舒,眼眸一亮!

不知道她怎么会在此处。

她跟小时候变化很大,眉眼锋利了许多。

身量也高了,一身利落装束很是光彩照人,风姿飒飒。

只是身边的儿郎却不曾见过,是李尚书家的?还是柳侍郎家的?

两人衣袖相叠,是极亲密的姿势。

“表哥,这是厉姑娘,”许姑娘连忙站出来说:“端午人多,我们便跟厉姑娘她们拼了一个雅间。”

李瑾露出个得体舒朗的笑:“多谢厉姑娘看顾我妹妹,不如——”

“公子客气,正好我们也看完了赛龙舟,就不多留了。”

厉天舒拱了拱手,直接带着司命快步出了门。

两人出了茶楼,厉天舒方才松了一口气,这么巧就遇上景王。

那块鸳鸯佩此刻还在匣子里搁着呢…

司命察觉到她情绪转变,扯了扯她的手指:“她们都佩香包,我们也去买两个挂着吧。”

厉天舒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你喜欢?我知道有个地方的香包极漂亮,走走走——”

她带着人七拐八拐寻到一处布篷,是一家射粉团的小摊。

射粉团是端午节的一项习俗,射中粉团最多的可以挑选香包。

厉天舒看向司命:“你想不想试试,这游戏我从小就玩,有意思得很。”

司命勾了勾唇角:“你可是少将军,骑马射箭我如何能赢得过你?”

“那我赢了他们,再输给你可好?”

厉天舒兴致高涨,站在司命身后,教他如何使用这把小弓。

手掌扶在他腰间,热意隔着单薄的衣服染上肌肤。

明明司命身量比她高些,此刻却像逃不出金笼的鸟雀。

“腰背挺直些,微微侧身,这样能看得更清楚。”厉天舒教得认真,他不自在倒显得他心猿意马。

下一刻并起的双腿,却忽然被她劈开!

他今日穿得单薄,腿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被她往外撇。

很痒。

厉天舒的声音,像是小钩子爬进他耳朵里:“腿分开,才能更吃劲儿。”

司命的耳朵蓦地红透了。

这句话他听过,那晚她将他抱在怀里便是如此说——

齿间咬上薄唇:“我又不是要上阵杀敌,教得这么认真还不是…”

厉天舒没有反驳,一手扶他手臂,一手落在他腕下替他将弓箭上弦。

指尖微微摩挲着他的腕骨:“注意风向。”

两人凑得近,厉天舒闻到一阵淡淡的槐花香,从颈侧随着血液流动漫到她鼻尖。

二人才刚撂下弓箭,李瑾便带着许家姐妹走了过来,唇角一勾:“厉姑娘,好巧。”

司命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身为司命掌管九州凡人所有命格,即便生死簿不在身侧,眼睛一扫,如何能不知道李瑾身份。

李瑾轻飘飘的目光更是从他面上滑过,半分不放在眼里。

夹在这两人中间,厉天舒知道这二人在较劲,但她也不是任人争抢的美玉。

一箭离弦,厉天舒放下小弓:“我赢了。”这场争夺的局还没开始就落下了帷幕。

她将赢来的香包佩在司命腰间。

李瑾脸上笑意更胜:“不愧是少将军,只凭此也能一窥往日在沙场上出神入化的箭法,不像我只能拿些粉团回去。”

厉天舒脸色一变:“公子谬赞了,这手箭法是尸山血海堆出来的,没什么好得意的。”

李瑾脸色一僵,看着她与自己擦身而过。

旁观的许姑娘斟酌着开口:“我瞧厉姑娘与那位公子怕是……相知相许。”

李瑾脸色深沉:“表妹不用劝我,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表哥,厉姑娘在战场上拼杀数年你觉得她会屈服?且厉家三代忠臣良将…”

李瑾笑了:“表妹在说什么,我难不成还会强抢吗?这世间谁不曾年少慕艾,只是婚姻大事还是需要父母做主,厉家自然是忠臣良将,出一个景王妃不是锦上添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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