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火被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给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是她的侄女芋圆,“芋圆宝贝儿,你怎么来了?”伸手抱住眼前这个香香软软的小侄女。芋圆这个小名还是因为她妈妈爱吃芋圆而取的。
“姑姑,该起床了!”
“你一个人来的?谁带你来的?”于火阖着眼说话,手轻轻拍着小女孩的背。因为昨天晚上她画稿画得很晚。
芋圆整个人趴在于火的胸口上,慢悠悠地说:“是姑姑的妈妈,还有南川哥哥。”
“那他们呢?”
“姑姑的妈妈走了,哥哥在下面。”
五岁的芋圆的吐字比上次更清晰了,小脑袋瓜也变聪明了不少。于火睁开眼,“那你今天来找姑姑是想我了吗?”
“是啊。”芋圆骨碌一下坐在床上,“妈妈说让你陪我玩一天,妈妈今天没空。”
“你想去哪里玩呀?”
“游乐园!”
于火笑了笑,“游乐圆啊。”看了眼时间,快到中午了,“要不然我们下午再去好不好?中午太阳太大了,等一下晒黑了。”
“好。”芋圆乖乖点头。
于火看她乖巧的模样,心软软的,视线望后一瞥,佟南川倚在门口,看着床上的俩人,“起床了,该做午饭了。”
“你今天这么闲,想要带小孩?”她问。
“我也不知道芋圆今天会来,刚好我在阿姨家,阿姨说要去打麻将就扔给我了。”佟南川说,“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佟南川走到床头边,“芋圆,姑姑呢现在要洗漱,我们下楼等她好不好?你想不想让姑姑陪我们一起去逛超市?”
“想!”芋圆马上接受信号,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于火,“姑姑,你快点洗漱,我们去超市好不好?”
于火经不住芋圆的撒娇,点头答应,“好好好。”
“姑姑最好了。”芋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张开手臂要佟南川抱抱。佟南川抱着她下楼了,提醒于火起床洗漱。
于火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周末都不让我好好休息,真的是命苦。”想给江漓打个电话,起床边找衣服边拨通,“喂,江漓。”
“怎么了?”另一边的江漓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他听着于火的声音有些沙哑,“刚起床?”
于火打哈欠道:“是啊。”一只手拨弄着衣服,翻了翻,翻出紧身短袖,牛仔背带裤和一个黑色鸭舌帽,“今天侄女来我家了,等会带她去超市买食材做饭,下午去游乐园玩。”
“就你一个人?”
“不是,还有...佟南川。”于火解释道,“我不知道他也在,事发突然,我也不想的......”她不想让江漓误会什么。
话落,他操作游戏的动作一顿,轻描淡写道:“没事,你们玩吧。”
“你生气了?”于火拿手机进到浴室,打开免提,放在架子上。她拿过洗漱杯,对方却迟迟不出声,“江漓?江漓?”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没生气就好,我先刷牙啦,拜拜。”话落,于火直接挂电话了。
另一边的江漓不可置信的看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竟然挂我电话?”屏幕上的游戏也输了。
于火边刷牙边想,她肯定是知道江漓是在说反话,但现在不是哄人的好时候,只能晚点再说了。但她现在想到江漓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就觉得好搞笑,想逗逗他。她洗漱完,化了个淡妆,换好衣服下楼。
她选这一身是看见芋圆今天也穿了牛仔背带裤,想和这个小不点搭配。
“芋圆,南川,我换好了可以走了。”于火看着他俩坐在沙发上等她等到快要睡着了。
芋圆“哇”的一声,“姑姑好漂亮啊。”跑到于火面前抱住她的大腿,“姑姑这一身和我的一样,一样好看漂亮。”
“是吗?但我觉得芋圆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女孩。”于火笑着抱起芋圆,亲亲她的脸蛋。
芋圆搂着她的脖子,羞涩道:“谢谢姑姑,姑姑也很漂亮。”
佟南川走到于火面前抱走芋圆,“去换鞋子吧。”
“行。”于火换上鞋,拿走车钥匙。他们来到地下停车场,于火从后备箱里拿出儿童座椅,按在后座上。这儿童座椅也是芋圆第一次来找她时,她买的。
他们来到超市里,佟南川推着手推车,弯腰低头问坐在手推车上的芋圆,“芋圆,你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芋圆说不知道,还说她不挑食,好吃的就行。
于火说:“我事先声明,我不会做饭的,可别指望我。”
他无奈,“没指望你,你做饭的黑历史我都知道。”想到于火的黑历史,他就想笑。“那,打下手总会吧?”
“这个会。”
佟南川推着手推车逛了一圈,他放食材进去,于火和芋圆就放零食和饮料。一下子,手推车里放了很多东西,他走到调料区,“你家有这些吧?”手往货架上指。
她白了他一眼,“有。我只是不会做饭,那些简单的还是会的。”
“那挺好的,起码饿不死。”
“......”
他们回到家,佟南川系上围裙准备做饭,回头见于火走进来,“算了,你还是和芋圆玩吧,我一个人做饭可能还快点。”
于火:我这是被嫌弃了?
“行吧。”于火拍拍佟南川的肩膀,“那这个厨房就交给你了,佟大厨。”
他笑:“嗯,出去玩吧。”
于火回到客厅和芋圆一起看动画片,期间她拍几个的视频给江漓。
于火:【江漓,这我侄女叫芋圆,可不可爱?】
江漓:【可爱。】
但没你可爱。
没一会儿,江漓发来语音,“你在客厅陪芋圆玩,那他在厨房做饭?”他说的是佟南川。
温和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但于火莫名听出一种质问语气,她也回语音,“是啊,他嫌弃我的厨艺了。”
“你的厨艺确实......”
于火说:“我的厨艺确实不好,但佟南川的厨艺应该比我好多了。”
对方静默了一会儿,江漓语气漫不经心说:“他的厨艺有我好吗?”
于火心里在偷笑着,心想,这醋味大得勒,要是她说佟南川的厨艺好的话,江漓估计会晾着她好几天。
她忍住笑意,按住说话,“可我没吃过你做的饭呀,这我怎么知道你们谁好。”看了一眼芋圆,芋圆正看动画片看得入神。
“好像也是。”
“那你改天做给我吃,好不好?”于火说。
半晌,江漓才回复——好。
于火嘴角微翘,盯着芋圆圆圆的脸蛋,俯下身亲了好几口,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不一会儿,厨房里的佟南川朝外面喊了一声,“吃饭了。”
“来了。”于火抱起芋圆,“好了我们去吃饭了,看看哥哥做了什么好吃的菜。”
“好。”
于火和芋圆坐在饭桌上,望着眼前的一大桌子餐,同时“哇”的一声,“好香啊。”
佟南川把汤端在饭桌上,解开围裙坐下,“等久了,快吃吧。”
于火没有着急吃,而是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给江漓,敲着键盘。
于火:【今天的菜好丰富啊,看起来就好好吃。】
江漓:【嗯,您慢慢吃。】
于火笑出声,妈呀太可爱了吧,这吃醋的样子真的是讨人喜欢。她回复:“收到。”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坐在对面的佟南川看于火捧着手机在笑,心里有预感她在和喜欢的人聊天。
于火放下手机,看他,笑说:“没什么。”问旁边的芋圆,“芋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不用了姑姑,我自己会夹。”
她惊讶道:“我们芋圆可真厉害,那你自己夹哦。”
芋圆吃得小脸鼓鼓的,边吃边点点头。
吃过饭后,于火洗过碗,带着芋圆上楼睡午觉,佟南川则在客厅沙发上休息。一觉睡到三点多,她先给芋圆洗脸,做好防晒工作,又给自己涂防晒。
于火牵着芋圆下楼,瞧见佟南川一睡刚睡醒的模样,愣愣的坐着。听见声响,他抬眼,“我洗个脸就出发。”
“行。”
仨人来到游乐园,大概是周末,很多家长都带着小孩子来这里玩。玩之前,于火蹲下身,叮嘱芋圆。
“芋圆,这里人很多,你一定要牵紧姑姑和哥哥的手,知道吗?”
芋圆点点头:“知道了。”
“如果走丢了也不要害怕,去找那些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他们会带你找我们的。”
“知道了,我不会走丢的。”芋圆一手牵起于火,一手牵起佟南川,“我要抓紧你们的。”
“真乖。”于火摸摸她的脑袋,喜悦道,“那我们,现在去玩吧!”
俩人穿过腋下,托着芋圆的手臂,往前冲,“走咯。”他们玩了一下午的游戏项目,较为危险的就没让芋圆玩。芋圆玩到累才肯休息,仨人喝着饮料坐在小卖部门口的长椅上,于火给芋圆擦汗,“累不累啊?”
她点头,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衣服都湿透了。
佟南川擦着额头上的汗,“还别说,小孩子的精力还挺旺盛的,玩了一下午才觉得累。”
“是啊,带小孩可真累。”
他们坐了一会儿,佟南川背起芋圆,问于火,“要去走走吗?”
“好。”
俩人并肩走着,佟南川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偏头看于火,“火火,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你说。”
半晌,佟南川说:“我喜欢你。”
于火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毕竟她在江漓那里听说了。她停住脚步,抬头看佟南川,“南川,我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尴尬,我们之间只能是姐弟。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顿了顿,“你今天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过,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相处,好吗?”
他垂眼看她,低声说:“好。”随即强颜欢笑,掩饰心中的伤感,“那,过几天的羽毛球比赛,你能来看吗?”
“那必须啊。”于火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弟,我当然给你支持啊。”
“那就好。”佟南川松了一口气,心想,算了,于火能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不奢求太多。
傍晚,他们吃过饭后,于火把芋圆和佟南川送回李虹那,自己则开车去江漓那。车子停在外面,于火打电话给江漓,好一会儿才接通。她说:“喂,江漓。”
他“嗯”的一声,“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于火笑说,“如果你在的话,我就更加开心了。”
江漓哼的一声,没说话。
“你猜我现在在哪?”
“在哪?”
于火按下门铃,语气掩盖不住开心,“在你家门口啊,给我开门吧。”
说话的同时,待在房间里的江漓听见门铃声响起,耳边是于火愉悦的声音,蓦然,他觉得幸福正一点点填满他的心脏。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步伐有些凌乱的走下楼,也有些急迫。一打开门,于火看见江漓,瞬间喜上眉梢,“江漓!我来了。”拎起手里的夜宵,“我买了点烧烤,一起吃吧。”
江漓一身家居服,笑了笑,“快进来。”看了眼今天于火的牛仔裤穿搭,很朝气蓬勃,也很俏皮。
“好。”于火自然的往地毯上盘腿而坐,“你刚才在干嘛?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打开包装,让了个位置给江漓坐。
“我刚才在房间。”江漓坐在她身边,问,“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来哄你呀。”
于火笑嘻嘻看江漓,拿起一根串给江漓,“我跟你说,这家店的烧烤真的好好吃,下次我们一起去店里吃。”
“为什么要来哄我?”他接过串,没吃。
“我怕你因为我和佟南川,还有芋圆一块出去玩而生气啊。再说了,直觉告诉我你吃醋了。”
江漓咬了一口串,否认道:“我吃什么醋啊,我吃醋。”继而别开眼,站起身,“我去拿厨房拿饮料。”
“我要橙汁。”于火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江漓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笑。
“知道了。”
江漓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冷气瞬间扑在他脸上,这才觉得平静的不少,连同那颗跳动的心脏也平静的不少。他吐出一口气,拿了两瓶橙汁,重新坐回到于火身边,细心的给她拉开拉环,插上吸管,递到于火面前。
“谢谢。”于火接过。
“不客气。”江漓说,“你明天不用上班吗?现在已经快九点了。”
“要啊。”于火转头看他,随即一笑,“但我还是想在这呆久一点。”
江漓勾唇,“希望某人明天上班不要迟到。”
“不会的,我家离公司很近的。”于火拿张纸巾擦嘴巴,放到一旁,凑近到江漓身边,声音轻轻的喊着他的名字。
“江漓。”
她的眼神直白的落在他脸上。
“嗯?”江漓一转头,瞧见于火的皮肤白皙无暇,长相让人很舒服。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她明亮的双眸上,说:“怎么了?”喉结不易察觉的上下滚动。
于火笑,“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没有。”
“真的嘛?”
于火又凑近了几分,身体前倾,视线直勾勾的落在江漓的嘴唇上。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后退,任由着她靠近。
“江漓。”
于火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微微抬起头,一步一步的接近江漓。她看他一眼,四目相对,心脏砰砰直跳,也察觉到江漓没有推开她,于是更大胆了些,两个人的嘴唇快要亲上的时候。
倏然的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两个人,江漓率先反应过来,别过头,声音有些哑,“于火,你电话。”
于火瞥江漓一眼,觉得很可惜,也觉得很生气,心想,到底是谁破坏她的好事?到底是谁?!她气鼓鼓的拿过电话,看见来电人,怨气瞬间消失殆尽,“妈,怎么了?”
江漓见状,指了他自己要不要先离开,免得打扰到她打电话。
于火摆摆手,无声说不用了。她继续和李虹打电话,李虹问她在哪?她谎称说:“在家呢。”
“在家?!老娘现在就在你家,按了门铃没有人来开门,说实话。”
于火猛然站起身,不小心磕到茶几上,“哎哟”一声。
江漓担心道:“你没事吧。”下意识的伸手去揉她磕到的地方。
“谁?谁在你身边?”李虹听见男人的声音,莫名觉得熟悉,试探问,“你是不是在那个小漓家里?”
“妈,我现在回家了,别骂了。”
李虹这下更加确定了,语气蓦然一变,“哎呀其实妈也没什么事情,既然你在小漓家的话我就放心了。我只是给你带了些小菜,方便你中午吃,我把东西放冰箱里了,我走了。”
“妈,这么晚上你给我送什么小菜啊,大晚上的都不安全啊。”于火心里暖暖的,被妈妈惦记的感觉真好,“那你怎么回家啊?我现在回去,送你回家吧。”
“不用不用,南川和我一起来的,不用担心。”李虹走出小区。
于火这才放心,“那行,那你回家注意安全啊,记得给我发信息。”
“知道了知道了。”李虹忽然说,“今晚不回来也没事。”
“......哎呀,妈。”于火转头尴尬的看江漓一眼。而他别过头,明显听见了李虹说的话,因为他耳尖泛红。
她这也才注意到他正在给自己揉膝盖,笑了笑,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了。于火和李虹聊了几句便挂电话了,她没坐回去,而是说:“江漓,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了。”
江漓愣了愣,站起身,“好,我送你到门口。”
于火走到门口,见江漓换鞋子也要走出来,阻止他,“不用送了不用送了。”
“没事,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真不用了。”
江漓撇嘴,“那好吧,那你到家发信息。”
“好,知道了。”于火说,“怎么这么像我妈啊,我走了拜拜。”
“拜拜。”他笑。
关上门后,江漓蓦然想到他们两个人快亲上的那一幕,低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