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我合适吗?要不要换个男同志啊?”她怕白淼以为自己想偷懒,举手解释:“我倒是没什么,就怕侵犯蚩哥隐私。”
白淼摇头:“不行,别人近不了他的身。”她看了看表:“别耽搁了,去吧。”
蚩双流住的地方有浴室,不过那倒不是给他准备的——而是给沈润准备的,她实习期一过就得搬进来住,给她配置的房间各项设施都准备好了,而且她的卧室和浴室没设监控。
白淼重新坐在监控前,沈润先一步进去放热水,她还搬了个小板凳,蚩双流就在门口安安静静地坐着。
但仔细看,他身体微微压低,瞳孔放大,鼻翼极轻地翕动着——好像大型猛兽在做狩猎前的准备。
沈润在监控里叫了他一声儿,他站起身走进了浴室,很有灵性地反手关上门。
既然是具有极高智商的动物,他的所作所为一定有其目的,作为心理学家,白淼下意识地分析起他这两天的种种反常,很快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他不会想色 诱沈润吧?
白淼瞳孔地震。
...但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之前死在蚩双流手里的异能者中的2号,3号和5号,这三个都是被他极具欺骗性的美丽外表迷惑,不受控制地对他生出爱欲色欲。
——2号最惨,她的异能和控制大脑有关,她来的时候蚩双流的意识并不那么清醒,一天里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她受到了他的诱惑,帮助他刺激大脑彻底苏醒,但她又不受控制地生出贪念,企图动用异能让他大脑损伤,以达到独占他的目的。
临死前,她挣扎着爬到他脚边儿,卑微地祈求他最后再看自己一眼。
——但她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这个请求到死也没能实现。
5号是个色鬼不用说,3号则帮他重新修补强化了身体,他曾经是个痴迷人体绘画的画家,进化的能力也和人体有关,就像痴迷大卫雕像一样痴迷着蚩双流,他同样死在了自己的欲望中——唯一不同的是,他是笑着死在蚩双流眼前的,就像在看自己最杰出的作品。
没人能抵抗蚩双流的刻意引诱,他的皮囊,他的能力,完全是为了把人类拖入地狱而生的。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蚩双流并不能直接对人类出手,但他总有各种各样的方式引诱人类为他堕落沉沦,最终被他奴役毁灭。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很显然,他打算对沈润出手。
那么多有名有姓的异能者都玩完了,沈润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抵抗住蚩双流的诱惑?
有那么一个瞬间,白淼想要开口阻拦。
但别人的命总归不如自己的命。
她眼神挣扎地闪了闪,很快保持了沉默。
......
浴室里,蚩双流似有所感,稍稍侧了下头,很快,他唇角又勾出一点略带讽刺的弧度。
沈润之前用过几次浴室,里面什么洗发水沐浴露一应俱全,她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了,才转向蚩双流:“蚩哥,可以洗了,你解开衣服进浴缸就行。”
她做了个脱衣服的动作,又指了指浴缸。
其实蚩双流并不难伺候,每天也就是照料他吃喝玩乐这些基础工作,他平时也挺配合的,除了不会说话,简直完美。
——但今天出了点状况,她反复示意了三四次之后,蚩双流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沉默无声地看着他。
只是那双眼睛被水汽浸润,流光溢彩得像一场虚幻的梦,即便是毫无意义的一个眼神,也让人心里生出波澜来。
水汽升腾,他的视线也逐渐湿润粘稠。
沈润迟疑着猜测:“你不方便脱衣服?要我帮你?”
蚩双流没说话,她试探着靠近,帮他解开第一颗扣子,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她就大着胆子继续了。
他穿了身亚麻色的宽松衣服,材料舒服透气,款式宽松,外衣底下什么都没穿,随着纽扣一颗颗解开,那身体跟艺术品一样,从皮到骨没有一处不好看的,肌肉走势也流畅,美好又具备实用性。
肌肤也是出奇得细腻光滑,肉眼几乎看不到毛孔,就跟他那张脸一样,漂亮得有点邪性了。
胸腹,手臂,大腿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有着浓烈的吸引力。
沈润忍不住往他腹肌和人鱼线那里看了一眼又一眼,解扣子的动作也停下了。
蚩双流仿佛并不介意她的冒犯,甚至主动靠近她。
仔细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了点隐约笑意——好像对什么东西志在必得。
随着他的靠近,沈润很快被他困在浴室两面墙的夹角之间,湿热的呼吸比他的身体先一步降临。
他挑衅地把气息喷洒在人类敏感的外耳廓上。
果不其然,她耳朵抖了抖,迟疑着开口:“蚩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蚩双流用眼神鼓励她说下去,神情脉脉。
被他眼神一看,沈润胆子就大了,酸溜溜地道:“你这肌肉怎么练的啊?是不是偷吃蛋白粉了?”
她一直有运动的习惯,每天早起她还打一段八段锦和太极呢,肌肉都没有蚩双流这么好看,她平时也没见蚩双流运动啊,怎么肌肉就练的那么好呢?
蚩双流:“...”
几乎是瞬间,他阴森森地看了沈润一眼,也没脱掉裤子,一抬腿就跨进了浴缸。
他动作极大,浴缸里的水扬起一片,沈润半个外套就湿了,下巴上都沾了几滴水。
她哎呦了声,看了眼自己的湿外套:“蚩哥你慢点...”
她又不好跟蚩双流说道,只能先解开外套挂在一边儿,里面就穿了件宽松的长款运动背心,她一把扯过毛巾,在下巴和脖子上胡乱抹了把。
从背后看,她脖颈修长,肩膀圆润细腻,两道肩胛骨像是振翅的蝶翼。
人类的身体对他毫无诱惑力,蚩双流并不是视觉物种,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过了大约五秒,他眼珠再次转动,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看着她,有些渗人。
浴室里气温升高,她出了层薄汗,身上那种清润诱人的气味再次挥发出来,一点点充斥了整个浴室,清爽好闻的气味因子不断扩散——这种气味在她体温升高,情绪波动大的时候也会出现,上次她和许敬文约见回来,身上也出现了这种诱人的味道。
舌下大量的分泌唾液,蚩双流的喉结连连滚动,连着做了数个吞咽的动作。
他的鼻翼急促地翕动着,被诱惑得有些丧失理智,近乎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挥发的每一个分子。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牢牢地攥住她的手腕,半强迫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他倾下身,鼻尖沿着脖颈向下,试图寻找到她身体里气味最浓烈的位置。
沈润突然被他拽倒,半个身子趴在浴缸边儿,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懵然:“蚩哥...?”
她长这么大比力气就没输过,但在蚩双流这里就跟个小孩似的,被他轻松一拽就动弹不得了,她有些傻眼。
理智一点一点回归,蚩双流掩饰般甩开她的手,沈润一时没防备,摔了个屁股墩儿。
这回她可彻底忍不了了,正要站起身和他说道说道,整个人就被他拎起来扔到了浴室门外。
“蚩哥...”
‘砰’一声,浴室门重重关上,地板都跟着颤动了几下。
“...我还没给你搓澡。”
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沈润,一脸茫然地喃喃道。
......
随着她的离去,空气中那些不断升腾的气味因子很快消散一空,尽管蚩双流尝试遗忘,但他的鼻腔还是深刻地记住了这种气味,鼻翼恋恋不舍地翕动着,尝试着再捕捉几个残余的分子。
他目光忽然定住——墙上挂着她刚刚用过的毛巾。
他沉默许久,还是向自己的动物性屈服,手指微抬,毛巾落到他掌心。
鼻翼张开,捕捉她残留的气息。
舌尖探出,舔舐她残留的体 液。
过了许久,直到毛巾纤维上的每一点残留都被榨干,他才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难以纾解的欲望得到一定满足,柔软的织物在他掌心干脆利落地被解构,化为最微小的分子。
很显然,他并没有诱惑成功。
...反而被她诱惑了。
那只能杀了她了,蚩氏的族人并不只这一个。
这很可惜,在他见过的亿万人类里,沈润是极少数让他觉得有些意思的。
蚩双流略有惋惜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