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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佟采薇一早就叫春絮把画笔画纸铺开了,炕上摆着画好了的画,桌边还有半幅没画完的冬日图。

春絮一边磨墨一边仔细观察。

她其实不大明白,原先格格说学蒙语是为了让皇上体验什么养成的快感,怎么到了画画上头,格格又不这么做了呢?

佟采薇一抬头就能看出她的疑惑:“画画是有技法的,我虽然能装作不会,但万一哪天画习惯了随手一笔带出来,皇上一看就知道我是骗他的。”

皇帝和她姑且算是半个夫妻,夫妻之间最怕的就是没有信任。

画画她是会的,蒙语确实不会,但她学得快,早就能自由对话,只是她刻意放慢了进度,看上去就是还没怎么学会,偶尔的流畅对话更能激发顺治的成就感,说话她可以装不会,不说就行了,画画却不行,一个不会画画的人抬手就是一条顺滑的排线,谁能觉得她是真不会?

她已经有了当工具人的觉悟,却不会表现出来,否则一个工具,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只会被束之高阁。

佟采薇沉下心来,坐在窗边画画,一直画到肚中饥饿才停下。

一抬头,才发现春絮苦着脸,悄悄朝她指了指外面。

佟采薇连忙出门一看,顺治正坐在花厅里看书,再一看时间,已经未时了。

她装作恼:“皇上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顺治丢下书,朝她笑:“朕看你画得入神,便没有叫你。”

佟采薇故意扭过身:“我沾了一身的臭墨水味儿,衣裳都来不及换,这下好了,一点儿形象都没了。”

顺治笑了一声,绕到她跟前,手背在身后,故意凑近她:“让朕闻一闻这墨水怎么个臭法儿?”

他脸上带着笑,有一瞬间,佟采薇觉得像是一束光。

她抑制住想要后退的冲动,直直地盯着顺治。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

还是顺治先躲开了目光,他清咳一声,问:“该用膳了,你饿不饿?”

佟采薇当然饿,平时她是不到未时就用膳的,今天画画忘记了。

顺治一眼就看出来了:“吴良辅,传膳。”

小良子跟着张进忠一块去的御膳房。

因着佟采薇在顺治跟前的“美言”,赵太监最近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原先他只负责那些庶妃的饭食,因为顺治赏了两回,如今已经被调度出来专门给佟采薇做膳食。

虽然佟采薇也是庶妃,但她得宠,顺治时不时翻他的牌子给她赏赐,待遇比那些福晋还要好。

不过机遇越大,风险也越大,倘若哪天佟采薇失了宠,赵太监还能不能保持现在这个地位就说不准了。

他最近相当谨慎,就盼着佟采薇能长长久久地得宠,一大早他就开始查这一天佟采薇的膳食,时刻准备着上头点膳。

然后就等来了小良子和张进忠。

赵太监跟在旁边忙前忙后,问:“格格今天的膳食是跟着皇上点?”

张进忠没吭声,其实他也摸不准,皇上好像对什么吃食都不太感兴趣,从前点的那些,皇上都是随便吃上两口就不吃了,前段时间太后主子特意叫人送去的御膳房新制的奶卷,皇上也是吃了一块就放下了。

他总觉得皇上好像没什么口腹之欲,吃东西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张进忠想了想:“皇上和佟格格的都备上吧。”

赵太监松了口气,赶忙拎着徒弟去备膳。

膳食是佟采薇前一天就点好的。

顺治坐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惊:“怎么是炒菜?”

关键还是热气腾腾的,一点儿也没冷却。

佟采薇的膳桌就摆在他的膳桌边上,他的桌上是老一套的炖盅蒸碗,佟采薇的桌上却摆着几盘炒菜,主食是蒸饼,配菜是京酱肉丝、炒合菜和尖椒炒蛋,还有一份凉拌的抚顺一代常吃的“老虎菜”。

看着比他的有食欲多了。

佟采薇这才解释:“我在家的时候就爱吃炒菜,来了宫里才知道原来宫里头爱吃炖碗,一直不太习惯,所以才想了个法子。”

宫里的炖碗主要是为了保温,佟采薇也不想吃冷菜,就让小良子给御膳房出主意,干脆把膳盒做成上下层的,最底下可以铺一层保温的木炭。

说实话,这一套御膳房也不是想不出来,只是他们不会去做,造价太大,膳盒的材质得换成防火的,要是换,不能只换一个吧?宫里头这么多的主子,单给谁都不合适,这不是内务府能决定的。

佟采薇温声细语的:“您不知道那些人,事情总是不做的好,不做就不会犯错,一旦做了就可能犯错,他们可精着呢!非得等咱们自己主动提,他们才好有借口。”

顺治若有所思。

只是这会儿暂时没什么头绪,便撂开手了。

他自己的膳食一口没动,反倒是和佟采薇一起卷了六张饼吃了,每个都卷得满满当当,差点把吴良辅吓了一跳,以为他会被撑到。

好在顺治心里有数,吃完六张饼便没吃了,只端着一碗汤慢慢地喝。

佟采薇自己吃了三张饼。

她发现顺治可能并非没有口腹之欲,只是他平常碰到的都是自己不爱吃的东西,所以便吃的少,长时间碰见不喜欢吃的,也就懒得惦记这一口了。

相对来说六张饼也不算太多,毕竟才十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用完膳,顺治领着佟采薇去看她的画,只有两天的时间,她却画了整整四幅画,一年四季,四季各一张。

春夏两季的画还好说,秋天她画的是落叶,层层叠叠的叶片颇有章法,冬天则是雪。

佟采薇把那副冬日图展开,引着顺治往窗外看。她的房间正对着那株新栽的红叶海棠,才刚挪过来的树,因为照料得还算得当,这会儿虽然没有开花结果,却也十分茂盛了。

她笑着说:“等冬天一定会落一场雪,到时候咱们就在树下立张石桌,在树底下煮羊肉锅子吃。”

她只是随口一说,顺治却仿佛闻到了冷冽的雪风气息,感受到了扑鼻的热气。

他好像一直活在过去,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训教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儿子,一个合格的帝王,从来没有人会告诉他可以期待未来。

哪怕只是未来的一件小事,却好像他始终在她未来的规划里,她会一直陪着他。

顺治低头看向她手里的画作:“那得把你的画补齐了才行。”

不必佟采薇动手,他自己提笔画好了,寥寥几笔的两个小人,颇有神韵。

他握着佟采薇的手,和她一起,把那个刻着福临的印章沾了印泥,轻轻盖在了画上。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佟采薇读过,这是张先的诗句:“此时愿作,杨柳千丝,绊惹春风。”

她微微叹息——现在的顺治是这样的想的,将来呢?

他是皇帝,嫔妃只是他生活里的调剂品,或许他也会和旁人一样作画,念同样的诗句。

佟采薇只要这样一想,立刻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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