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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

一筐奏折见底,柳太后放下朱笔,银丹立即上前,熟练的按摩手法,很快帮着柳太后缓解了臂膀的酸乏感。

“说了多少遍,无事不要随便上奏折。”柳太后随手掀开一本,“瞧瞧,‘请安’俩字都快给这群人玩出花来了。”

“这说明咱们大燕海晏河清,百姓们日子过得舒坦,所以地方官员才有闲暇往娘娘这递请安折子。”

“就你会说话。”柳太后不轻不重点她。

银丹抿唇笑了笑:“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就算再笨也该学到一二皮毛。”

“那臭小子要有你一半......”柳太后顿了顿,怎么聊着聊着又绕回来,“都怪你,没事提皇帝作甚。”

银丹抬眸欲张嘴。

她什么时候提了,不是娘娘您自个儿......

话都到了嘴边,柳太后一个眼神投过来,银丹立马识相闭嘴。

行,是奴婢提的。

柳太后这才慢悠悠闭眸养神,过了会儿突然道:“选秀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可眼下三娘没法再入宫。”

银丹闻言思索:“娘娘的意思是?”

“柳家是没指望了。”柳太后盘算着,“好在三妹四妹家的五娘和七娘也快及笄。”

柳家虽是太后的娘家,但柳家的国公爵位乃大燕开国皇帝所赐,名副其实的权贵世家,柳太后是家中长女,除了现任柳国公这个弟弟外,还有两个妹妹。

三妹柳清晖嫁的是宣武二十三年的探花郎,膝下一儿两女。

四妹柳清菱一共嫁了两回,休夫一回,和离一回。

和第一任丈夫有一个儿子,二嫁后又生了两个女儿。

儿子和女儿们都各自留在了两边前夫家,如今柳清菱一个人住在柳家于京郊的一处别院,逍遥自在的很,三个儿女时常还会过去陪伴。

柳太后口中的五娘和七娘分别是二人的二女儿和大女儿。

“可陛下今年就要选秀,五娘和七娘最早也要明年春才及笄。”银丹道。

“不妨碍,选秀照常,五娘七娘那边正好趁这一两年时间派礼仪女官过去好生教教,本宫不想再出现三娘和她长姐那样的意外。”

“就怕陛下那边......”银丹对谁会入宫并不关心,她在意的是太后。

陛下总与太后置气,母子俩近十年来能平心静气坐下来好好聊聊的机会一根手指就数得过来。

每回都是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她们拉都拉不住。

银丹默默叹气,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他还要本宫如何退让?”柳太后闻言不满道,“就算没有我柳家,他迟早也要选后纳妃,本宫又没霸着他的皇后之位,他还要有什么意见?!”

眼见柳太后情绪再起波动,银丹连忙转移话题:“那娘娘想何时召两位姑太太入宫?”

“不急。”柳太后有自己的打算,“待选秀的事了了再说,省得被皇帝察觉,又让他那个叫阿福的小太监四处打听五娘和七娘的把柄。”

“对了。”柳太后忽然又想起,“真英今日还没入宫?”

皇帝没有后妃,宫里除了柳太后,只有两位太妃,然而就在年前,两位太妃相约去皇家别院住一段时间,尚未回宫。

眼下后宫就柳太后一人,如今朝廷稳定,每日要处理的政事不多,平日里除了批阅太极殿孝敬的奏折,就是和皇帝吵架。

近两日吵狠了,柳太后暂时不想见皇帝,便写了信给宫外的好友文真英,邀她入宫住上一两日叙叙旧。

“奴婢差点忘了。”银丹懊恼,都怪那两筐奏折,“文夫子今日一早递了帖子进宫,说明日有桩要事须处理,改日再进宫看望娘娘。”

柳太后闻言,猜都没猜就道:“又是她哪个学生家中的要事?”

银丹偷笑:“什么都瞒不过娘娘。”

柳太后:“哼,本宫还不了解她,这么多年,她哪回爽约的缘故不是这个?”

“这回又是谁家?”她又问。

银丹回道:“好像是什么姜家,启蒙班的学生,文夫子并未在帖中多说。”

“姜家?”柳太后垂眸思索半晌终于想起,“二月份吏部擢了一批地方官员,其中有一位也姓姜。”

银丹:“也许只是同姓。”

“真英性子冲动,你去查一查,别让人欺负了她去。”柳太后不放心,年轻时候就这样,要不是有她,这么多年不知道得得罪多少人。

银丹福身:“奴婢马上去。”

柳太后想想又拦住她:“算了,你明日直接出宫一趟,跟着真英,老规矩,若有麻烦,记得传本宫口谕。”

银丹无奈:“奴婢明白。”

姜家。

姜瑞都与定南伯谈好了提亲的日子,姜承才从芳姨娘口中知道自己的大女儿要嫁去定南伯府做世子夫人。

莲芳阁内,芳姨娘轻抚姜承的胸膛,柔声道:“定南伯世子为人上进,定南伯夫人又是个好相处的,莞姐儿嫁过去,日子定能过得舒心自在。”

“伯府富贵,这样莞姐儿也不用带太多嫁妆。”

“当然了。”芳姨娘话锋又转道,“好东西自然要写进莞姐儿的嫁妆单子里,嫁妆丰厚才不会让人看轻了去,但余下的那些银票和田庄铺子留些给莞姐儿傍身就足够了,省得伯府将来说咱们莞姐儿没有官家千金的气质,像个商户女,满眼只有银票和生意。”

话罢,芳姨娘抬头看了一眼姜承的神色。

姜承从小就在意亲娘叶氏的商户女出身,总觉得对方张口闭口都是生意,太过俗气。

后来知道自己在读书方面没什么天分后,就更加认定是叶氏的问题。

接连娶的两任妻子也都是商户女,生的两个女儿,果然如他所料,一个精明市侩一个又懒又馋。

唯有他与芳姨娘的几个孩子,不仅聪慧机敏还嘴甜孝顺。

而芳姨娘早年病逝的父亲就是秀才。

姜承不喜姜莞这个长女,对姜芙更是冷漠。

他所以他不明白:“这么好的婚事,为何不留给咱们的萱儿?”

“莞姐儿也是爷的女儿,若什么好东西都留给萱儿,妾怕外人说爷闲话。”芳姨娘柔声轻语,“妾心疼爷。”

......

芳姨娘软话说了一箩筐,终于说动了姜承。

“你说的对,正好留下的那些东西,留给萱儿将来做嫁妆。”姜承很快打算明白道。

“还有蔚儿呢。”芳姨娘连忙道,“蔚儿日后入官场,少不了需要四处打点。”

“爷难道忍心蔚儿和他二叔一样,在西南那样的边陲小城苦熬十年之久?”芳姨娘又道。

俩人温存了会儿,姜承才离开莲芳阁。

孟玉华在姜芙出生不久便与姜承分院而居,不过不是她走,而是姜承去前院住,或者去芳姨娘那。

东院以前姜莞的生母李桢住过一段时日,后来又成了孟玉华的院子。

姜莞儿时也短暂住过,接着又有了姜芙、姜菡。

姜芙长大后也有了自己的院子。

现如今的东院只有孟玉华带着姜菡住。

姜承过来时,孟玉华正在书房盘账。

她手里的产业虽没有姜莞多,但也不少。

前些日子回娘家给母亲侍疾,耽误了。

如今时间才空下来。

东院的下人都是孟玉华的陪嫁,于是姜承离东院还有数丈远时便有人来通报。

孟玉华听了只让下人别拦,然后继续盘账。

姜承进来时,孟玉华晾了他好一会儿,才佯装发现他:“夫君有事?”

站在书房门口半晌的姜承:“......我来是为了莞姐儿的婚事。”

夫妻俩隔了数米远,孟玉华抬眸,假意问道::“夫君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母亲说,定南伯夫人看中了莞姐儿,想聘莞姐儿做儿媳。”姜承道,“我觉得不错,莞姐儿年岁渐大,难得定南伯夫人不嫌弃她。”

提及长女,姜承眼底无甚温情,心里只有芳姨娘的嘱托,务必要让孟玉华同意。

作为姜莞的继母,孟玉华若不出席她的婚礼,务必会遭外人议论。

“夫君了解定南伯世子吗?”想起方才满春过来传的话,孟玉华缓了又缓问。

“人家是伯府世子总归不会差的。”姜承逐渐不耐烦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乱操心什么,莞儿高嫁对你不也有好处?”

“好处?”孟玉华看了一眼窗外,情绪忽然激动,“所以夫君真拿阿莞的婚事谋了什么好处?”

“我才没有!”姜承当即否认。

至于芳姨娘所说的嫁妆一事,姜承自动忽略,长女的嫁妆都是叶氏所赠,而他作为叶氏的亲子,本就该有一份继承。

理所当然的结果,算什么谋划。

见姜承对姜莞果真毫无半点父女之情,孟玉华彻底心寒:“听闻二弟能升迁回京是走了定南伯府的路子,想必其中打点花了不少银子吧。”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姜承困惑:“你说什么?”

孟玉华话里话外透着嘲讽:“二弟掏空了姜家还不够,现在居然连侄女的嫁妆都要惦记。”

姜承终于听明白了,顿时怒道:“孟氏!你这是无端揣测!”

孟玉华没理他,冷眼道:“说吧,你们与定南伯府合谋,打算怎么分莞姐儿的嫁妆。”

“莞姐儿的嫁妆与二弟有何关系!”姜承从没怀疑过姜瑞,只认为是孟氏在挑拨离间。

“所以夫君是想独占?”孟玉华看他像是在看笑话,“父亲和母亲怕不会同意。”

姜承觉得她说不通,而且莫名其妙的。

“大燕律有言,女子嫁妆,除非百年之后,否则就算是至亲之人也无权干涉。”孟玉华一字一句道,“夫君如此急不可耐,就那么想让阿莞命丧定南伯府吗?”

“我不想大姐死!”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门口的姜菡挣脱夫子的手,慌张跑进来抱住孟玉华,本就肿肿的双眼又不停落泪。

扭头望向姜承,哽咽道:“父亲,求求你,不要杀大姐。”

姜承:“???”

都什么跟什么!

......

“娘娘您都不知道那姜家有多过分......”回到宫里的银丹将下午发生的一切都告知柳太后。

“简直是荒唐!”听完了事情经过的柳太后不免跟着几分气,“真英没受伤吧?”

五六十的人了,单枪匹马跑学生家里去吵架,柳太后是真担心对方有个好歹。

“有奴婢在呢。”银丹笑着安抚道,“还有娘娘的口谕,姜家人哪敢。”

“真英也是,只听学生的一面之词,就吵上门去。”得知好友无事,柳太后又责怪起来,“幸好那个小姑娘没有胡说,否则本宫也没法偏袒她。”

“那就是个五岁孩童,能说什么慌。”银丹道:“娘娘您没看到当时的场景,那位姜大人简直是不配为人父。”

“姜大人?可是叫姜瑞?”今早银丹离宫后,柳太后查看了上月吏部的擢录,果然有个姓姜名瑞的人在录。

“不是,不过这位姜大人是娘娘口中那位的兄长。”银丹出宫一趟可是吃了不少瓜,“还有娘娘,姜家可乱了。”

“乱?”柳太后顿时精神,“说来听听。”

“姜家共两房,大房是原配正室所生,二房是扶正的小妾之子,奴婢偷摸和姜府的下人打听了一下,那位姜大姑娘可惨了,除了继母是个好的,府里其他人全都盯着她手里的嫁妆。”

“亲爹偏宠妾室,对原配和继室所出孩子不闻不问。”

“早年那位姜大姑娘还差点被她那位继祖母淹死在自家的池塘。”

“嘭!”柳太后摔了一盏茶。

银丹察觉失言,当即下跪:“是奴婢的错,请娘娘责罚。”

“与你何干?”过了好一会儿,柳太后亲自扶她起来,“本宫还没老糊涂。”

“你若不提,本宫都快要忘记,一转眼小四已经离开快二十五年了。”

银丹起身,眼中有泪:“娘娘。”

柳太后并不是先帝原配,先皇后接连丧子后病逝,一年后她才入宫。

然而当时后宫最受宠的是丽贵妃。

仗着先帝的宠爱,接连谋害了数位皇子。

而她的小四就是被丽贵妃派人硬生生溺死在荷花池里。

“银丹。”柳太后忽然道。

“奴婢在。”

“传吏部侍郎。”

姜莞原本只是想借姜菡那位‘爱管闲事’的夫子之手,将姜家的丑恶嘴脸传出去。

既然他们选择不要脸,那她也没必要替他们藏着掖着。

只是没想到效果比她预计的还要好,居然都捅到太后那去了。

她也没想到跟在文夫子身边的那位年长姑姑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

一下闹得有点大,不过也好。

姜瑞和姜德被贬,姜承芝麻大小的官更是直接被撸了。

姜瑞走定南伯路子升迁的事在朝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水至清则无鱼,这种小事朝中早已见怪不怪了。

本来也没什么,直到定南伯突然被叫进宫训了一顿。

紧跟着就是姜家父子被贬,瞬间引起了外界的广泛热议。

有人猜测,太后娘娘难道是想借此整顿朝中的腐败风气?

还是定南伯联合姜家做了什么事惹得太后不高兴?

可为什么是姜家,姜德不过一个五品官,现如今还往下降了一级,众人实在想不通堂堂伯爵府为何要与小小五品官有牵扯。

陶然居内,已经过了未时,姜莞却没出门。

眼下姜家突然备受瞩目,她不适合再出门招摇,至于未时约的郑小郎君,姜莞已经让冬芽过去了。

雅茗轩内,好不容艰难溜出府,忍着屁股上的剧痛等了半天结果却被告知可以回去了的郑小郎君顿时怒道:“竟敢耍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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