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东升，晴空万里。
难得没风的好天气，完成册封仪式后，到坤宁宫听皇后教诲。
“令嫔如今你身为宫中高位嫔妃之一，要管好承乾宫，恪守宫规，服侍好陛下。”
“承教于皇后，不胜欣喜。”
“恭喜令嫔娘娘晋封。”
“众位姐妹们客气了。”
恭贵人笑着恭贺：“恭喜令嫔姐姐了，可惜没能继续和姐姐同住。”
锦瑟看向恭贵人，唇角微弯：“妹妹同喜，说起来还是陛下心疼妹妹。生怕和本宫同住会挤着，在者妹妹年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这搬来搬去的怪麻烦的，如今一步到位，岂不是极好。”
花花轿子众人抬，有太后在恭贵人早晚还要往上升。现在横在上位的淑妃又把自己作没了，恭贵人晋封早晚的事。
柳贵人摸着显怀的肚子，语气带着几分骄矜：“是啊，陛下对恭贵人到底和我们不同。不过等我平安诞下皇嗣，这座位也该换一换了。”
安贵人轻笑一声：“想是柳贵人忘了，你才晋封过的事。且就是你晋封，这历来都是先封者为尊，不知柳贵人说的动动座位，是和恭贵人还有本贵人换一换，还是想做到令嫔娘娘前头去呢？”
柳贵人哑口无言：“你……”
皇后看柳贵人这般没脑子有些不愉，到底是自己这边的人，总要帮一帮打圆场：“好了，都是自家姐妹，莫要吵嘴。本宫和陛下商议了一番，景仁宫住着四皇子，贤贵妃又有孕。日后难免拥挤，如今你的胎也稳了，明日便牵到景阳宫吧。”
虽然觉得景阳小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好。好歹景阳宫没有主位，以后执掌一宫也好：“多谢皇后娘娘，嫔妾遵旨。”
皇后倒是个能容人的，不想某电视剧里那位，只知道打胎，都疯魔了。怪不得最后会失败呢，没孩子就没指望。
皇后状似关心，实则有心提醒：“令嫔前些日子你受了惊，如今可好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以无大碍。”
皇后意有所指：“不尽心的奴才陛下已经处置了，索性妹妹没有大碍。”见锦瑟眼神变冷，对着嫔妃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早些回去歇着吧。本宫也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恭送皇后娘娘。”
这一天下来还挺累的，还好太后不喜别人打扰，不然每天打卡的地方又要多一处。
回了宫，命人卸下冠子，这才觉得脖子轻松不少。
从午膳到晚膳，隆昌帝陪了锦瑟一整天。
临近深秋，天气渐渐转冷。御花园里风景依旧，繁花似锦。
锦瑟站在花丛中，欣赏着清香妖艳的山茶。
“吩咐花房送些山茶花去宫中。”
杜鹃应是。
安贵人见锦瑟不情不愿的上前：“给令嫔娘娘请安。”
“免礼。”
“嫔妾随便走走，没想到这么巧碰到娘娘。”
锦瑟十分亲昵的道：“确实是缘分，这茶花开的正好，妹妹何不一同观赏？”
“姐姐相邀，妹妹却之不恭了。”
安贵人被花丛里，突然窜出来的毒蛇吓了一跳。将一旁的锦瑟撞到在地就要跑，还没跑多远，就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
盼儿吓到呆愣当场，不敢动弹。
杜鹃拿下头上簪子，壮着胆子杀了蛇，扶起锦瑟：“快来人啊，快叫太医。”
香炉里散发的香气，都掩不掉殿内血气。
隆昌帝黑沉着脸，坐在椅子上。
黄德发近殿将知道的情况一一禀告：“启禀陛下，奴才已经去探查了花丛，里面有引蛇的药粉。”
偏殿的盼儿，踉跄着走进殿内扑通一声跪下：“陛下要为我们小主儿做主啊，我们小主儿她……她去了。”
隆昌帝脸上没有多少悲伤，要不是安贵人锦瑟也不会出事，不过人死为大，这件事也不知道该怪谁：“安贵人的后事，皇后你看着处理吧。”
皇后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臣妾遵旨。陛下这毒蛇并不常见，还是要仔细搜查一番的好，不然伤到陛下就不好了。”
隆昌帝冷冷吐出两个字：“搜宫。”
黄德发带着人去往各宫搜查。
坐在一旁的贤贵妃听到皇后的提议，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
黄德发用托盘端着一块裹着的布：“陛下这是搜到的毒蛇。”
隆昌帝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这是在何处搜到的？”
黄德发额前冷汗直冒，最后一咬牙道出来处：“是在景仁宫二等宫女，玉钏房中搜到的。”
贤贵妃心里咯噔一下，扶着肚子跪到地上：“臣妾位份远远高过令嫔，且有皇子。岂会莫名对一个尚不知男女的胎儿出手，还是这样阴毒的手段？”
隆昌帝深深看着贤贵妃，看着她隆起的肚子，还是先让她起了身。
又对黄德发吩咐，“将人带下去仔细审问。”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贤贵妃心慌的更厉害了。
黄德发带来一个并不算好的消息：“启禀陛下，那宫女已经招认，说是记恨同为宫女的令嫔娘娘飞上枝头，这才出手相害。”
贤贵妃知道自己完了，如果那宫女招认是她指使，说不定还会让陛下觉得是有人恶意陷害。可现在这宫女这么说，倒像是为了主子承担一切。
“陛下，臣妾失职。”
姣嫔冷笑开口：“贵妃娘娘一句失职，令嫔却直接没了皇嗣。”
隆昌帝看向贤贵妃，想到之前回宫时马车之事，眸中神色冷如寒潭：“贤贵妃管理不善，降为妃位。”
贤贵妃闻言，连忙谢恩退下。
“你们都退下吧。”
隆昌帝走到暖阁里，看着面无血色的锦瑟，眼中都是疼惜。
目光扫过床头还未绣完的小孩肚兜，眼眸微沉。
锦瑟悠悠转醒，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瑟儿……”
锦瑟双眼无神看着账顶：“是臣妾无用，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隆昌帝握紧锦瑟的手：“这不怪你，我们还会在有孩子的，会在有许多孩子。”
“陛下……”锦瑟趴在隆昌帝膝头，无声落泪。
隆昌帝揽住锦瑟的肩膀，锦瑟哭了一会便昏睡了过去。雪团趴在脚踏上缩成一团，无声陪伴着。
见锦瑟沉沉睡去，隆昌帝这才起身离开。
秋江在殿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见隆昌帝出来连忙行礼。
“恭送陛下。”
隆昌帝看到秋江发间艳丽的宫花，呵斥道：“放肆！拉下去，冲入浣衣局。”
秋江脸色煞白：“陛下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
不等她在吵嚷，黄德发直接堵住秋江的嘴拖了下去。
枯黄的树叶，被秋风卷走。宫人拿着扫把清扫干净，等将最后一片落叶清理掉，已是暮色沉沉。
暖香袅袅，宫人有序伺候皇后梳洗。
“娘娘，秋江被陛下罚去浣衣局了。”
皇后正在梳头：“无用的东西，枉费本宫一番心思。”
碧玺没想到秋江这般没用：“也是她蠢，令嫔刚刚小产，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在殿门口。陛下最是念旧情，岂会那样打令嫔的脸。”
皇后冷哼一声：“真是丢人现眼。如今令嫔小产，该推个人出来分分宠才好。本宫可不希望因为这一个月的时间，让陛下对令嫔更热乎。”
碧玺想了想建议道：“启祥宫还有个何答应，长的不错。就是性子有些胆怯，若是好好调.教一番，也许可行。”
皇后点点头：“在找几个样貌出众的宫女，本宫也安心些。陛下宠谁都可以，但是绝不能偏宠过多。”
“娘娘英明。”
皇后起身走到床榻边坐下：“今日的事都处理干净了？”
碧玺浅笑：“娘娘放心。贤妃这次可是栽了不小的跟头，虽然损了好不容易插进去的钉子，但是也值了。”
贤妃跌下妃位，后位便更加稳固了。贵妃的位置离皇后之位还是太近了，妃位就很好。
作为妃妾，就该恪守本分。总是想着往上爬，那怎么行，也该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皇后十分满意：“这次的事办的不错。贤妃的肚子，还是太碍眼了些，姣嫔那边怎么样，有动作么？”
贤妃都肚子终归是个保命符，若是不除，难保陛下不会看在孩子份上，再次给贤妃复位。
碧玺低声道：“姣嫔似乎打算，等贤妃生产之际在动手。”
皇后闻言挑挑眉：“好啊，那就帮她一把。”
既然已经跌落，那就滚到尘埃里去吧。接连丧子，这样的痛楚，不知道贤妃你可承受的住啊。
你可千万别怪本宫，要怪就怪陛下对你太过不同。谁叫你先本宫生下长子，又这么好命频频开怀呢。本宫却因为生二皇子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喜。
碧玺笑容莫测：“娘娘放心，此事必成。”
皇后脸上浮现淡淡的忧愁：“这件事过了姣嫔也就废了，这宫里嫔妃又少了许多。保不齐太后又要开始张罗选秀。”想到这些，皇后也没那么开心了。
“娘娘宽心，便是她们入宫也不过是地位嫔妃罢了。咱们二皇子已经长成，她们再生的可和咱们皇子差着许多岁呢，娘娘不必忧心。若是有不安定的，料理了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