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我在圈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狡猾的。好多事，表面看上去好像是他吃亏了，其实定是背后拿着热度偷偷乐呢。”

“就我当年的事来说吧，虽然闹得轰轰烈烈的，还一度传出我被雪藏的消息，不过一切都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孔沫隐婚的消息，孔阙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呢？”赵蔷的话，不言而喻。

“蔷姐是说，是裴总透露出去的？”

“当时孔沫刚爆红就闹着要解约，裴承可不是能吃哑巴亏的人。”

“我虽然跟着红了一波，但热度远不如孔沫，粉丝活性和黏性也大大减退，既然如此，倒不如复出的话题度来得更高。”

这是涂灵笙第一次听说当年孔沫事件真相，一时间有些征愣，她只以为孔沫因为隐婚退圈，却不知背后还有裴承的推波助澜。

“舆论风暴的受害者，确实比普通艺人的标签，更能被大众同情。”涂灵笙跟了一句，却不知道要对裴承做出什么样的评价。

“不愧是裴总，虐粉固粉的招玩得真厉害。”原芽通过赵蔷的话，好像对裴承更加佩服了一些。

但涂灵笙终归不是圈里人，虽然知道这些可能都是必要手段，但对于裴承背后的算计，还是下意识不愿意去想。

涂灵笙曾经因“相信”二字坠入地狱，她要相交的人，只希望对方坦诚相待，而不会是两面三刀，不可捉摸。

不过现在还不是探究裴承的时候，赵蔷的事，明显比他更重要。

涂灵笙不知道刚才的诡异场景到底因为什么，但看起来还是和原芽有关。

即便周围不再有任何危险信号，涂灵笙还是不放心的化出两个锦囊，一个给了原芽，一个递给赵蔷。

“这个，多少能帮你们挡一些灾祸，带着吧。”

锦囊的样子很精巧，原芽一下就喜欢上了，高兴的系在了自己手机壳上：“谢谢，好漂亮。”

赵蔷拿着锦囊，似乎还有些迟疑，毕竟，她是不怎么信这些的。

但她知道涂灵笙好意，还是没有直接拒绝，只是拿在手里，说了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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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原芽和赵蔷还约了逛街，涂灵笙也没有多留，与二人告别后，就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转过一条小巷子，还不等她回到家，静谧之地，忽然感到身后树木摇晃。

涂灵笙断然转身，紧盯着刚才摇摆的树枝，四下无人，她的眸色立刻冷冽起来：“别藏了，出来吧。”

晌久，无人回应。

但涂灵笙已经看到的一切，绝对不会有假。

既然对方不识好歹，她只能直接出手。

周围安静，没人能看到，一道白光瞬间打在方才摇晃的枝叶上，登时，一抹黑影滚落在地。

影子就像一团迷雾，行动之间，还能带起飘摇的落叶。

若是旁人见了，只会以为是无故吹来的一阵风，根本不会看见到底是什么带动了落叶的漂浮。

他还没有化成人形，只是以一团黑色的形态与涂灵笙对话。

“原芽和赵蔷本该死的。”

“她们死了，你就能活，对吗？”

黑影听着涂灵笙的话，轻蔑的笑了，发出沉重的“呵”声：“不够，远远不够，她们两个，不过塞牙缝的。”

“我要更多的人死，才能助我主复苏。”

“你到底是谁？”涂灵笙在刚发现它的时候，只以为它是游荡在人间的恶灵，孟婆给的功德册上没有记载，涂灵笙就没有在意。

可这次他的话，让涂灵笙顿时警觉。

主？他还有主？他的主，是谁？

听到涂灵笙的问话，黑雾笑得更加嚣张，整个天空随着他的狂笑化成一片暗黑色，浓重的似乎要下起雨来。

偶尔走过的几个行人，在纳闷怎么忽然变了天，步履匆匆，赶忙回家去。

涂灵笙被黑雾罩在结界之中，所以无人能看见其中的暗潮汹涌。

“他果然把你保护的很好，我还以为，你早该知道……”

他看出涂灵笙的疑惑，却并没打算解释：“好好享受余下不多的太平日子吧，毕竟不久，这里就要变人间炼狱了。”

黑雾留下最后一句话，蓦然离去。

涂灵笙虽然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下意识追上前。

涂灵笙执拗的不肯放他离开，几乎用尽所有法力企图将他困住。

黑雾没想到涂灵笙会追上来，更没想到她会在不知危险的前提下，与自己大打出手。

黑雾本来的功力是在涂灵笙之上，但因为刚刚被她破掉了原芽和赵蔷的局，还没等休息完全，应付起来，倒有点吃力。

但他绝对不会选择就范，猛地后撤几步，向涂灵笙发起反击：“我还以为，你会和孟婆那个怂货一样，没想到，倒有几分胆量。”

“但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留你一命不要，偏要来找死！”

黑雾眼见涂灵笙穷追不舍，也没了方才劝告的好脾气，更不仅止于放狠话，几乎是用了所有力量，卷起周边落叶，直朝涂灵笙扑去。

涂灵笙抵着面前迷团，步步后退，终于在背后撞到树干上后，停了下来。

团团落叶在涂灵笙的抵抗下，化成寸寸渣子，铺在地上，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好些路过的人，看到地面变化，还开心的拍着照片，纷纷和朋友分享自己看到的奇异景象。

“你如果再和我纠缠下去，恐怕一会儿被津津乐道的，就不止这些叶子了。”

“人血，可比树叶好玩多了。”

黑雾能控制结界，也就能解开结界，他分明是在用无辜人类的性命威胁涂灵笙。

涂灵笙不肯就此罢休，但也不愿伤害他人，只能先假装稳住对方：“好，你走吧。”

黑雾听到她如此说，还以为涂灵笙真的不再坚持，准备离去，却没想到他刚转过身，一截绳索霍然缚在自己身上。

瞬间，动弹不得。

黑雾回头看着涂灵笙手里的绳子，目光怨毒，方才残余的些许温和尽数消失不见，依稀现出的双手猛然发力，顿时将绳索寸寸截断。

涂灵笙没料到他会鱼死网破，这锁仙绳，还是她当年和孟婆一比一复制来的。

强然脱身，必会反噬。

黑雾受伤不小，可涂灵笙也因为被断开的绳索波及，只来得及后退几步，眼看断裂的绳子擦身而过。

衣服被划破，现出森森血迹。

黑雾看到涂灵笙身上的血，不知怎的，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可他看到涂灵笙并无大碍，趁着她分神的时候，决绝消散而去。

涂灵笙追了几步，再也没看到黑雾的影子，结界随着黑雾离开而散去，涂灵笙彷徨的来回看了看，除了正常来往的行人，再无其他超脱常理的事物。

刚才的打斗，黑雾没有用尽全力，但涂灵笙因为先前旧伤，加上来人界时法力本就被限制，所以当下并不好受。

就在涂灵笙看了几个身影，都没找到黑雾之后，终于眼前一黑，无力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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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灵笙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白茫茫一片。

全然陌生的环境，她不知道到了哪儿，吓了一跳，刚要坐起来，就被匆忙进门的人扶住。

“诶呀，别起别起，输液呢！”

涂灵笙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陆离。

“我怎么了？这是在哪儿？”

“医院啊，老大你不会没来过医院吧？”

“还真没来过，”看到陆离，她的心情安定很多，“我又不是人类，轻易不会生病，病了这种医院也看不了，我干嘛来啊。”

“也是，”陆离深以为意，“但这次是你昏倒在大街上，被好心人打电话送来的。医生检查说你可能是低血糖，所以得补点液。”

“好好的，怎么晕了呢？不是说都好了吗？”陆离很是担心，把枕头立起来放好，让涂灵笙舒服的靠在上面。

涂灵笙犹豫一下，知道自己不说，他一定会一直追问，干脆说了实话，从原芽来看自己，到赵蔷险些被撞到，再到遇见黑雾，事无巨细。

“你是怀疑，那些怨灵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我说不清楚，来人界的时候，孟婆没有告诉我功德册之外的事。但他言语之间还提到了老孟，我猜他们之间，应该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

“但我现在……”涂灵笙刚要说话，忽然一阵猛咳，咳声中还带出了血迹。

陆离吓了一跳，赶忙把纸巾递给涂灵笙：“我去问问医生，怎么低血糖还能吐血呢？”

眼见陆离匆匆忙忙的就要走，涂灵笙赶忙拉住他：“诶，你忘了我刚跟你说的和黑雾交过手。受伤是正常的，你去问医生，人家也看不出来啊。”

“对，也是，看我，一着急都忘了。”陆离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没关系，你来看我已经很好了，”涂灵笙顿了下，“等我好些，还得回奈何桥一趟，许多事，我必须弄明白。”

“好，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你敢去吗？不怕老孟看见了直接把你塞锅里？”

“唉也是，”陆离一下子来了脾气，“我本来就是偷偷跑出来的，要是孟婆看见了，铁定饶不了我！”

“对啊，所以呢，你就老老实实留在这儿，其他的，我会解决，好吗？”涂灵笙摸了摸陆离的头，就像在对待一个小朋友。

陆离觉出她的亲昵，但却一下把她的手打开。

他喜欢涂灵笙和他亲近，但绝对不是把他当弟弟和小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