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是这样想，”裴承应了句，“学历这个点，确实是原芽的突出优势，但不适合在最开始做高密度营销，我是准备在打出原芽的人气之后，再用路人号去把学历这个点扒出来，从而进一步发酵。这个效果，应该会比一开始生硬的营销吹嘘要更自然。”
“那开始就只能发各种美图了吗？”大概因为学历背景不同，原芽对未来的路线还是有着自己鲜明的想法。
“如果只是为了好看的话，有好多人都比我更适合娱乐圈呢。就像我下午在公司外面看见了个小姐姐，好像叫，叫兔什么？”
艾姐作为一名称职的经纪人，自然希望保护好自家艺人，所以对于涂灵笙，并不愿意原芽和她有过多接触，及时打断了她的话，拉回到正题上。
“但你现在连一点水花都没有，不发图，大家怎么先认识你呢？”
艾姐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原芽只能无奈低下了头：“好吧。”
但艾姐虽然及时没让原芽说下去，可裴承还是格外警醒的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有意看了艾姐一眼。
“你们刚才在外面遇见涂灵笙了吗？”
“对，小芽不小心撞到了她。”
“啊对，是叫涂灵笙，裴总认识吗？”原芽不知道裴承刚见过涂灵笙，还有点惊讶，好像平白多了一层缘分一样。
对于跳脱自己掌控的人，裴承总是不愿多打交道的，他手底下无意的来回折了折纸的边角，神色意味不明，但还是留了一句话。
“不认识，以后也没必要认识。”
“可我觉得她挺有意思的诶，好看还有礼貌，反正就是莫名挺喜欢的。”
原芽还沉浸在自己想象力，艾姐已经察觉出裴承情绪不对，及时制止了原芽继续说下去。
“小芽，你第一次来，和Ala去各部门转转吧，带点东西走走。刚才你提的问题，我和裴总聊完再和你说。”
“好，那艾姐我先走了，也谢谢大家，辛苦了。”原芽客气的对着众人稍稍弯了弯腰，随后跟着Ala开心的离开会议室。
---
眼看人走光了，艾姐才再和裴承说话。
“裴总，我们刚才在外面遇到涂灵笙纯属偶然，小芽就是个孩子心性，你也不用往心里去。”
裴承随意摆弄着手里的钢笔，提起“涂灵笙”三个字，他就蹙了下眉头：“我是觉得，涂灵笙太奇怪了，而且就算她有玄学能力，为什么偏偏挑中的人就是江小鱼和孔沫呢？”
“裴总是觉得她被人收买，有意针对星谷？”
艾姐话一出口，还在家里的涂灵笙就好像得到了什么感应一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周围也没风，涂灵笙小小纳闷一下，也没再上心。
要是真被涂灵笙当面听见这句话，她保不齐都得嘲讽裴承一下，裴总，您是真想多了……
“不清楚，再查查吧。要么化敌为友，要么……”
裴承后半句没说完，但艾姐也已经意会：“好，小芽那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Ala的方案我还是认可的，你可以再和她详细说说。”
“好，我知道了。”
艾姐应下裴承的话，起身离开。
裴承独自一人留在会议室里，表面是还盯着面前的PPT，但实际，心思早就飞到了涂灵笙身上。
这种猜不透对方，却所有信息甚至未来又都被对方了如指掌的滋味，他并不想听之任之。
实在不行，不如先下手为强。
---
另一头，Ala已经带着原芽熟悉完了整个星谷，因为有同事需要，只能先把原芽放在一楼会议室，并同步告诉了艾姐。
原芽一个人在会议室里溜达着，倒也是自在。
只是转来转去都是一个样，也就有些无聊，离开会议室，去往星谷外围。
星谷天台上，种着和室内回廊里一样的竹子。
原芽瞧着新鲜，几步走了过去，好奇的拨弄着面前的绿叶子，看着生机盎然，觉出万物可爱，不禁跟着笑了笑。
今日天色并不好，黑压压的云朵从远方侵袭而来，暴雨之前，是沉闷的寂静。
整个天空，无一丝微风。
所以，除了原芽拨弄竹叶的几下，按理说，其余时候，叶片都是不会动的。
原芽还在玩着，忽然手机收到消息，是艾姐找不到人，问自己在哪儿。
原芽很快回了过去，打开语音：“艾姐，我在天台，这就下去找你。”
“好。”艾姐应了，原芽转身准备离去。
但她临到门口，不知怎的忽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没风，连地上的尘土都不曾动上一动，但竹叶，却像得到了什么妖异的感召一样，正中央，剧烈晃动……
---
涂灵笙见完裴承之后，也没再理会，得了空，就翻了翻手头的功德册。
功德册很是意象，除非已经完成，否则根本辨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动物。
细数数如今任务，除了最前面武力收服的四个以外，再加上江小鱼和孔沫，就剩下六个了。
涂灵笙拿着胡萝卜写写画画，烦躁得很，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
恰在此时，涂灵笙忽然被一个电话惊醒。
“您好，哪位？”是个陌生号码。
听到涂灵笙声音，对面愣了两秒，但反应还算快，带着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回应：“裴承。”
“啊？”涂灵笙想谁都不会想到裴承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立刻清醒。
涂灵笙心里犯着嘀咕，不是已经谈不拢了吗？她都以为两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怎么裴承还会主动找自己？
“裴总，有什么事吗？”涂灵笙最后还是客气的问了句，这电话号码不用说，一准就是陆离泄露出去的。
估摸他没把自己水豚的来历说出去，已经是极好的了。
裴承听出涂灵笙态度冷淡，但也没在意，直接说起正事：“电话里不方便，还是麻烦你来一趟星谷吧。”
似乎怕涂灵笙直接拒绝，裴承再次开口：“有费用，随你开。”
涂灵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有银子拿就是好的，作为人类世界硬性通行货币，通往幸福大门的钥匙，涂灵笙很是受用。
---
有了钱，涂灵笙去见裴承的心情都好了不少，见面也没有第一次的剑拔弩张，反而充分展现出了一个身为乙方面对甲方爸爸的高尚自觉。
涂灵笙还不等进公司，就直接看见裴承等在门口，赶忙迎了上去，笑容都有了几分谄媚：“请问裴总有什么吩咐？”
“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不敢当，您直说就行。”涂灵笙笑得很是灿烂，脸都有些僵了的不自然。
裴承转头打量她一眼，实在是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之前主动给你钱都不要，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无功不受禄，你用钱封我口，让我说假话办错事，当然不行。”
“但这次不一样，你既然请我帮忙，肯定是遇到了能力之外的事情，您出钱，我应邀，打工拿报酬，天经地义。”
“你倒是分得清楚。”
“当然了，一码归一码。”涂灵笙说着，已经跟随裴承的步子，走到了三楼一个小房间。
裴承站在房间前，想要敲门，但抬起的手转瞬又落下，好像担心打扰到里面的人一样。
涂灵笙看他犹豫奇奇怪怪的，不禁开口吐槽：“金屋藏娇啊？”
裴承听到涂灵笙问话，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清奇脑回路，鲜少情绪外露的他，实在没忍住沉沉看了她一眼。
“这是星谷的艺人休息室，走廊那边还有化妆间，你要不要也去看看？”按理来说，裴承是没必要解释的，人生几十年，误会多了，尤其对于裴承这种位置的，也没必要事事较真，都和外人讲清楚。
但他看着涂灵笙，听她调侃，不知怎的，还是下意识解释了一句。
“哦，随口说的，还认真起来了。”涂灵笙小声嘀咕一句，正被裴承听到耳朵里，但他这次并没有回应。
裴承迟疑一瞬，还是抬手敲了两下门，涂灵笙跟着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谁在里面？”涂灵笙觉察出异常，很快没了刚才的玩笑，进入到一本正经的状态。
“原芽。”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天，如果是街上素不相识的人，也许涂灵笙早就忘了，但相遇那天，原芽的表现很热情，让涂灵笙一下子就想起了裴承说的是谁。
“你走那天，她正好来公司开会，虽然会上对营销方案有些意见，但也不算大事。她本来是在会议室，但可能因为新鲜吧，四处走了走，艾姐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回复还是正常的，但等她见到艾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应就不太正常了。”
“怎么不正常？”虽然原芽在里面，但涂灵笙也知道不能贸然行动，还是要先打探清楚情况。
“暴躁，消极，不理人，蜷缩角落，只要有人靠近就会砸东西。”
“我看见的原芽，不是这样的啊……”
“对，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变了个人，我们也请医生来看过，身体上并没有问题。医生只说可能是最近情绪压力太大了，让她先冷静一下。”
“不对，”涂灵笙并不认可这样的说法，断然下了决定，缓缓拧开门把手，“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