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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刑台

夜里行军,宋枝鸾依旧精神抖擞。

就地扎营之后,她在帅帐外等着谢预劲出来。

不知道他是怎么交代她身份的,总之这里的将士对她的态度都很恭敬,一口一个宋公子,或许是把她当成了皇室旁亲。

将军们议完事,陆续出来。

宋枝鸾等人走完了,才掀起帘进去。

谢预劲背对着她,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她按捺下躁动的心,喝了两杯茶冷静,才见他把纸塞进信筒,吩咐人进来。

做完事,谢预劲的眼神才落在她身上。

宋枝鸾走到他身边,途径的烛火剧烈的晃了晃,她在纱罩灯下看他:“谢预劲,你是不是听到过一些奇怪的传闻?”

“没有。”

谢预劲面色如常,单手虚撑,另一只手写字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宋枝鸾坐在椅子上,明眸映着各处烛台,玉簪在黄昏色的晕染下变成了金簪,不论什么年龄,她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孩子气,像是被养的很好的珍珠,什么时候瞧去总是光彩照人。

但眼前青年的注意力全在纸上。

宋枝鸾直起身给他研墨,盯着他清贵的五官,“那你为什么改变主意,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走了,还改道来接我?”

谢预劲看她一眼,放下笔:“改道并非我一人的决定。”

“你与秦将军决定的?”宋枝鸾像是守在草篮下,静候鸟儿啄食的猎人,如今好不容易鸟儿进了篮,她自是追着不放,“那你同我说‘怕死就跟着你’,总不是有人逼你说的?”

谢预劲拿起手边的镇纸,本想放置在左角,闻言慢慢转过身,靠着桌案,边抛边与宋枝鸾对视。

帐面似乎有风悄悄流过,引得室内的烛火迅速跳了跳。

宋枝鸾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他握着,随着那方镇纸忽上忽下,“你为何要同我讲这些话?”

静默。

她耳边能清楚听见原野上的虫鸣。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小将,“将军,刑台准备好了。”

宋枝鸾等他说完,才发现自己刚才忘了呼吸。

深吸几口气,她佯装好奇看去:“什么刑台?”

外边的呼喊声越发高昂,她来时以为今夜军营里许是要行宴,外头热闹的很。

但刑台,这好像不是什么好热闹啊。

谢预劲的视线一直落在宋枝鸾身上,在听小兵的话时也不曾移开,言简意赅:“抓了几个奸细,今夜用来祭旗。”

他看着她:“怕吗?”

“不怕,”宋枝鸾从谢预劲手里抢走镇纸,放在手里抚玩,那镇纸还是她给他收拾进去的,一整块青玉雕琢而成的狼头,她很满意他用上了,笑着道:“既跟你上了战场,我难道还怕见几个死人么?”

谢预劲不置可否,宋枝鸾便当他默许了,等谢预劲将这里的事务安排好了,就同他一起出了帐。

临时搭建的行刑台周围,高大的骏马扬蹄踱步,充当刽子手的士兵也脱了上半身的衣裳。

死犯在高台上跪成一条直线,面色麻木,惶恐。

篝火升腾而起。

宋枝鸾和谢预劲一起站在台前。

在嘶吼声里,持刀的将士拔下死犯颈后的插标,在长刀砍下的那瞬间,有死犯怒喊:“你们才是逆党,叛徒!宋定沅的走狗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鲜血四溅,刑台人头滚落,其中一颗滚到了谢预劲的长靴旁。

周围的空气变得黏热,令人作呕。

血腥的场面却消失在眼前。

有一只柔软的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四周嘈杂,这些奸细的尸骨无人来收,旗上血红,恨声哭声不断,而谢预劲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黑暗里唯有怀里宋枝鸾的声音,“别看。”

谢预劲视线僵住,眸底闪过一丝极轻的颤动。

“你在害怕吗?”宋枝鸾去找他的手握住,另一只手小心的掀开,盯着他暗如夜色的眼底,表情担忧。

一旁的郭副将大笑道:“公主,我们将军是什么人啊,他怎么会怕?这种程度对我们来说太寻常了。”

宋枝鸾没理他,握着谢预劲的手更紧了。

郭副将讪讪收了笑,跟着其他军官谈笑着离开。

她看着谢预劲平静的神色,他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她。

但那仿佛是宋枝鸾的错觉,因为谢预劲的语气好似就如郭副将所言,没有半点异样,甚至带着点慵懒的尾调,“怎么想的,怕死人我还上什么战场?”

这样鲜活的少年气宋枝鸾在入京之后,就很少在谢预劲身上看到,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手往下牵住他的,目光移到篝火之上。

“哦,可我突然发现我有点怕,以后少来刑台可以吗?”

谢预劲没了声音。

宋枝鸾动了动手,与他十指相扣。

在刀落下之前。

谢预劲仿佛也成了高台上的死犯,他握着她的手,在那一刻略微收紧了一点。

那一点动作瞬间收紧了她的心。

宋枝鸾下意识不想让他看见人头落地这一幕,身体比意识反应的更快。

他的身体在抗拒。

或许连谢预劲自己都没察觉。

但她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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