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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讨好

赵雪梨到了照庭门口,被惊蛰告知长公子在书房处理事务,不一定会回房歇息。

这倒是没什么要紧的,毕竟距离上元节还有十来日,不急在这一时与裴霁云讨个方便,但是雪梨又想到他惯常是个大忙人,十天半月不回府也是常有的事,还是得抓住这次时机,别等到来日他又不见踪影了。

雪梨垂下脑袋,颇为不好意思地对惊蛰道:“那...那劳烦你告诉他,我在房中等着。”

惊蛰掀开眼帘看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道了句是。

雪梨揣着双手,忐忑地往里走,推开了寝屋房门,感到一阵冷气袭人,她哆嗦了下,掩上门,点上灯枯坐了会儿,感到手脚冰凉,又因为脸皮薄,不好再麻烦惊蛰点炉子,索性就在屋子里来回转圈圈。

走动起来后,才觉得好受许多了。

她之前来这里时不曾细看,此刻天色虽晚,但月华正好,被堂外雪光一映,倒是分外明亮。

东面整墙镶嵌着紫檀木书架,各式各样,驳杂浩瀚的典籍书匣皆用素锦包了角,雪梨绕着这面墙走过,失望地发现没有一本是自己爱看的,她晃了晃脑袋,绕过屏风,看见西窗之下设着整块青玉棋案,案脚处别有雅趣,被雕成了断简残编之态,裂痕处还镶嵌着一些经文。

那两盏翠青釉棋罐更是脱俗,远看一眼,都似觉暮春之初的朦胧气息席来,罐身之上浮雕着兰亭雅集图,又是一派曲水流觞的典雅意态。

雪梨忍不住走上前摸了两下,触手细腻温凉,棋子拿在指尖莹润生光。

她冷不丁地想,爱棋之人都心思深沉。

把玩片刻后,她松开棋子,还没抬脚再看室内其余布置,就听见房门打开的轻响。

雪梨实在没想到裴霁云会来得这般快,惊蛰方才所言赫然昭示着他应该是有要事处理的,怕是会直接歇在书房。

她心下陡然生出几分莫名心虚,连忙转了步子往门口走。

裴霁云却是已然走到了里面,他越过悠悠烛光,在那方屏风前站定,看着雪梨慌慌张张撞进了自己怀里,不免觉得好笑,轻声唤她,“姈姈。”

赵雪梨撞在他胸口狐裘上,并不疼,但她还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额角。

裴霁云扯过她的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安抚性地按了按雪梨额角,“撞疼了?”

赵雪梨连连摇头,她抬起脑袋,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盈盈笑脸,“表兄,你来得好快。”

裴霁云手指动作微顿,眸光在她明媚娇颜上凝滞,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静静等待雪梨的后话。

烛影倾落,拉深了雪梨眼中的讨好。

她反牵住裴霁云的大手往榻上走去,“表兄,你累了吧,姈姈给你揉捏舒缓一下可好?”

裴霁云无有不应,笑着答好。

赵雪梨手法十分粗糙,可以算得上是瞎捏乱按,只不过力度适中,姿态又是十足十的温柔小意,任谁也不忍拂了她的心。

裴霁云安然坐在榻上,半敛着眼,任她施为。

赵雪梨十分殷勤,不仅给他揉了肩,还体贴地服侍他洗漱更衣,像小蜜蜂般围着他团团转,全心全意,满心满眼都是他。

裴霁云即使知道她另有所图,也很难不为那种恍若是被她当成了挚爱的心上人,竭尽全力讨欢心的小女儿情态所动容。

他心底不住蓬勃叫嚣着压着她肌肤相亲的欲望,实在是难以忍受。

她手指捏着方帕绞水,在脸上擦,裴霁云站在一旁,忽然生出几分亲自动手,为她操劳这种亲密琐事的兴致,他顺从心意地走上前,将刚换上的寝衣袖子折上去些许,伸手拿了另一条方帕,浸了水,微微拧干。

雪梨看向他,面上有着几分茫然,不明白他已经洗漱完了,怎么又拿了帕子?

裴霁云道:“姈姈方才为我捏肩洗漱,现在合该我来服侍你。”

他一只手扣起雪梨下颌,另一只手按着锦帕细致地擦过她脸上肌肤,将她早晨上的那些胭脂水粉都一点一滴擦了下来。

雪梨木木的蒙蒙的,仰着纤细修长的脖颈,瓷白脸蛋在他专注凝视下一点点涨红。

像一只引颈待戮,任人揉弄的小鹿。

裴霁云又取了新的方帕擦过两遍,见再也擦不出一点胭脂水粉,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

他搁下锦帕,另一只手却没松开她的下颌,而是端详片刻,借着这个姿势径直亲了下去。

赵雪梨没有丝毫挣扎反抗,在他含吮舔|弄过红唇,又按着唇珠好一番欺负后,无比顺从地张开了贝齿,放他进去纠缠。

但裴霁云同人亲昵的本事日渐见长,雪梨还记得最初二人唇齿相依时,他只不过会轻轻贴着唇浅吻,慢慢地,他会撬开她的齿关了,时到近日,他已然好似不用出气了般,能压着亲上许久。

雪梨渐渐地感到空气越发稀薄,手里那方帕子不经意便落了地,她害怕自己再次不争气地被亲晕过去,于是稍稍抗拒,挣扎着说话:“......唔.....表....表兄.....我...喘不上....气......”

裴霁云并没有立马停下,而是轻轻咬了下雪梨的舌,又怜惜地逗弄了会子,才放开。

雪梨面色早已红透,额头还出了细汗,她眼神迷离着,朱唇被欺负得艳红,泛着湿漉漉的晶莹水光,不住大口喘气,胸口起起伏伏。

裴霁云神色依旧从容,呼吸未乱,忍俊不禁地看着她迷乱模样。

赵雪梨好不容易喘均了气,见他的头又压了下来还欲继续,她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急切道:“表兄,我还有事要与你商议。”

裴霁云顿住,瞥她一眼,到底是没再不管不顾地继续,而是将人打横往床上抱。

赵雪梨被他解了外衣放上床,立马熟门熟路地往里侧滚动,边给他腾出位置,边道:“表兄,我来京许多年,还没好好瞧瞧盛京之中的热闹呢。”

裴霁云上了床,拉她进怀,笑道:“明日我陪姈姈出去转转可好?”

赵雪梨又道:“表兄,我想看花灯。”

说到花灯,那必然是指十五的上元节了。

裴霁云道:“姈姈今年怎么突然对这感了兴趣?”

一年中除了上元节,还有中元节,中秋节都有放花灯的习俗,但赵雪梨往常都是蜗居在小院,不愿出门的。

雪梨早有对策,便满脸忧心地道:“今日早上我去看了娘亲,她.....表兄,你不要怪我言词不敬,但.....我看见侯爷打了她,娘亲身上好多伤痕,我想上元节在护城河为娘亲放灯祈愿,再去城隍庙求一道平安符。”

她说着说着,想到姜依处境,不禁落了泪,语气也哽咽起来。

裴霁云默然为她拭泪,任由她潸然片刻,才柔声道:“都依姈姈。”

赵雪梨咬着唇,犹犹豫豫:“那.....侯府客宴......”

裴霁云顺着她的意,道:“不是什么大事,姈姈不必忧心祖母那边。”

这便是他会同老夫人说的意思了,赵雪梨心中大事顿时放下。

她讨好地主动仰头去亲他,软着声音道:“表兄,姈姈到时候给你也求一个平安符可好?”

裴霁云安然承受她的主动,笑着颔首。

赵雪梨哭过后,睡意来得格外快,只亲了他一会儿子就支撑不住,含含糊糊睡了过去。

月色渐浓,蟾光自琐窗棂间漫漶而入,浸过床边鲛纱帐子。

裴霁云垂眼看着睡得香甜的怀中人,似笑非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他落了帐子,这才回亲她,喟叹道:“我们姈姈越发会说谎了。”

帐子里如胶似漆,帐子上流光溢彩,恰似银河倾落,帐外更漏推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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