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卫珏
“叩叩——”
“请进。”
林晓尘和阎素走进谢程晟的办公室。
“坐。”谢程晟从柜子中拿出两个平板，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她表情严肃，红唇轻启：“助理小杨应该已经简单跟你们说过这次海底取样的项目了，我就再不重复了。由于这里涉及到一些公司机密信息，为了保护我们的利益和安全，现在需要你们签署这份保密协议。”
平板上显示了两份文件，分别是保密协议和工作风险协议。
林晓尘从上到下细细读了一遍，才签字。
阎素也在屏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等她们签好，谢程晟收起平板打开全息投影：“好，现在我会详细给你们讲一下你们下水后都要做些什么。”
“你们的任务是跟着公司的船去到粼海中央，下海潜到大概60米。具我们分析，那里有一个深海洞穴。”
跟随着谢程晟的手指轻划，全息投影呈现出海底洞穴的3D横截面图，立在她们之间。
“根据我们探测到的数据，深海洞穴最深能70米，它的水下通道大约有700米长，尽头是一个较为宽阔的洞厅洞厅，我们暂时称它为粼洞。”
“等等，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林晓尘指出不合理之处，“这和你们跟我们说的不一样，我们要接受的训练主要是关于深潜的。”
阎素也觉得有些荒唐，默契地跟上：“就算培训中包含洞穴潜水的课程，也仅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内容。即使是洞穴潜水员，如果没有足够的经验，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洞穴潜水环境是非常危险的。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去找专业的洞穴潜水员？我现在对参与这个项目持保持意见。”
“我也是。”林晓尘也说。
谢程晟耐心地等她们说完，划动全息投影慢慢解释道：“你们先听我说，出发、下潜以及到达粼洞都是有专业人士陪同你们的，只是需要你们在粼洞中自行收集生物资料，比如采集水质样本和洞内各种生物的样本。”
“与你们同行的专业人士都有丰富的经验，是来辅助你们的，而且公司还会提供最顶尖的设备。”谢程晟调出团队的资料，其中大部分都是小有名声的洞潜探险家。
“另外，刚才你们应该看见合同里写明了，公司会为你们购买保险，包括高风险意外险、意外伤害险、工伤保险，以及医疗保险，受益人是你们的家人。”
“同时希望你们也看见合同里写着，无论你们是否参加此次任务和项目，如果你们……”谢程晟说着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被解雇的话，你们的竞业禁止期会被延长至两年。”
威胁的意味。
林晓尘和阎素悄悄对视。
办公室中的气氛愈发凝重。
“那么我想强调两点。”林晓尘需要保证自己的利益，“公司应确保工作任务合法，作为员工，我有权利随时拒绝执行违法或不道德的行为。还有，如果员工发现任务中有明显的安全隐患或风险，员工有权随时拒绝执行该任务，并暂停任务。且以上两条，员工无需承担任何违约责任。”
林晓尘提出这两点不是临时起意。
这次取样，公司一定要自己的人去干，说明一定有他们认为别人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林晓尘对秘密不感兴趣，她防的是万一在水下时，突然交给她们的额外任务。
相比会陷进公司不为人知的秘密中，林晓尘倒不是很担心在水下时自己的生命问题。
一是她认为就算公司背靠财阀也不敢出事故。
不少财阀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盯着它呢，等待它出事立刻下场收割。
二是她相信自己的潜水技术。
更何况有叶洋在，所以问题不是很大。
“嗯嗯，这些虽然在工作风险协议提到了，但我认为应该加入林晓尘提到的两点，作为重点补充说明。”阎素说。
“完全没问题，就按你刚才说的加上去。”谢程晟打了个响指，“放心吧，永昼永远会保障员工的权益，也会确保我们任何的项目都是道德的，正规的，合法的。”
“你们是我们招来的最优秀的一批员工，希望你们这次也可以做出成绩。”她暗示道，“毕竟马上要到年中了。”
谢程晟笑着说：“好，没什么事了。如果你们有问题可以来找我。”
……
林晓尘和阎素离开谢程晟办公室这层，找了个空厕所小声交流。
关上门，隔绝掉外面的声音。
两人同时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来不去也得去了。”
阎素觉得烦躁，把水管开开又关上：“是。而且她提到马上要到年中……哎！”
林晓尘也十分无奈：“那是在三周以后吧？”
阎素挠了挠头，又叹一口气：“对。说实话，我真有种不祥的预感。”
“年中涨薪换组……”林晓尘也没法多说什么，现在没人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走一步看一步吧，这真由不得我们。”
阎素无奈地点头。
·
下班前，叶洋给她发来信息。
【叶洋】：姐姐，你们公司门口不能停非本公司的车，我刚刚才跟电子保安理论了半天，笨死了，它根本不听不明白我的话。
【叶洋】：我停在【位置】这里，只能麻烦姐姐走过来了。
【叶洋】：「小狗伤心」「小狗期待」
林晓尘在挤电梯的时候，勉强举起手机回了个OK的表情包。
“累累累。”林晓尘一上车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避开重点，跟叶洋吐槽了领导隐瞒洞穴潜水的部分。
叶洋听完先是安慰她，又说：“深潜馆里正好有模拟的洞穴和沉船，我相信姐姐。”
说着，他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姐姐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林晓尘心里知道他不是只是说说，点点头，却轻轻避开他的手。
叶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叹了口气，俯身替她拉上安全带。
……
由于已经很晚了，深潜馆里也没什么人。
他们深潜馆前台做好登记，准备分别去换衣服。
林晓尘想起今天早上她担心的事，拉住叶洋的衣角让他先别走。她看了看他的小腹处，还是不放心：“你能跟我一起潜吗？”
“我那天就咨询过医生了，是可以的。”叶洋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没事。”
“好吧……”林晓尘说。
林晓尘穿上紧身的潜水衣，在镜子前浅浅地欣赏下自己曼妙的身材后，掀开更衣室的帘子。
林晓尘看见叶洋早已穿好潜水衣，在椅子上等她了。
叶洋瞬间抬头，抓住林晓尘看来的眼神。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起身朝她走过来。
林晓尘看到他不善的目光下意识立刻抖开浴巾，准备给自己披上。
还没等她把浴巾披到自己身上，叶洋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浴巾，放在躺椅上：“姐姐我们就把东西放在这里吧。”
林晓尘简单研究了下赛博世界超新型的专业设备后，发现很多都只是以前她用的升级版，操作方式没有很多变化。
叶洋递给她潜水面镜：“这是最新款，配备了分析AI和录像设备，你试试。”
林晓尘点头谢过后接过后利索带上装备。
潜水面镜的样子与她以前用的无区别，只是稍微厚些，如果她不仔细分辨还很看不出来。
林晓尘和叶洋装备好后，依次下了水。
深处没什么光，两人身上的潜水手电筒自动打开照明。
叶洋带着林晓尘适应水中的环境，下潜到30米停留了一段时间后，再逐渐下潜更深的地方。
叶洋在水中做手势，示意林晓尘前往深潜馆中模拟的沉船环境。
林晓尘手中的推进器螺旋桨把沉船中的沉积物搅起，导致能见度很低。她把推进器切换到低速模式。
可就算她已经把潜水灯开到最大，浑浊的水仍就使她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
狭窄和无光的环境尤其考验潜水员的心理素质。
林晓尘试着稳住心态保持冷静。
水下寂静无比。
林晓尘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气瓶的喷气声，以及水流的声音。这几种声音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耳边交替。
林晓尘侧身挤进沉船通道，给身后的叶洋打手势。
她看到他在她身后回以同样的手势，安心了许多，继续向前前进。
……
林晓尘和叶洋进行减压后上岸，坐在岸边的躺椅上休息。
叶洋和她安排好明天的训练任务。
林晓尘提到：“明天是阎素生日，她要组织同事下班后一起去吃烧烤，训练可能要晚些了。”
“没问题。你到时候给我一下地址和时间，我去接你。”叶洋回答。
“真的没问题吗？可我记得你说晚上十点你需要参加个剪彩仪式，你来得及过去吗？”林晓尘皱着眉道，“这样的话咱们确实没什么时间训练了，要不我们后天再训练？或者我吃完饭早些出来，大概七点见？”
“啊——那个活动我可以给推了。”叶洋起身帮她捋好湿透头发，“剪彩真的不重要，我可以不去的。”
林晓尘自己弄着确实不方便，干脆松手，让他帮自己弄：“真的？你别为了我而……”
“世界海洋日的活动只是走个过场，我也不是喜欢抛头露面的人。”林晓尘感到叶洋小心翼翼的，不敢弄痛她。
他温柔地对她说：“姐姐这样还正好帮我找了理由叫副总去。”
“真的吗？我不想耽误你。”
“真的真的不重要，姐姐放心好啦。”
“那个什么……我同事都是女的哈。”林晓尘想起之前叶洋莫名其妙吃的醋，特意补充。
叶洋的笑声从她身后传来：“知道啦——”
·
阎素本来只是说大家一起吃个饭，没想到被江子澈搞成了热闹的派对——江子澈提前来到预定的烧烤店，在她们的露台包间贴满了好看的气球。
阎素感动得不行，不顾大家劝说点了好多山珍海味，根本吃不完。
大家聊得上头，没想到一桌菜被吃得干干净净。
吃好喝足，趁大家还没晕碳进入贤者时间，阎素神神秘秘地拿出一盒糖：“当当当当——”
“这是什么？”大家的好奇心被勾起。
“这是真心话糖，我朋友做的，还没上市，大家尝尝哈哈哈哈哈。”说着阎素发出一阵反派般的笑声。
“真心话糖？第一次听说。”钱琮从阎素手中接过盒子，仔细端详，“你笑得我害怕，不行，我得看看说明书再吃。”
“盒子上说，先把糖含在嘴里，注意千万不要整块咽下去，以防卡住喉咙或引起喉咙不适。”钱琮念道，“如果你说真心话，糖就是甜甜的；相反，如果你说的是假话或不回答问题，糖就会变得非常酸哦。”
柳千昀下意识开始研究原理：“什么原理啊？会不会是和心率有关吧。”
江子澈想了想说：“加了什么新型酸味剂味之类的添加剂？”
“有可能，或者是人在说谎时分泌的某种东西。”林晓尘接话。
阎素挥了挥手，催促大家赶紧撕开包装。
“吃吧吃吧，害不了你们。这可比玩真心话灌酒好多了。”
……
糖过三巡，真心话游戏玩了又玩。
为了训练时间多些，林晓尘把准备好的礼物给阎素，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提前离开了。
林晓尘嘴里含着糖在街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等来了叶洋的车。
叶洋刚打开车门下车，瞬间朝她冲来。
林晓尘只看到了他飞来的虚影。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叶洋猛地一拉，拉入怀中。
“嗡！！！！”
有辆不守规矩的摩托车开上了人行道，贴着她身子飞驰而过。
叶洋的手臂有力地把林晓尘拽入怀里护着。林晓尘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不停喘着气，惊魂未定。
林晓尘在叶洋怀里仰头看他。
他眼睛像是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更加深邃迷人。
林晓尘脸红着，轻声说：“谢谢。”
林晓尘戳了戳他的脸颊，笑着说：“你好讨厌。”
叶洋看见她笑也跟着笑起来，手臂不自觉搂紧了她，想把这一刻定格。
他低头凑近，好奇地问：“为什么？”
林晓尘想起嘴中还有块不说真话就会把她酸死的糖，顿感后悔。
她把自己早就红透了小脸藏进他的臂膀中。
极致的酸味瞬间从糖中释出。
林晓尘被酸得不断吸口水声音透过衣服传出。
叶洋犹豫了一下问：“姐姐你在干什么？”
林晓尘才明白，她的声音配合着他们两人此刻的动作在一起，听起来非常奇怪。
林晓尘又没回答他的问题，又被酸得受不了。
不过好在这颗糖一般酸不过五秒，很快她就缓过来了。
她干脆试着把糖咬碎吞下去。
可这糖故意被做得无坚不摧，硬得可怕。林晓尘使劲地咬了好几次，糖毫无变化。她牙齿都开始发疼了，糖块都不带碎的。
叶洋看见怀里的林晓尘咬牙切齿的，关心道：“姐姐怎么了？”
她下意识道：“没事啊。”
“嘶——啊——我求你别问了。”连续三次，很能吃酸的林晓尘也受不了了。她被酸得眉毛紧皱，嘴里口水疯狂分泌。
叶洋感觉到一丝不对，让她靠在车上休息。
他一张嘴她就瞪他，他只好用口型问：“姐姐，到底怎么了？”
夕阳的光照在两人侧脸上，暧昧地风从两人之间缓缓吹过。
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距离近得好似旁边街上的声音都被静音。
林晓尘看着眼前的人，感受到他亲密的鼻息。
她觉得此刻嘴里的糖甜的有些过分。
林晓尘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林晓尘双手抓住叶洋的手，控制住叶洋的肢体，眼睛一闭狠狠地吻了上去。
“唔——”她哼着，用唇撬开叶洋的嘴。
叶洋的嘴软软的，很好撬。
钓他都不用她打窝。
虽然这么想着，林晓尘还是怕到嘴的叶洋跑了，立刻把嘴里的糖块渡进他的嘴里。
林晓尘为了不让叶洋再把糖还给她，立刻转过身，边吻边带着叶洋交换位置，反过来把他抵在车门上。
叶洋的双手举过头顶，被她控制在车窗上。他嘴唇还红润得可怕，一副任人宰割的娇弱样子。
林晓尘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色心大涨……全无——她想起自己给他的那刻糖，突然有点心虚。
可事已至此，林晓尘只得挺起胸脯，咋咋嘴，舔去红唇上残留的糖液。
林晓尘极有仪式感地清了清嗓子。
林晓尘对叶洋说：“你嘴里的是真心话糖，说谎的小孩会被酸到流泪哦——”
“现在老师要问你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