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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这天晚上,安韵还是吃到了那个草莓蛋糕——管家叶石定信跑去给她买了店里最后一个。

一进门,就感受到房里某道视线锁定而来。叶石定信提着蛋糕盒快步走进来,抬起头,看清楚了项廷开的身影,表现得谨慎又稳当:“项先生。”

项廷开看着他把蛋糕放进冰箱里。

叶石定信微微移动蛋糕,接着走出厨房:“项先生,还需要我做什么?”

“你侄女现在怎么样?”

其实是外甥女。

叶石定信一家都患有种罕见的遗传性腺体病,自身腺体损坏,无法分泌信息素,但对他人信息素极度敏感,甚至会有致命性过敏反应——他的omega姐姐也因此而死,留下了尚是婴儿的叶石曲。

叶石定信在项廷开母亲还没有疯的时候受了她的帮助,勉勉强强治好了病,后面偶尔探望,再后面就是来了远海区。

闻言,他笑着说:“小曲很好,谢谢先生关心。”

项廷开的语气不咸不淡:“我换了个新的识别系统”

叶石定信眉毛皱得很深,低下头:“不好意思先生,我确实不知道安小姐动了系统。”

他其实不应该叫安小姐,不过安韵自婚姻巨变后对夫人这种称谓颇不喜欢,而项廷开的态度也很琢磨不透,于是叶石定信就这么叫习惯了。

片刻,项廷开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下去吧。”

这些年叶石定信作为一名单身且平庸的beta独自把这外甥女拉扯养大,生活压力估计不小,尽管才二十六,比他还小两岁,但总让人感觉这是个缺乏生机活力甚至显出老态的人。

跟安韵的那种刻板又不太一样,他太周全了,太周全的人,既无懈可击,又很没在意的必要。

叶石定信识相地离开,转身朝向门口时一刻也不停顿,大步走出。

安韵去年和这个管家的关系大幅拉近,大多是叶石曲的缘故,因为她喜欢跟小孩玩。

玩的东西在项廷开看来也很无聊就是了。

项廷开起身上楼,在那对闭得死死的房间前静站片刻。他肩宽体长,身材精壮,头发粗短,出差一年皮肤又被晒成金属色,大剌剌又莫名其妙地抵在门口。

两个房间,两张床。

忽然,项廷开冷笑了声,接着扭头走了。

果不其然,他进门后的第九分钟,安韵大踏步走出房门行进冰箱。

但项廷开不知道的是,在拆开蛋糕盒的第一时间,安韵睁大眼睛凑近,在侧边发现了一个被画上去的、来路不明的简笔笑脸。

次日安韵来到基地,刚要走进自己的诊室,就从后面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安韵。”罗西跟着她、关上门,随后问,“昨天你去禁区发生什么了?”

“早上好。”安韵又去把门打开,因为诊室在没有在进行治疗时不许关门,“没发生什么。”

罗西是位beta女性,长相端正温和,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细细的眼睛,这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内敛。

她是安韵刚进基地时的“小导师”,也是她在基地里难得比较熟悉的人。

闻言,罗西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发现她眼底乌青:“真的没事?我在食堂听到他们说有执行官来了……”

安韵陷入沉默。

就在罗西以为她终于要透露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她回答:“我好久没去食堂了。”

罗西无声地叹了口气,和她一起往里面走,只见办公桌上又多了四份投诉文件。

安韵打开来,认认真真地看。

罗西的神情微动:“安韵,那一天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安韵好像并不愿意谈,“法庭会给出答案。”

罗西站在她旁边,没有安慰,没有劝解,过了一会儿便沉默地离开。

安韵将投诉文件放回抽屉里,接着坐了下来。

须臾,她又把刚刚那几封投诉文件拿出来,再看了一遍。

电子声音在这时响起:“安医生,您收到一份工作通知,请注意查收。”

又是去禁区?

安韵面不改色,但手上动作很快,点进个人主页进行查看——出乎意料,这是一个跟治疗挨不上太大关系的工作,名叫“北方联盟政府官方拍摄任务”。

工作内容:接待从福城来的纪录片团队代表施曼,在远海区进行取景,完成对北方联盟政府官方纪录片的拍摄。

总之是个杂活。

再往下看,原来施曼要拍摄的不是一般的片子,是7·29事件25周年纪念日之反械人文化宣传片,内容很丰富,针对性极强。

下午时,安韵接到施曼,开会确定路线。

施曼是个omega女性,卷发,很矮,非常亲和,喜欢跟人肉.体接触:“那么就辛苦你了。”

安韵点头,在被搂住肩膀时静了会儿,也冲笑了一下。

只是她不常笑,这么笑时有点僵硬。奇怪的是,看见她笑,施曼也愣了愣,过后才开玩笑似的说:“你应该多笑笑的,笑起来好看。”

两人并肩朝会议室外走,路上却遇见了一位不知姓名的军官,路过安韵时略显刻意地盯着她。

施曼不解:“真没礼貌。”

安韵不吭声,好久才拍了下施曼的肩,不知道是不是在宽慰她。

施曼觉得她怪有意思的。

路线第一站,一个医院。

“2251年7·29当天,有数个械人越过了人类划下的隔离线,来到了远海区的这家医院并进行了屠杀。”一位下属默念着笔记,“有近百个无辜群众,甚至是婴儿惨死在械人手中!”

“在这之前,械人作为一个极端时代的极端产物已经严重威胁着人类的生存空间,在这之后,回收械人活动终于拉开了序幕!”

安韵听得可谓非常认真,施曼脸上则没有太多表情,几人站在医院前立的纪念碑,都静静缅怀。

直到傍晚,结束今日工作。施曼大概是中间赶路太累,工作结束时才露出些笑意,又搂了搂安韵:“要麻烦你送我们回招待所。”

她也是忽地发现,这位安韵医生看着死板疏离,但好像比较喜欢别人挨近她说话。

“这是我应该的。”安韵一板一眼地说。

车上有些安静,但很快就有人开口:“安长官,您结婚了吗?”

问话的人看着她的后侧脸,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问了出来。如此静谧下来,只觉得这位安长官木着脸、抬头直视前方的样子也蛮清秀。

安韵:“叫我安韵就好。”

“安韵,你结婚了么?”

施曼转过头来:“应该没有吧,没看你带戒指呢。”

“精兵部队里哪有戴戒指的?估计不太方便啊。”

“那也是。”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讨论了大半天,才发现当事人并没回答,一时又都噤声。

剩余路程,更沉默了。等驱车回到家,天色沉黑,安韵看着亮着灯光的别墅,脸色冷淡地走了进去。

叶石定信不在。正常下班时间,但项廷开比她还早回到家,正在厨房里做饭。

他的声音响起。

“军事法庭下周三开庭。”

闻言,安韵脚步微微一顿,只是继续往楼上走,好像没看见房里还有另一个人。

项廷开的后背跟长了对眼睛似的,分明也没回头,但脸色却随着两人距离的拉开逐渐阴沉起来。

他自我惯了,很讨厌这种被忽略的感觉。

尤其是安韵的话,这感觉就更强烈些。

不是说安韵有多特别,也不是说他在意她。

只是他对她总有种居功自傲的心理。

alpha听觉出众,很快就听到浴室传来水声。约莫十分钟,项廷开走出厨房,大步上楼。

安韵整个人站在热水中,瘦长的脚背都被浸得有些发红,但腺体处突然感受到什么在靠近、像被什么刮过似的微颤。

她的肩膀一抖,立刻迈出水流锁上了浴室的门。

外头很安静。

那锁门声非常、非常轻,但项廷开还是听到了。

除了水流声,一片安静。

他定定地看着浴室门。

“婚配中心的人等下过来。”

在他没法看到人的情况下,几乎是一种危险的直觉促使安韵闷声回答:“知道了。”

两人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项廷开靠在门外,一手碾在后颈上揉搓,另一只手的指头则钻着门上的钥匙孔,脸色有点压抑阴沉。

“你知道什么?”片刻,项廷开出声嘲谑,“安韵,你最好能一直锁门。”

安韵立刻在里面转动了第二道锁。

项廷开刚要转身便听到了那声“咔”,人顿了一下。

她回到水流之下,过了会儿大概判断出项廷开已经下楼,才慢慢揭开脖子后被水浸湿的阻隔贴。

信息素渐渐散出,是很淡的一抹花香,没有任何攻击力。

安韵慢慢蹲了下来,热水滴在后面的腺体上,搞得又烫又红。片刻她有点茫然地睁开眼,体内非常空虚,缓了一会儿后蹙眉站起来,重新贴上阻隔贴。

就这时,忽然传来一道钥匙转动的声音,安韵瞳孔放大,又给锁了回去。

又转,又锁。

又转,又锁。

又转。

这回转不动了,因为安韵紧紧拧着那个锁头,语气终于有了点情绪:“项廷开!”

项廷开似乎就在门外守着,不轻不重地冷哼了一声,除此外一言不发。

她几乎能想象出这个人此刻的表情和动作。

以前她大概还觉得有意思,现在她累了。一年没见都要忘了这就是个神经病,还真去找出浴室钥匙,安韵嘴唇翕动,但愣是把嘴巴又封了起来,又不再说话。

她已习得忽视的威力。

门外alpha那虽然低沉但莫名带着些轻松的气氛一滞,好像意识到自己被再一次冷场,须臾,挟着浑身低气压走了。

下楼后,只见叶石定信从山下提着东西上来:“项先生,刚刚那边有人来了电话。”

项廷开接了电话,很快做了个向后的手势,叶石定信见了,似乎打算离开,但他走到玄关时忽地回过头,把厨房里那几道菜重新放回去温着。

电话声隐隐约约传进他的耳朵。

项廷开看了一会儿号码:“喂?”

“项先生,之前您让我找到的那个人又给我发消息了,说他又想起了一些细节。”

“三年前那个人?”

“是的,三年前您联系到的那个人。”项家的下属有些犹豫,“我把他的电话转给您?他说是这回偶遇了当时一起被绑架的同伴,聊着聊着又想……”

项廷开打断:“电话转过来。”

很快,一个公鸭嗓开口:“项先生?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项廷开完全没有寒暄的意思:“哪个同伴?”

公鸭嗓反应了好一会儿,讪讪给他报了名字:“当时我们不是都被关在车里了吗,我迷迷糊糊地一直听到某个声音,还以为是做梦呢,但我不久前跟那个同伴聊起来,原来他也听到了!后来想想,我推测就是那个小孩拿着……”

十二岁时项廷开曾被绑架过——这是一例儿童集体绑架案,曾经轰动北联,那时正值进入基地时代没多久,这么大规模的案子不禁让民众往多方面猜想,不过,最后所有小孩都被救出来了。

不对,也不能说“都”。

总之这个公鸭嗓也是被绑架的一员,目前来看,这场意外并没给他留下太多阴影,毕竟为了高昂的信息费,他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要给“项先生”提供些细枝末节的个人回忆——

项廷开在那次绑架中遭受了不小的冲击,对此记忆很模糊。

三年前,他拿到了这份在后来被北联加密的绑架案名单,又找到了公鸭嗓和其他几个在名单里的人,要求他们提供关于车上另一个女孩的信息。

多细碎,多模糊的都可以。

“喂。”

“喂,哎!项先生您说!”

耳朵微动,他听见楼上水声停止了。

项廷开淡淡道:“不用再给我打电话,我不需要了。”

电话那头公鸭嗓大惊,怎么就不需要了?他愣了好久才急急出声:“项先生其实我还想说一件事,也是不久前才想起来的!差不多十年前就有人跟你一样,找我调查那个小女孩的信息……”

然而电话已经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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